第55章 一兩銀子把他租給你
“爹爹,門外的人是在叫您嗎?”
玹兒抬起頭的同時手上動作一停,筆尖上的濃墨掉落到白紙上,瞬間暈染開來,將他原寫好的字跡都模糊了。
陸灝感到甚是疑惑的往門外看了一眼,僅能見到一雙寶藍色繡鵝黃色小絨花的鞋,可知來人應是一名女子。
可他身邊所知,除了大姐之外再無其他人。
方才那聲音陌生,聽上去不似是大姐。
罷了,先去開門。
門外,桃金娘正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衫,動作輕柔地撫了撫自己鬢邊的銀釵花鈿,屏息以待。
哢嚓——
門打開的一瞬,高大魁梧的身影正巧出現在眼前,那雙寒冽如冰的鳳眸盯著她輕掃了一眼過後便移開。
毫無半點表情。
薄唇輕啟,語氣之中尚帶著一絲未解的疑惑,“你是誰?”
這無情的三個字讓女人那顆自信驕傲的心頓時受了一記重擊,容顏一愣,眼角的淚痣顯得嫵媚可憐。
“你,你不記得我了?”
陸灝聞言,再次將目光轉了過來,這一回他的視線多停留了兩秒,依舊是搖了搖頭,“不認識,若是這位你嫂子沒有什麽事情的話,那我就關門了。”
說著,一雙粗糙有力的大手扶住門板,即將關上。
桃金娘連忙伸手去阻攔,她不敢相信自己作為整個村裏最漂亮奪目的那個,陸灝竟然將她忘記了。
意外生變,陸灝放手,“小心。”
桃金娘子秀眉白皙的額頭上露出隱隱青筋,眼裏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你當真忘記我了?我叫桃金娘,一年前曾和你談過親事。”
一年前?
親事!
聽他這麽一說,陸灝的腦海中也回想起了那些被他遺忘在了時光之河的記憶碎片。
確有其事,這樁婚姻就差臨門一腳,可惜最後還是唏噓收場。
記憶中這個女人可是對他很不屑,婚事談崩之後兩人偶爾見麵也是宛如陌生人,陸灝從不在意她是誰。
桃金娘則是以這段談敗了的親事為自己畢生之辱,多次主動避讓。
得知了她的身份,陸灝隻是稍稍驚訝了一下,很快便又恢複了那副冷若寒霜的態度。
“你有什麽事情嗎?”
“你!”
桃金娘被他的問題難到了,那些個男人們見了她,一個個都跟發了情的公豬似的湧上來,哪怕是和她說兩句話都好。
這粗魯的獵戶竟然絲毫不為所動,真是可惡!
她就不信自己的魅力到了這裏會失靈,於是桃金娘子故意地往前麵進了幾步,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突然抱住了他的胳膊,聲音嬌媚如水的響起。
“三郎,我聽聞你的妻子昨夜在山上失蹤了,我特意前來看看你找到了人沒有。”
陸灝不習慣陌生人的觸碰,當這個女人挽住他的手臂時,一股難以名狀的怪異感受傳到大腦。
他下意識的甩開了女人的手,“你怎麽知道?”
燕玲在山上失蹤的事情他並沒有告訴任何人,知道的也僅有他和石小蘭、以及當日一同被救的那人。
後者,陸灝直接排除了,那人的身份非是桃金娘可以接觸到的。
麵對他的質問,桃金娘子則是一瞬心虛的避開了他的視線,“這,是因為我昨晚睡不著剛好起身逛逛,恰好看到了你們。”
燕玲特意不將昨天的事情公布,一者是因為在這個名節高於性命的時代一定會有人用此大做文章。
二來則是因為燕玲想要借此將幕後推她的人找出來。
隻要她一直沒有動靜,那凶手便會想方設法地上門打聽。
這不,她就是進門熬了下綠豆湯而已就有陌生女人上門對他投懷送抱,勾續前情。
“咳咳……相公還真是好人緣,不知道這位阿姨是?”
放下了手中的碗,燕玲言語雖是平靜,可陸灝清晰的感覺得到她冷颼颼的目光直掃在他的身上,宛如冬日提前來臨了一般。
他忙轉過身來,正看到那抹碧色身影正款款而來。
桃金娘子則是因為來人尚有活著而驚駭不已,怎麽會?
昨天晚上,她明明就滾落到了迷霧森林裏的山坡下麵,山上多有野獸,燕玲就算是沒有被摔死肯定也會被野獸吞吃。
可她現在卻是毫發無傷地站在自己麵前,命還真是夠硬的,怎麽就沒有摔死她呢!
至於“阿姨”那兩個字更是聽得桃金娘臉色一凝,長袖下的玉手緊握成拳,任由尖銳的指甲嵌入掌心。
一片刺痛。
燕玲今年方才十五,而她都二十六了,這一聲“阿姨”確實當得。
隻是桃金娘子生得嫵媚**,再加上精心的打扮所以看上去比同齡人都要年輕許多。
如今她的自信在燕玲麵前卻是**然不存,後期的保養再得當也比不上天生的水靈。
“三郎,你不為我介紹一下她嗎?”
三郎?
這麽親密的稱呼,燕玲下意識地瞪向了陸灝,眼神無聲地質問。
關於這個問題,陸灝也覺得莫名其妙,這個女人一上來就叫他“三郎”,“都是同村人,哪裏還需要我介紹。”
桃金娘淺笑如初,“平時偶爾遇到,但是因為不熟都沒有打過招呼。”
燕玲道:“開門見山吧,阿姨您來這是有什麽事情嗎?”
不待她回答,陸灝便快人快語地回答了,“她說來這裏看看你的。”
“看我?”
這個答案倒是讓燕玲覺得有趣,她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桃金娘子,“喔,原來是來看我的,那我就站這,阿姨你快看吧。”
“看完了記得早點回家,天色也不早了,你該回去做飯了。”
三言兩語,幽默之中帶著幾分警告。
展開雙臂在她的眼前轉一圈,羅裙翻動長發飄飄,更是映得那纖腰如柳,她隻是轉了一圈罷了,陸灝卻覺得勝過自己所見過的任何歌舞。
“燕玲,你!”
桃金娘子這一回是真的被燕玲氣到了。
“喔?難道阿姨你不是來看我的,而是來看我相公的?也不是不可以,一兩銀子一個時辰我很樂意把他租給你喔。”
話音剛落,陸灝的臉上霎時滾燙,轉而是難以言說的憤怒。
“燕玲,你別胡說八道。”
語氣頗重。
惹得燕鼻頭一酸,她哼唧了一聲,拂袖轉身。
“抱歉,隻是開個玩笑而已。我累了,你們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