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草草結案西去長安

太初宮。

文武百官分列明堂內的兩側。

女帝端坐在龍椅之上,看著河南府和大理寺聯名遞上的奏章。

“駱賓王出逃?”

“你們查清楚了嗎?”

女帝放下奏章抬起頭。

聽到女帝的話,裴炎當即出列。

“陛下,臣已經派人去查看了駱賓王在神都外的莊園。”

“確認他是出逃無誤。”

“如今隻需陛下允諾,臣便讓刑部下發海捕文書。”

宋千流看向一臉信誓旦旦的裴炎。

心中更加疑惑。

裴炎怎麽會摻和到駱賓王失蹤的事情中呢?

宋千流眉頭皺起。

“陛下,我以為此事定有蹊蹺,不可草草結案!”

“駱賓王並非出逃而是失蹤!”

宋千流此言一出,當即引來多方的注意。

原本眾文武並沒有將駱賓王出逃當成一回事。

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駱賓王在高宗那裏再怎麽受寵,如今也不過隻是一個區區的朝散郎。

就算有些名聲,那也不足以成為朝堂之上爭論的焦點。

但是宋千流的話,讓眾人意識到事情可能沒什麽簡單。

女帝此刻看向宋千流。

“宋愛卿,你說駱賓王不是出逃而是失蹤。”

“這是為何?”

“你如何斷定他是失蹤?”

宋千流對著女帝拱手道:“陛下,是我派人知會河南府駱賓王失蹤之事。”

“也是我帶著仆從破開了駱賓王莊園的大門。”

“而我能肯定駱賓王不是出逃也是因為兩點原因。”

“第一點,駱賓王的書房之中,各類藏書整齊地羅列在書房中。”

“這些藏書中不乏一些孤本,而一個孤本便價值千金。”

“這些都是他的心血,他若出逃又豈能紋絲不動地放在書房之中?”

“第二點,如果駱賓王出逃,定會將遣散眾仆從。”

“哪有帶著仆從出逃的人?”

“仆從們在莊園中生活了數年,就算被遣散也不會當即就離開莊園。”

“但是駱賓王莊園的灶房已經最少兩日沒人用了。”

“這說明他很大可能沒有遣散仆從。”

“再者若他真是出逃,也未必會告知仆從,等到仆從反應過來後,又豈會放過莊園。”

“他們定會將莊園的財物收刮一空在離開。”

“可是莊園之中,價值不可估量的藏書還在。整個莊園也較為整潔,這完全不合理!”

言畢,宋千流扭頭看向裴炎。

“我也勸勸裴相,下次一定要派一個認真負責的手下去調查!”

裴炎聽到宋千流的話,頓時臉色一冷。

“宋千流,這些不過都是你的猜測罷了。”

“你並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駱賓王不是出逃!”

“而且你為駱賓王辯解,莫非他在出逃之前和你有過聯係?”

忽然,裴炎轉身對著女帝拱手一拜。

“陛下,臣請陛下派人審一審宋千流,說不定就能審出駱賓王的下落!”

宋千流冷哼一聲。

“裴相,你說我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駱賓王不是出逃,那你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駱賓王就是出逃?”

“若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直接給人扣帽子。”

“那麽下次再有同僚失蹤,那你是不是就要以‘莫須有’為理由,汙蔑他人的清白?”

宋千流幾句話便挑動了眾文武的神經。

萬一他們真有意外,誰也不願意被人扣上惡名。

隨即便有官員出言,希望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前,先不要給駱賓王定罪。

女帝環視群臣,最後開口說道:“暫且定駱賓王為失蹤,下發文書讓各道協助尋找。”

“朕就不信朝廷的官員會莫名其妙地失蹤,杳無蹤跡!”

女帝的話算是給終止了宋千流和裴炎的爭論。

宋千流也不免感歎。

在當下,皇帝的話比什麽證據要好使多了。

裴炎此刻也眯著眼睛看向宋千流。

此時女帝輕笑著看向一名高大的武官。

“黑齒愛卿,你明日便和宋愛卿一同前往長安準備訓練十萬健兒吧!”

“朕還任命了已經致仕的蘇溫公為大監軍,負責監督十萬健兒的訓練。”

“他目前已經從故鄉武功向長安趕去。”

接著女帝又看向宋千流。

“宋愛卿,朕命你為京畿道監察使,負責監察西京留守百官,以及十萬健兒的訓練情況。”

“你的奏章可以不經過禦史台,直接送到朕的手中。”

黑齒常之和宋千流聞言站在殿中對著女帝拱手應諾。

女帝輕笑一聲看向黑齒常之。

“黑齒愛卿,你乃國之柱石,此番訓練十萬健兒,不可懈怠!”

“收複安西四鎮之功績,定會有你一份!”

黑齒常之當即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拜謝女帝。

一旁的宋千流則默默地看向這一切。

現在他有些奇異的感覺。

駱賓王口中的鮫人和金柱和駱賓王的失蹤似乎有著謀劃中聯係。

隻是具體在什麽地方,他一時間說不出來。

“宋愛卿,朕派你前往西京長安,還望你嚴格監察西京百官,務必要督促百官盡忠職守。”

“同時也要監察好朕的十萬健兒,教導他們忠勇之道!”

言畢,女帝起身看向群臣。

“今日就到此為止吧,退朝!”

群臣恭送女帝離開。

隨後群臣先後退出明堂。

黑齒常之快步走到宋千流身旁。

“宋禦史,久仰大名!”

宋千流聞言看向身旁比自己高大的黑齒常之。

“黑齒將軍,幸會!”

兩人簡單交談了幾句。

約定好明日離開的時間後,便又各自回府。

翌日。

宋千流一早便帶著幾個親隨和一隊女帝特意派來的千騎禁軍出城。

黑齒常之已經在城外等待了。

“宋禦史,我們出發吧!”

宋千流輕笑著拱手示意。

兩人當即帶著眾多隨從向著西京長安進發。

與此同時,一條裝載著金柱的河船從揚州出發,沿著大運河向洛陽而去。

李敬業站在運河邊看著河船上的“自己”。

臉上不由露出幾分輕笑。

隨後李敬業轉身對著心腹揮手示意,隨即消失在了運河邊上。

河船上的李敬業扭頭看了一眼貼身侍衛。

卻被貼身侍衛麵帶不屑地回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