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敬茶
早上危險的一幕，即便已經坐在了去老宅的車上。歐笑笑也還是曆曆在目，她的禁欲人設，怕是要翻車了。
她一直跟著離宇下了樓，兩人各懷心事，但是，網絡上的事攪的她心神不寧，那麽大動靜，而且，還有歐家，肯定離父離母也知道了。
前男友的事情，他們會不會因此而失望了？歐笑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才入離家一天，便開始在乎了。
也許，是因為他們昨天婚禮上對她的維護吧。
要不要找白婉幫忙。
“那個，你刷媒體網站的新聞了嗎？”坐上車的笑笑忍不住問出來。
“嗯。”離宇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
笑笑美眸一暗，低聲道：“我可以解釋......”
“你跟白公子，已經如此坦誠了？”離宇的輕聲詢問卻是夾著危險的氣息。
“坦誠？什麽坦誠？”歐笑笑隨即想到坦誠相見，原來不是在計較新聞的事情。不過這老司機這麽遊刃了？
“哈~哈哈，那個，白婉啊。”
“嗯。”離宇在釋放低氣壓。
“就是我一發小，我們...我們完全就是好閨蜜。”笑笑的臉上大寫加粗兩字：撒謊。
隨即拉回話題，“你不問新聞的事情嗎？”
“你昨天不是說發乎情止乎禮，有什麽好問的。”
“可是終歸是負麵的。”
“你在乎？”離宇俊臉帶著些兵痞子的戲謔。
“那個，也不能說不在乎。”畢竟，她也不想以後成為婚姻中的症結啊。
“我在乎。”話鋒一轉：“張陽，上次那個騙我的合夥人怎麽樣了？”
秘書兼司機的張陽突然被點名，心一驚，朝著後視鏡看了一眼後排的兩個人。
心中馬兒奔騰：老板夫妻掐架，關他小差什麽事？考慮到豐厚的待遇，有關的，生死攸關。
隻能小心翼翼的問道：“總裁，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一個合夥人？”
離宇自25歲退伍開始，便一門心思想要自立門戶，與退伍的戰友們勵誌白手起家，做一群富一代，但離家老爺子卻不同意。
最後隻能與離父打賭，讓離父說服老爺子，三十歲之前一定讓他的創業公司上市，不上市便回家管理公司。
那些年他可是各種新鮮行業都要插一腳，具有經商天賦的他，行行都做的有聲有色，但是薑還是老的辣，駱駝永遠壯於馬，好不容易嶄露頭角，然後都被他老父親搞死然後再收購，
美其名曰：為了磨礪兒子的心誌，助其成長。
後來，三十歲如期而至，他也如父母計劃般賭輸了，隻能回家管理集團公司。任職集團執行總裁，轉眼已是兩年。
歐笑笑也好奇，離氏不是家族企業嗎？怎麽還有合夥人。
“離傑那廝。”
“您說的是您堂弟？他不是去讓您趕去F洲管曠工去了嗎？”
“對，這就是騙我的下場。”
歐笑笑算是聽明白了，什麽合夥人，什麽堂弟，這是暗示她不要對他撒謊呢。
心驚道：也真是狠，親堂弟也能這麽整，更何況是她？
白婉確實是，難以解釋的存在。
要說是正常的女生，閨蜜而已，可是白婉這些年一直中性打扮，外界也傳言她不一樣，還緋聞不斷，但是，沒見她表露分毫。
以前她會替白婉解釋一下，後來白婉自己都選擇沉默，好像也沒她什麽事。
更巧的是，她自詡長的膚白貌美大長腿，但白婉也沒什麽行動啊。
從小到大，白婉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要是我熊你，還有別人什麽事兒。”
白婉把她當兄弟。硬要說起來，她也不知道她倆是什麽複雜關係，她甚至不知道，白婉喜歡什麽，嗨，閨蜜做的失職啊！
說不清了，直接扔句話過去：“就昨天跟你打招呼的那個啊。”
“你倆坦誠了？”離宇的臉開始瞬息萬變般難看。
“咳咳咳，沒有，我就是一大眾女生，我喜歡你這樣的。”
“喜歡我這樣的？”
離宇的話一出，歐笑笑就意識到自己瓦特了，好在司機已經到了老宅。
說是老宅，一點都不浮誇，地處雲北鎮，群山環繞，青磚紅瓦，朱門紅窗，古色古香，遠處後院一顆參天大樹下，青煙繚繞，這就是豪門隱居環境了吧。
一著中山服的中年大叔走了過來，恭敬有加道：“少爺，夫人，來的這麽早？”
“張叔，爺爺他們起了嗎？”
“起了，大家都在主屋喝早茶等你們了。”
歐笑笑一臉懵，雖說自己算不上是豪門，但是富貴也有餘，沒見過幾千億的現金，但是，也還是走過幾個上億級別的別墅。
