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群戰五渣
這會兒午頭熾陽當空，山裏天氣卻很是涼爽。
隻是，對正常人來說可能溫度恰好適宜，但對莊雲黛這個身上還帶著病的人來說，卻是偏冷了。
莊雲黛在溪邊尋了塊石頭，和著水磨了磨那把從破院子裏帶出來的豁口鐮刀。
豁了口的地方她是暫時沒辦法了，但最起碼能把鏽給磨去些，多少也能更鋒利點。
她在溪邊砍了些蘆葦葉，巧手上下翻飛，很快就用那細長碧綠的蘆葦葉，編出一個馬甲來。
沒辦法，她們末世的人，就是這麽的技能齊全。
生活不易，多才多藝！
莊雲黛把蘆葦馬甲裹在破破爛爛的衣服上，聊勝於無，多少阻擋些山間寒氣。
這山鬱鬱蔥蔥的，就是地勢有些險峻，加之植被茂盛，除了積年在山間打獵的老獵戶，旁人進來都不敢說一定能找到路。
雖說這對莊雲黛來說不是什麽問題，但莊雲黛這會兒身子還虛，她並不打算深入，隻在山腳附近扒拉扒拉就好。
好在雖然是山腳，但莊雲黛運氣極好，她調理身子需要的幾樣草藥，幾乎都挖到了。
有一樣不太常見，莊雲黛便換了藥性相似的另外一種草藥，隻是需要多調理幾天罷了，不過莊雲黛也不在意。
最讓莊雲黛驚喜的是，她在一處窪地裏，發現了好些心髒模樣的葉片立在叢叢雜草中。
莊雲黛眼睛都亮了！
這是芋艿啊！
這整棵都是好東西！
芋葉能吃，還能用來消腫解毒，藥用也挺好；底下的球莖那就更不用說了，烤熟了直接吃又香又甜！
莊雲黛不帶半點客氣的，揮舞著鐮刀，一口氣刨了一大堆芋頭出來。
至於那些葉子，莊雲黛也沒浪費，拿鐮刀砍了好些。
就是那背簍著實不算大，又裝了些藥草，最後也就裝了大大小小不到二十個小芋頭，就差不多了。
不過這也足夠了。
今晚把這些芋頭給烤了，再把這些藥草給煎服一下，估摸著能恢複個差不多。
莊雲黛盤算好了，倒也不貪多，一隻手拎著鐮刀，一隻手攏著一把芋葉，背上背著小背簍，滿載而歸。
隻是莊雲黛蹲在村西頭小溪那兒洗藥草的時候，一塊石頭從背後扔了過來。
莊雲黛倒是聽到了破空聲，但這具身體，又累又乏還帶著病，莊雲黛頗有些“心有餘力不足”的感覺，隻能任由自己的後腦勺被那塊石頭給砸到。
好痛！
“哈哈哈！莊雲期那小兔崽子還跟我爭他大姐不傻了！這不還是個傻子嗎！看看身上這穿的什麽滑稽東西，竟然還有人把蘆葦葉子穿身上的！”
莊雲黛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個高高壯壯的小胖子，正帶著幾個小毛孩，在跟她隔了兩三丈左右的地方捧腹大笑。
莊雲黛認識這個小胖子。
這是莊家大房的小兒子，叫莊文裕，平日裏沒少欺負她們姐弟三人。
硬了，莊雲黛拳頭硬了。
“臭傻子，命可真大！你這個禍害怎麽還沒病死啊！”那小胖子見莊雲黛回過頭來，惡意滿滿的又從地上拿起一塊土坷垃，朝莊雲黛扔了過來，“臭禍害，離我們遠點！別把病氣跟傻氣過給我們！”
莊雲黛“嘖”了一聲，側身躲開了那塊飛過來的土坷垃。
小胖子莊文裕看著莊雲黛那閃開的動作，有些震驚：“你這個臭禍害，真不傻了？！”
“禍害？”莊雲黛朝小胖子冷笑一聲，“聽說過一句話嗎？叫禍害遺千年！想讓我死，那得麻煩你先下去跟底下的閻王老爺說一聲，給辦個加急！”
她彎腰從地上撿起幾塊鵝卵石來，蘊著殺氣的眼，微微一眯，手上發力，那三塊鵝卵石便朝那小胖子疾飛過去——莊雲黛在末世的時候，那是徒手扔箭頭直接射死過異變僵屍的。眼下雖說換了具長期營養不良還在生病的身體，但扔個小胖墩，那還不是麥地裏抓王八，十拿九穩？
小胖子莊文裕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莊雲黛丟出去的鵝卵石，已經悉數砸到了他的腿上，胳膊上，肩膀上！
——莊雲黛有意避開了要害與關節，哪裏肉多就往哪裏砸！
畢竟，這裏不是道德法律悉數崩壞，人命不值錢的末世。
莊文裕發出幾聲殺豬般的慘叫聲。
莊雲黛手裏還有幾塊小石頭，她上下拋著，笑吟吟的問莊文裕：“還拿石頭扔我嗎？”
莊文裕臉紅成了豬肝色，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惱羞成怒：“你，你一個臭傻子！竟敢拿石頭丟我！——我要去告訴我娘！你，你給我等著！”
莊文裕有些狼狽的跑走了！
跟莊文裕一起過來的小毛孩們都驚呆了。
莊文裕帶著他們欺負了傻子這麽多年，傻子向來都不會還手逆來順受的。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傻子竟然反擊了！
竟然拿石頭把莊文裕給砸跑了！
這是天上要下紅雨了？
那幾個小毛孩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問莊雲黛：“你，你真不傻了？”
這會兒她眸光靈動，不卑不怯的站在那兒，看著就跟往常不一樣了！
莊雲黛眼神好像看透了這群小毛孩，她衝他們歪頭一笑，語氣輕快：“是啊！我生了一場大病，隱隱約約好像到了陰曹地府，閻王說我在陽間福壽未盡，不收我，所以就把我趕回來啦！——這不，陰曹地府走了一遭，人自然也不傻了！”
小毛孩們麵麵相覷，頭上都有些冒汗。
青天白日的，聽到以往癡癡呆呆的小傻子歪著頭，赤口白牙的說著什麽陰曹地府，這，這也太瘮人了……
其中有個年紀小的，終於受不了了，“哇”的一聲哭著跑走了：“我要回家！”
這有個起了頭的，其他人很快就猢猻一般散開了。
隻留下始作俑者莊雲黛站在小溪邊，滿是輕蔑的“嘖”了一聲。
“一群戰五渣。”
莊雲黛在小溪邊把藥草洗完了，這才慢騰騰的把背簍重新背到了背上，往村裏走。
路上倒是也遇到幾個村人，隻是莊雲黛還沒開口打招呼，村人就像避瘟疫一樣，慌忙跑遠了。
莊雲黛用原主的記憶想起來，原主那大伯娘好樣的，為了“光明正大”把病重的原主遺棄到荒廢的老院中，原主大伯娘在村子裏沒少跟人說，原主長了會過人的惡疾，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沒有辦法，也隻能讓原主去老宅養病，“聽天由命”。
不管村子裏的人信不信這個，最起碼明麵上是沒人說閑話了。
至於被趕到老屋的姐弟三人死活，又有誰會在意呢。
莊雲黛“嗬”了一聲，眼神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