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祠堂驚變
楚氏莊園大門外，事情比楚父想的更加複雜。
“大少爺，不是小的故意刁難，最近安保係統升級了，沒錄入係統的車牌跟人臉都無法開啟門禁，禁止入內。”保安隔著柵欄，滿臉不耐道。
嘴上說著抱歉，那敷衍的態度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楚父怒火中燒，打算下車跟保安理論。
他堂堂楚家嫡係大少，這些年因為兒子的病情無心內鬥，一退再退，現在想回祠堂給祖宗上香，竟然都要被個小小的保安刁難？
楚天明拉住臉色難看的楚父，指著柵欄道：“別搭理他，直接撞開。”
這些保安隻是楚家養的狗，主人需要跟狗講道理嗎？下車跟他們爭論反而落了下乘。
楚父不是沒腦子，很快明白楚天明的意思。
他搖起車窗掛上倒檔，退後十幾米，接著猛踩油門，直接將柵欄撞開衝進楚氏莊園。
保安們看著大搖大擺闖入的一家三口，有些束手無策。
“快快快，匯報永山少爺，匯報老太太。”
鬧的動靜有點大，想偷偷摸摸進祠堂是不可能了，不過，這正中楚天明的下懷，他本來也沒想鬼鬼祟祟的來。
楚父大概猜到楚天明的意思，不由得有些顧慮：“兒子，現在家裏的情況可跟你小時候不一樣，那老東西手腕不一般呐。”
楚天明冷笑道：“您是嫡係長子，我是長孫，還怕她個連族譜都上不了的小三？”
“我們要拿回原本就屬於我們的東西。”
楚母激動道：“不愧是我兒子，你爸這些年就是太慫了。”
“說的好像你一個人就能生出兒子似的……”楚父有些憋屈的還了一嘴。
發現妻子臉色不善，楚父趕緊轉移話題，“天明，你打算怎麽辦？”
“你們今天的態度要強硬，無需畏懼，我會見機行事。”
楚氏祠堂有六百多年曆史，記錄了千百代楚家人的變遷。最近一次修複是在百年前，祠堂各處都保存的十分完整，確實稱得上句底蘊深厚。
一家人推門進入祠堂。
金絲楠木供桌上擺著十多尊靈牌，最大的一尊是“天地宗親師”位，最新的一尊則是楚天明爺爺，楚江海的靈位。
楚天明對楚江海沒什麽印象。
他兩歲時，楚江海便壽終正寢。
臨終前留下遺言，說他與終南山天一閣有緣，多受恩惠，日後若有天一閣道長來訪，無論什麽要求都必須滿足。
在他去世六年後，也就是楚天明八歲的時候，果然有位天一閣景明道長來訪。
景明道長原本隻是借宿，看到楚天明後卻起了愛才之心，直說楚天明根骨上佳，是難得的璞玉。
楚天明那時候沉溺武俠劇，自然千肯萬肯，揮別家人直接跟景明道長上了終南山。
跪在牌位前，楚天明不禁思緒萬千。
“感謝祖宗佑護，讓我兒平安蘇醒。”
三人磕頭上香。
門外，一道喧鬧傳來。
為首是個趾高氣昂的小老太太，穿金戴銀，渾身珠光寶氣，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錢似的。
這位正是張吉蓉，自楚江海去世後，楚家新一代的掌門人。
張吉蓉氣勢洶洶走進祠堂，身後跟著烏泱泱一堆人。
她沒認出楚天明，或者說，壓根沒想過楚天明能醒來。
張吉蓉一開口，就刻薄至極，“楚永軍，這裏是楚氏祠堂，誰允許你帶外人進來的，難道是你在外麵的私生子？”
楚母看著眼前囂張的張吉榮，恨不得馬上抓爛這個老東西的臉。
楚天明施然起身，淡淡道：“我是楚天明，作為嫡長孫，進祠堂上柱香還是有資格的吧！
倒是有的人連我楚氏族譜都沒少，也敢進祠堂大放厥詞，當我楚氏祖宗泉下無知？”
話語剛落，一時間，祠堂內陰風驟起，大門嘭的關上。
這一聲像是砸在眾人心頭，讓人為之一顫。
該不會真有哪位祖宗要顯靈了吧！所有人都起了雞皮疙瘩。