豪門的生活也還是有所了解，但是眼前這是什麽情況？她莫不是穿了？
管家看出笑笑的不解，耐著性子慢慢道來：“少夫人有所不知，這宅子已有百來年曆史，占據雲北鎮一半的麵積，
少爺的祖輩世代為官，朝代末年的時候，還有在朝做大官職的，少爺的爺爺輩才開始經商，所以，即便曆經時代變遷，但是很多家族的合理的禮製還是保留了下來。
主屋是議大事，拜祖的地方。一會你進去敬茶的時候，機靈點，少爺怎麽做，你便跟著怎麽做就是了。”
重生後她的氣質裏總是帶著淩冽還有冷漠，但是此時也被這種複古的環境影響，行為動作到表情自然的收斂了起來，宛如一世家淑女。
離宇深出手臂，笑笑便主動挽了上去。
乖巧道謝：“謝謝張叔的講解。”
兩人並肩亦步亦趨的跟著管家張叔進了大門，走過大廳，便是露天的花園，又饒過幾座亭子，穿過假山，十分輝煌大氣！
看到池塘裏的荷花正開的正豔，歐笑笑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堂屋。
一進門，便看到主位上坐著昨天才見麵的威嚴老爺子和麵目慈祥的老奶奶，那是久經俗事打磨脫穎出的氣質。
兩邊依次坐著家裏的長輩。
離宇一進門，便有一身穿白色棉麻連衣裙，黑發輕挽成丸子，用木簪子別起來的少女端來茶水。
離宇端起一杯，笑笑照做，笑笑總覺得端茶的少女對她充滿敵意，翻遍記憶，可是並沒有她的記憶啊。
難道是離宇的？
離宇拿著茶杯，跪在香火牌前，規矩的跪拜，歐笑笑照做。
然後一起給主位上的兩位老人奉茶，然後跪上磕頭。
老人輕輕扶起他們，遞上厚重的紅包。對著後麵的所有長輩也都一一照做。
最後，離宇拿出準備好的兩個紅包，放到少女的茶盤裏，“謝謝雅雅，辛苦了。”
雅雅是離宇的侄女，按照他們家的傳統，過門的媳婦要跨大門，跪拜祖宗，當晚會有晚輩送來洗腳水，新娘子要給紅包，第二早夫妻的洗臉水也由晚輩端來，新婚夫婦會給紅包。
但是，離宇與歐笑笑的婚事是由離母安排的。離母不喜歡這些古老的規矩，所以，也都沒有去計較太多傳統禮節問題。
離爺爺坐在主位上滿意的看著離宇夫婦的表現，對這場聯姻的看法又多了一些好感，但說話還是自帶威嚴：
“孫媳婦，昨天在婚禮上，我沒有講明，你們這場婚禮，目的性太強，要不是看在當初你媽媽舍命救了我的大孫子，我也不會同意這樁婚事。
但是，既然讓小宇今日帶你來了這老宅，拜了離家的祖宗，以後你便是離家的人。離宇作為丈夫，自當盡心盡責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以後，你便安心的做好離太太，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離家，昨日以前的你是怎麽樣的，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過了昨日，你的一言一行都要顧全大局。”
歐笑笑算是聽明白了，這是榮辱與共的諄諄教誨，但是，榮也是離家的，辱也是離家的。
這是時光倒回了嗎？還是她真的不了解豪門規矩。
離爺爺發完言，便是奶奶發言，奶奶的發言言簡意賅：離宇已經三十出頭了，作為離氏繼承人，是該早點準備要孩子。已經安排好了下周去雲城私人醫院做備孕檢查。
準公公的要求更簡單，在他母親的期望上加一。
準婆婆沒有要求，她一向喜歡隨大潮，而且活的很通透，現在的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不幹涉，畢竟，幹涉也沒用。
接下來便是各個長輩客氣道喜，大家說的話都嚴絲合縫，完全就是套模板。
歐笑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多疑，總覺得大家的麵上顯得和和睦睦，但都沒有真誠，好像懼怕什麽似的，都在努力控製自己的言行。
難道真的是離家家教森嚴嗎？還是老宅年代久遠，沉澱成的古老的氣質，讓人自覺收斂？
......
歐笑笑不知道早茶會是什麽時候結束的，隻知道自己一直在點頭聆聽還有說謝謝。
敬茶一結束，盡管離宇母親柳河馨還是禮貌客氣的邀請大家一起用完午飯再走，各自都還是找了不同的理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