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天意
因為丁卓的要求，第一次，先行問診的是楚天明。
雖然昨天學過了係統怎麽操作，不過現在麵對看不見摸不著，隻能通過聊天框對話的病人，楚天明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
“你說具體點，是哪個地方疼？什麽樣的疼？”
“就是腦瓜子……後頭，脹痛，摸起來像是有個硬塊，但是之前一直沒有這樣的症狀。”
楚天明看著對方支支吾吾的描述，心頭歎氣。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會輸，但這病人不靠譜得他有點想笑。
“算了，這些都無所謂，你拍張照片過來看看。”
“啊？後腦勺的照片嗎？”
“你的全身和正臉照片，讓我看看你的臉。”
看到他這麽回話，旁邊的丁卓發出了一聲嗤笑。
哪有這麽問診的？也多虧對麵是個男的，要換成女生，八成得覺得他是在騷擾。
更何況，一張照片能看出什麽東西？
哪怕拍的是病痛部位，大部分內在的疾病也不會在對應部位有所特征。
更何況楚天明要求的隻是無關緊要的人的照片。
果不其然，對方病人格外疑惑。
“醫生我是來看病的，不是來相親的，你要我照片幹嘛？”
楚天明卻不苟言笑，一臉正經地敲下幾個大字。
“要你照片來看病。”
準確的說，他想看的並非是照片，而是個麵相。
中醫都講究望聞問切。
楚天明之前給人看病多是“切”，也就是把脈，但那隻是因為他更喜歡用靈力進行探查，想要更加穩妥罷了。
他並非不會“望”。
當初在天一閣的時相麵可是基本功之一……以麵觀心，以麵觀人，以麵觀氣。
這雖然沒那麽準確，但重在方便。
對麵的病人還想發問，但是又想起自己後頭還有那麽多繼續排隊等著問診的人，也不好發牢騷。
連忙拍了照片，角度和光線都不太好，更重要的是，和他發疼的後腦勺半點關係都沒有。
楚天明卻隻掃了一眼照片立刻便下了治療方案。
“取老鼠屎半兩，韭菜，天冬各二兩……”
“內服，每天四次，必須都在白天太陽落山之前用藥。”
“如果你不來我們醫院就治愈不了，但按照這個藥方子吃，可以給你延長點壽命。”
患者在對話框裏緩緩敲出個問號。
可楚天明不加理會，直接將問診關閉，把病人交給了丁卓。
這下，原本是聽著各種傳聞而來的病人，已經被搞得一愣一愣的，打字速度都慢了不少。
“醫生，我後腦勺疼。”
雖於完全沒有看懂楚天明這套操作，但是輪到丁卓來問診，他立刻端正了臉上的疑惑。
他就顯得專業了許多。
“你疼痛時動作有異常嗎？”
“你是突然開始疼的嗎？程度是否劇烈？”
因為大部分問題病人都隻需要回答是或不是，他思考起來簡單了許多。
丁卓沒多久就大概推斷出，這病人腦部可能存在腫瘤。
再加上拍各種的片子也可以作為下診斷的證明。
下診斷，製定計劃，掛上虛擬床位入院，一氣嗬成。
雖說楚天明講的也沒錯，這病在其他地方沒法治療。
不過，像他這樣直接甩出一張藥方，也不多加解釋，這藥方看起來還挺像是偏方。
不管是誰看了肯定都會懷疑，於是，這一票毫無疑問落入了丁卓的手中。
第二個病人，丁卓先手。
“我最近突發癱瘓，現在已經整個下半身都動不了了，你快救救我吧……”
丁卓看完病人的檢查結果，詢問清楚大致情況之後。
“考慮急性橫貫性脊髓炎導致的下半身癱瘓，入院後即可安排治療，使用糖皮質激素……”
聽得病人那是雲裏霧裏。
再換到楚天明這一邊。
依舊是要了張照片，正臉和全身的。
這回的病人是個女孩，還罵了楚天明兩句才把照片給出來。
“最好還是住院治療，不住院也行，你得自己給自己紮針，記得要注意衛生，保證消毒。神庭穴三分，啞門穴半分……”
“嗯，最好再配置些外敷的藥物，往你的肚臍眼兒上敷，首先要用一塊浸潤馬尿然後曬幹的布，包裹住這些藥……”
毫無懸念，病人選擇了丁卓。
後頭，長此以往，連續十多局下來，幾乎都是高下立判。
旁邊的老鄧和宋驚鴻看得好生著急。
他們當然相信楚天明的能耐，整個醫院的人都對他頗為敬畏，便是最好的證明。
宋驚鴻甚至已經開始悄悄發消息，使喚孫光耀找人來冒充病人，幫楚天明撐場子了。
連續看了兩三個小時的病，問診接近二十多個病人之後，進入了中場休息時間。
此時的戰況，除去幾個知道楚天明手段特殊，所以認出他，選擇了楚天明的病人之外，所有人都毫不猶豫，把票投給了丁卓。
丁卓從頭到尾一直在笑，他站起身拿起放在旁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連正眼都沒看楚天明一下。
便走向了在旁邊等著看熱鬧的小組成員，像是對小組的人說了些什麽，眾人臉上有的驚奇，有的懷疑，有的盯著楚天明，滿臉的不解。
楚天明沒有理會，拿起了宋驚鴻給他泡的茶，呷了一口。
別看他這麽泰然，旁邊的老鄧和宋驚鴻可沒有他這種良好的抗壓能力，立馬把他拽到了一旁的值班室。
“楚先生，和咱們簽合同的是李教授，你也沒必要硬要和這麽個小孩叫真，咱們幹脆把這沒有意義的比試停了……”
“楚天明，要不要我把這事兒告訴我爸？我讓他給你找人來當病人，要多少都行，一千個一萬個都沒問題！”
楚天明歎了口氣把手中的茶杯放下。
剛才兩人拽得太急，要不是他拿得穩，這開水差點就灑了。
他看了一眼焦急的二人，張口，隻說出幾個字。
“絕處逢生，靜待良機。”
本來火急火燎的二人聽他這麽一說，摸不到頭腦。
料想二人也不明白，楚天明便多解釋了一句。
“此乃天意。”
“啊？”
二者異口同聲的發問。
楚天明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直接轉過身，走向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