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周圍
一下午要談的合同挺多，除去勢力最大的高思，另外那些主動送上門來的小公司，楚天明也一一和負責人會了麵。
世事變遷，萬事都與頓悟時候的那些輪回或多或少不同，可楚天明卻心知肚明，人性從來不會變。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所以哪怕對方給的合同再漂亮，他也要先確認對方的人品再做決定。
比如最後簽的那份合同，對方的負責人表麵上彬彬有禮，合同裏卻暗中埋坑，喜歡咬文嚼字，被他刷了下去，沒有談成。
那公司的人在被拒絕之後，從院長辦公室的離開之前還在盡量繃著臉陪笑。
可在出門之後，楚天明明明就聽見了唾罵和踹東西的聲音。
等到門外徹底沒了聲兒，確定他已經走遠，老鄧才從椅子上下來，到了楚天明麵前。
楚天明將今天下午談成的合同遞給老鄧。
原本整整十多份老鄧篩選出來的合同，現在隻剩下了一半都不到。
但是凡事談成了的，楚天明都與負責人在協商之後將雙方的利益進行了平衡，並非向醫院一邊倒。
老鄧問他原因，楚天明隻說了一句話。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老鄧並非不懂這個道理，但楚天明不論是在接受丁卓。挑戰的時候還是在簽合同之時表現的都太過於自信。
在醫術方麵老鄧對楚天明沒話說，畢竟臨床效果變決定了話語權。
可是在這些為人處事上，老鄧總是情不自禁擔憂。
他將合同接過，卻沒有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
“楚先生……可能是我多嘴，但我還是想勸勸。人和人相處沒那麽簡單。”
“現在你直接和這麽多家公司挑明了不想合作，得罪了人家，後麵若是用有用得到他們的地方，你確定自己應付得來？”
楚天明搖頭，神神秘秘的端起宋驚鴻給他沏的茶，喝了一口。
“應付不來。”
一時，老鄧語塞。
楚天明卻已經站起了身。
一下午都坐著簽合同，難免身體有些勞累，他伸了個懶腰。
“但是若真的遇到了麻煩，他們這樣的也絕對不會來幫我們，還不如早點兒就斷個幹淨。老鄧，看開點。”
聽到看開點這三個字，老鄧動作一滯。
然後他低聲一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倒也是，我當了這麽久院長，反倒當糊塗了，還是楚先生看得通透。”
楚天明隻是笑了一下，而後便轉身，叫上了宋驚鴻，準備走出門去。
“當局者迷，你是將醫院太放在心上，所以才會步步如此謹慎，不用如此妄自菲薄。”
“今天就別加班了，早點回去吧。”
老鄧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又多了一份崇拜之情。
他剛剛出門，宋驚鴻就開始嘰嘰喳喳，她籌備了一下午，總算等到了這會兒吃飯的時候。
“這家甜品，之前我爸帶我來過好幾次，他們家的小蛋糕是最好吃的，性價比絕佳。”
“還有這家，評論上說他們家的火鍋湯底是老湯，味道絕佳，價格也不高。”
“你看你看……”
宋驚鴻和楚天明一邊下樓，一邊興奮地把手裏找出來的店鋪一家一家翻給他看。
楚天明在一旁聽著，時不時點一下頭，聽著宋驚鴻細碎的言語，他情不自禁嘴角勾起。
“好，隻要你來決定就行，我不講究。”
他笑著伸手摸了摸宋驚鴻的頭，宋驚鴻這回沒有再像往常那樣臉紅羞澀，反而嘟起了嘴。
“什麽嘛？你是不是壓根兒就沒仔細聽，懶得選，才推給我。”
楚天明沒有回答，隻是繼續帶著笑容往門外走去。
他確實沒聽，反正早飯那樣的地獄都已經熬過來了，這會兒出去吃，總不能比那碗麵條還要恐怖吧。
而且楚天明現在發現自己和宋驚鴻待在一塊的時候，聽她吵吵鬧鬧倒還挺有意思。
最終，在宋驚鴻的單方麵猶豫和躊躇之中，吃飯的地點選在了一家中式餐廳。
按照宋驚鴻的描述，這家是她以前來吃過，味道不錯，而且價格也不高的店子。
那餐廳旁邊還有一條小吃街，吃完晚飯，還可以一同去逛逛。
幾人下到了醫院的車庫，打開車門，宋驚鴻先進了車裏。
她在後排嘮嘮叨叨晚飯的安排，看著還未進門的楚天明，神色頗為興奮。
正在後排門口的楚天明，卻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抬起頭，目光掃了一遍周圍。
“怎麽了？”
最近這段時間風浪太多，宋驚鴻立刻察覺了他的異常，臉色也跟著冷下來。
楚天明沒說話，他盯著車庫某個黑色的角落。
坐在前排的兩個保鏢也警覺起來，手摸到了腰間的武器上。
“楚先生……”
楚天明抬起了手，眯起了眼睛，仿佛看見了什麽東西，最終舒了口氣。
“沒什麽，隻是老鼠，我們出發吧。”
楚天明剛才那麽緊張的表情，現在還說隻是老鼠？
哪怕是旁邊坐著還有些不知所措的宋驚鴻也察覺了其中的異樣。
不過楚天明已經坐到了她旁邊，恢複了原先放鬆的表情，她自然也不好說什麽，隻能讓保鏢開車離開。
宋驚鴻選定的餐廳距離楚氏私立醫院大概隻有三公裏左右，開車不過十五六分鍾的時間。
到了餐廳的門口，楚天明忽然開始對宋驚鴻口中所說的價格低產生了疑問。
這家餐廳從外頭的裝潢看來便不一般，江南庭院風格，木質回廊，在進入用餐區之前，還要先經過一處人造的假山池塘。
店內的一方小山水，風水絕佳，山水相襯，就連掛在上頭的牌匾也頗為考究。
不僅如此，這家餐廳所在的地界也不便宜。
旁邊的小吃街說是小吃為主，實際上還夾雜了不少奢侈品店鋪和酒吧，可以說是移出小型商業圈。
來往的人雖然不算多，但每一個都衣著光鮮，年紀不大，正是愛花錢的歲數。
宋驚鴻在進門之前察覺了楚天明的臉色微妙，她也知道自己缺少普通人的常識，小心翼翼開口。
“你是不是不喜歡這樣的地方？我不太懂什麽樣的店子才算是正常價格……要不咱們換一家，你來選一個？”
楚天明猶豫了片刻，瞥了一眼周圍，往不遠處看了一眼。
還在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