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裴炎赴宴見敬業
裴炎讓張柬之退下之後。
將李敬業的信放在懷中。
轉身再度走入尚書省之中。
衙門中的宋璟看了一眼裴炎。
以為張柬之又要想法子對付宋千流。
於是對此沒有放在心上。
宋千流的能力他已經心中有數了。
張柬之不是宋千流的對手。
裴炎也隻是和宋千流旗鼓相當。
自己不要太擔心宋千流。
反倒是如今陛下眼看著要進一步集權。
如何限製陛下的權力才是耽誤之急啊。
若不早些限製陛下的權力，待到三相權力全無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自己的背後是寒門集團啊。
可是別以為寒門就不是門了。
寒門可不是普通百姓。
至少在現在不是。
而是衰敗的世家和地位較低的士族。
他們總體來說也是統治集團的一部分。
女帝給寒門更多的取士名額，無非是用大周的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較勁。
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短期內能有效遏製世家。
畢竟寒門他們沒有大靠山，女帝可以做他們的靠山。
兩者一旦聯合起來，便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這力量使得世家不得不忌憚。
想到此處，宋璟已經想到日後自己和裴炎反目的場麵了。
經過大半日的忙碌，裴炎終於下值了。
等到裴炎回到府邸，他才打開了李敬業托張柬之轉交的書信。
而一打開書信，撲麵而來的一行字便讓裴炎一楞。
“我未離開神都，暫住盧升之的神都外的別院之中。”
裴炎瞬間將書信合上，隨後左右觀察。
最後帶著書信來到自己的書房。
“沒有我命令，任何人不準到書房打擾我！”
裴炎給仆從丟下一道命令，隨後鑽入書房之中。
等到他再度打開書信。
他的情緒已經平複了一些。
畢竟李敬業可是早在長安撈了人後就上書離開了長安，準備返回揚州。
怎麽如今忽然出現在盧照鄰的別院之中呢？
莫非他是想要...
裴炎舔了舔嘴唇，他還不想那麽早就被誅滅九族。
於是裴炎拿著書信便走到桌案的燭火前，打算將此書信燒掉。
跳躍翻騰的火焰輕而易舉地將李敬業書信的一角引燃。
隨即一股子燒紙的味道傳入裴炎鼻子中。
“呼呼呼！”
裴炎終究是中斷了自己燒毀李敬業信件的動作。
用力地將書信一角的火焰吹滅。
“且看看他想要說什麽吧！”
裴炎嘀咕了一聲，隨即坐下再度將目光看向手上的書信。
“敬業行至汴州，因為忽生惡疾隻得先折返神都治療。”
“敬業感念閣老先前相助之義，觀光、求仁等也感念閣老恩義，欲在盧升之別業設宴感謝閣老。”
“若閣老能夠賞臉一二，我等不幸感激！”
“李敬業頓首！”
裴炎看完眉頭微微皺起。
忽生惡疾？
這種把戲也在自己麵前賣弄？
但是想到駱賓王、杜求仁這些前朝文士也想要感激自己。
裴炎心中頓時有了幾分赴宴的念頭。
樹的影，人的名。
駱賓王、杜求仁、盧照鄰等人皆是天下名士。
雖然也為人詬病，但也是有一批擁躉的。
自己如今接到女帝扔給自己的燙手山芋。
也許能夠借助他們幫自己一把。
裴炎瞬間沒了猶豫。
當即抽出一紙張，揮毫潑墨，寫下一封洋洋灑灑的書信。
隨後讓心腹將書信送到洛陽城外的盧照鄰別院之中。
翌日，休沐。
大唐的官員們迎來了集體的休假。
裴炎喚上張柬之，帶著幾個仆人借口消暑，坐馬車來到洛陽城外。
很快，裴炎的馬車便停在了盧照鄰的別院門前。
裴炎的仆從直接向門房亮明身份。
門房當即輕笑著將裴炎和張柬之請入別業之中。
隨後裴炎便看到了坐在涼亭之中，吃瓜消暑的盧照鄰。
“升之啊，你如今離了朝堂，可真是好生自在啊！”
聽到裴炎的話，盧照鄰當即起身笑著說道：“裴閣老快坐！”
“閣老能夠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前來赴宴，我等喜不自勝！”
裴炎擺擺手，輕笑一聲。
“升之，你就不要恭維我了！”
說話間，裴炎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駱賓王。
此時的駱賓王隻是默默地埋頭吃瓜，對裴炎的到來有些不冷不熱。
“觀光，你怎麽興致不是很高的樣子啊？”
“莫不是還有什麽心事？”
駱賓王被裴炎喚到，抬頭看了一眼裴炎。
隨即他便起身拱手行禮道：“多謝裴相搭救之恩！”
裴炎當即大笑起來。
“觀光，你搞錯了，搭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英國公。”
“我不過是從中給予了一些便利而已！”
“對了，怎麽不見英國公呢？”
“他的情況如何？”
“有沒有請名醫問診？”
裴炎的話音剛剛落下。
便聽到不遠處有人咳嗽的聲音。
接著李敬業在手下的攙扶下走來。
眾人見狀紛紛起身。
“英國公！”
裴炎看著麵色蒼白的李敬業，當即拱手說道：“英國公何止如此？”
“這到底是...”
李敬業聞言苦笑著說道：“陛下命令急切，隻能快些返回揚州尋找祥瑞，不慎在汴州淋了場雨，不想風邪入體。”
“咳咳！”
裴炎見狀連忙上前扶著李敬業坐下。
“英國公能夠以患病之軀赴宴，裴某心中也是...”
李敬業有氣無力地揮揮手。
“裴閣老何必如此客氣。”
“裴閣老能夠赴宴，我等才是不勝感激！”
“若非閣老相助，觀光和求仁還在牢獄之中呢！”
聽到此言，杜求仁幾個當即起身向裴炎敬酒。
唯獨駱賓王先是慢了半拍一樣。
而駱賓王的異常也讓眾人頗為疑惑。
盧照鄰作為主人便輕笑著發問。
“觀光，你這是怎麽了？心不在焉的？”
駱賓王聞言回過神對著眾人拱手致歉。
“諸位抱歉，我如今想著在長安大理寺中結識的宋千流。”
“此人身上頗為古怪，尤其是那...”
就在駱賓王想要說出望遠鏡的同時。
一旁的杜求仁猛地起身說道：“不錯，此人有言‘兵強馬壯者為天子！’”
“此言讓我...”
然而此時裴炎和李敬業連忙起身說道：“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