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打賭
“我那時才十八歲,你怎麽下得去手的……”
葉蓁右手揣在江景廷口袋裏,與他十指相扣,挑眉看著他。
江景廷替她撥開發梢的雪,單手幫她把帽子扶好,慢條斯理道:“十八很晚麽?別忘了,你十五歲我就認識了。”
這理所當然的語氣,葉蓁不由得向他投去懷疑的目光。
“這麽說來倫敦三年後才答應你,還委屈你了?”
“當然……”江景廷看著不遠處的倫敦塔橋,巍峨壯觀,照亮著下方的河流,一如八年前二人第一次走在泰晤士河邊那樣。
他低下頭,漆黑的眸中倒映著她的身影,在她的額頭蜻蜓點水般印下一吻:
“因為我對你是一見鍾情。”
葉蓁墊腳,獻上自己的紅唇,與他深吻。
不遠處再次傳來鍾聲,碎片大廈高桅橫帆船桅杆般的樓身有巨大的數字在倒計時。
“十,九,八,七,六……”
二人忘情地纏綿著,零點到來,巨大絢爛的煙花再次點燃夜空,照耀著他們的身影,聖誕頌歌經久不息地從遠方傳來。
葉蓁鬆開他,微微喘氣,聲色沙啞:“景廷,二十九歲生日快樂。”
男人捧著她的臉頰,看著她在煙花照映下絕美的臉龐,深深地與她對視:“這次的生日禮物,你想好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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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廷的別墅門口,站著兩個人影,一男一女。
零點的聖誕頌歌和煙花並沒有使他們溫暖半分,反而更加蕭索淒涼。
終於,在長久的寂靜後,女人吸了吸凍得通紅的鼻子,想要驅趕些許寒意:
“你不是說……他肯定會一個人在家嗎?”
男人把手揣在口袋裏,沉默半晌,眼神懷疑地看著緊鎖的門。
“不應該啊,江景廷除了集團和家裏,還能去哪?”
女人忍無可忍,朝他翻了個白眼:“沈宴,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沒靠譜過。”
她長著一張純正的西方麵孔,金發碧眼,但嘴裏的中文卻無比地道。
沈宴眼睛一瞪,不滿道:“琳達,你這話什麽意思?來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不在家電話也不接啊。”
琳達甩了甩自己金色的長發,看了眼手上的表,眯起眼眸。
很好,他們已經等了快一個小時了。
沈宴斜睨琳達一眼,冷笑一聲:“要不是你今天非得去買什麽禮物,咱倆也不至於遲到,那可是科技金融論壇。”
琳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男人居然還好意思怪到自己頭上來?
她不甘示弱地回擊,看著他的眼神充滿鄙夷:
“你還好意思怪我?生日還有不送禮物的道理?你自己車技蹩腳害我堵在了攝政街上,本來應該由我代表R.C上去發言的,全被你搞砸了。”
沈宴“嗬嗬”兩聲,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虧你還是集團副總,自己沒時間觀念還把鍋甩我頭上。”
“你少在這嘴硬了,說的好像你不是副總一樣,與其在這推卸責任,不如好好想想怎麽跟總裁解釋吧。”
琳達氣勢洶洶地丟下這句話便轉過頭去,擺明了不想再繼續搭理沈宴。
今天遲到時,江景廷的臉黑得嚇人,她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就離開了。
後來李秘書才偷偷告訴她,總裁心情不太好,說如果二人遲到,以後就不用來上班了。
嚇得她論壇一結束就立馬跟著沈宴來了江景廷家,想著二人畢竟是多年的老朋友,向他這個罪應該就沒事了。
誰知道二人一等就是一個小時,敲門不開,電話江景廷也不接。
隻能傻乎乎地站在門外繼續等著。
“你這女人,別的不怎麽樣,中文倒是說得挺溜的。”
沈宴拿出手機,再次撥通江景廷的號碼,期間還不忘對琳達冷嘲熱諷一句。
琳達扯了扯嘴角,不屑道:“好歹我也是UCL的,論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學姐。”
沈宴終於無法反駁,因為琳達確實比他和江景廷大了兩屆。
她畢業後先是去美國深造,隨後再通過正規招聘進入R.C,擔任副總裁,在集團的地位與沈宴不相上下。
電話撥出去,依舊無人接聽。
沈宴眯了眯眼,腦海中突然跳出一個詭異的想法:“你說……他會不會是去見葉蓁了?”
琳達愣住,對他說的名字既熟悉又陌生。
自從她從UCL畢業,似乎就再也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隨著沈宴的提起,腦海中的記憶被尋回。
好像在UCL中,江景廷身邊確實跟著一直跟著一個女孩。
一個美麗的東方女孩。
整個學校都知道,江景廷很喜愛她。
“你是說,他們又和好了?”
如果沒記錯,她畢業的那一年恰好聽到二人分手的傳聞,在倫敦的這幾年,也從未看到江景廷身邊有其他女人的身影。
搞得她都要以為自己的老板是個彎的了。
沈宴眼珠子一轉,忽然心生一計,對著琳達狡猾一笑:
“是啊,敢不敢打賭,他倆肯定在一塊。”
琳達猶豫片刻,終於還是轉過頭來:“賭什麽?”
“一百英鎊。”
琳達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剛好有現金。
“行。”
沈宴挑眉,有些意外:“這麽爽快,不怕輸了?”
琳達揚起下巴,藍色的眼眸綻放出自信:“中國有句話說得好,好馬不吃回頭草,總裁就是中國人,我相信他。”
沈宴瘋狂壓抑著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琳達,恕我直言,你可能還是不夠了解中國人,也不夠了解總裁。”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二人對話間,一輛灰色的蘭博基尼緩緩朝別墅駛來,最終停在別墅前。
一個他們再熟悉不過的男人下車,走到另一邊替副駕駛打開了車門。
幾乎是同時,琳達和沈宴神經繃緊,咽了咽口水,直直看向了車上的副駕駛。
當葉蓁拉著江景廷的手從車上下來時,琳達立馬感受到空氣中有一隻無形的手打了她的臉。
生疼。
她回頭,對上沈宴得意洋洋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在說“交出你的一百英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