張吉蓉帶來的人中有保鏢，也有不少楚氏支脈。
當場就有支脈子弟腿腳一軟，僵直著跪下磕頭求饒，“祖宗大人在上，晚輩無心叨擾，回頭就給您多燒紙錢，求您諒解。”
氣氛本就詭異，再被這麽一鬧，更讓人心裏發毛。
就連楚父楚母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楚天明在天一閣學了能通鬼神的法術，向楚氏先祖告狀，祖宗顯靈出來主持公道。
張吉蓉微微色變，掩飾住內心驚恐，硬著頭皮嗬斥道：“胡說什麽，敬祖宗放在心中就好！去，把大門打開。”
身後的保鏢上前，重新將門打開，陽光照進祠堂，眾人心中大定。
張吉蓉眯眼看著楚天明，“你說你是楚天明？”
楚天明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道：“給二奶請安，多年未見，二奶活的還挺好啊！”
在楚家，向來隻有張吉蓉教訓別人的份，沒想到今天卻被楚天明冷嘲熱諷內涵了。
先諷刺她是二奶，又說她活的還挺好，不就是在咒她怎麽還不死？
“大膽，怎麽跟家主講話的，以下犯上，照楚氏家法，禁閉三天。”有旁支子弟跳出來維護道。
楚父站出來，冷哼道：“誰是家主？旁支子弟也敢議論主脈？”
過去幾年，楚父露麵的機會都少，更別提在眾人麵前大發雷霆。
老實人一發火，才讓人想起他的身份。
是啊！楚永軍可是主脈嫡長子。
張吉蓉繼續眯眼道：“你說你是楚天明，有什麽證據？”
“我自己的兒子需要什麽證據？”楚父寸步不讓。
楚天明算明白過來，為什麽張吉蓉在爺爺死後能獨掌大權，確實有點手腕。
上來就懷疑他的身份，直接否認家族地位和繼承權，確實有一手。
楚天明沒想跟她掰扯這些，從脖頸處扯出一塊玉扣，“這是楚家的傳承物件，爺爺臨走時留給我的，二奶認不認？”
“還真是，我記得老家主臨終時確實把玉扣摘下給了孫子。”
“我爺爺當年說過這塊玉扣，是曾曾祖花二百兩銀子買下的。”
跟張吉蓉討論血統是白費功夫，就算拿出親子鑒定，她也能質疑公正性。
所以楚天明直接轉換概念，你認不認楚家的傳承玉扣？
張吉蓉就沒遇過這麽難對付的小子，無奈點頭，“玉扣是真的，我認。”
如此以來，身份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
楚天明接著道：“二奶，我楚氏家規現在還當不當數？”
對楚家這種大家族來說，家規既是臉麵，也是約束子弟的利器。
不管張吉蓉認不認為自己是楚家的人，她要想拿下個完整的楚家，而不是分崩離析的空殼子，就得維護楚氏家規的權威。
楚天明指著祠堂中堂上的楚氏家規，“第六條，凡楚氏子弟成年後，不可荒戲，需以業立身。”
很好理解，小孩子成年後不能花天酒地，要做事養活自己。
“二奶，我自幼上山學道，眼下也沒死人，沒人需要我主持法事。家裏這麽多產業，隨便給個公司、工廠都行，讓我有口飯吃。”楚天明玩味道。
在場人都知道，楚父這些年職位一貶再貶。
本來是集團人事總監，後麵是工廠副總，接著是主管，昨天剛被集團開除。
張吉蓉為給親兒子鋪路，花了這麽多工夫，才將楚父踢出去，怎會甘心又被楚天明鑽進來。
她陰沉笑道：“楚家子弟總不能被餓死，回頭我給你張二十萬的支票，你大病初愈先好好休養。”
二十萬就想喂飽楚天明，她也太小瞧楚天明的胃口了。
楚天明搖頭，“二奶，我可不能無功受祿。被先祖們知道了，先祖們發火怎麽辦？”
語罷，嘭的一聲，祠堂大門再次狠狠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