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爛攤子
掛掉電話，宋驚鴻以最短時間換好衣服，又簡單化了化妝。
其實沒啥好修飾的，頭上裹著那麽一大坨紗布，就算妝化的再精致，看上去都跟美沒啥關係。
宋驚鴻不在家，一早就已經出門，宋驚鴻猜測他大概是為替自己報仇在謀劃。
為了宋驚鴻的安全，宋嘯天將家中的保衛力量加強好幾倍，並且給她下達禁足令，活動範圍隻允許在這棟別墅內。
但這些可擋不住宋驚鴻。
宋驚鴻來到地下室的酒窖，打開暗門進入密道。
這間密道僅限於宋嘯天和宋驚鴻父女二人知道，為的就是最後關頭，身邊所有護衛力量都失效的情況下還有一線生機，所以這邊也沒有保鏢守著。
宋驚鴻在密道中走了十來分鍾，最後進入了一間與宋府相鄰的別墅。
這棟別墅也是宋嘯天多年之前便布置好，不管怎麽查都與他毫無關係。
宋驚鴻熟門熟路的來到車庫。
車庫專門經過改裝，從極速超跑全能越野車都有，甚至還有輛越野摩托。
為的就是當真遭遇危險時，能讓宋嘯天或宋驚鴻選擇最合適的交通工具，不出紕漏。
宋驚鴻爬上了輛品牌普通，但是經過專業改裝的越野車，在導航上確認楚氏私立醫院的位置，疾馳而去。
楚父和楚天明經過一段時間車程，已經順利到達醫院。
楚氏私立醫院占地不小，建築風格卻比周圍建築落後一個時代，主樓隻有六層高。
楚父好幾年沒有來過這，他將車停好，站在偶爾才能看到有人進出的主樓前唏噓不已。
“當初你爺爺在世的時候，醫院生意不錯，是咱們江城第一家私人醫院，有些在公立醫院排不上號的患者趕時間，都來咱家看病。”
這麽說，醫院之前醫術還算可以，現在怎麽破敗成這副鬼模樣了？
父子倆進入主樓，一樓問診台前，小護士刷著短視頻，來人都沒注意到。
換做以往，楚父上前第一句話肯定就是訓斥小護士，但是現在，他脾氣改了不少。
楚父問道：“請問院長辦公室在哪？”
小護士的眼睛都沒從手機屏幕上離開，隻是伸手指了指天花板，“六樓，門上都貼了門牌，你們自己去找。”
人跟環境同樣重要，楚父捫心自問，換做自己在一家毫無生機的公司內，也沒法保證敬業態度，所以對於護士懶散的作風他什麽都沒說。
很難想象，如今這個時代，一家醫院裏麵竟然沒有電梯，還得走樓梯。
確切來說，醫院還是有生意的，在爬往六樓的途中，楚天明聽見樓道中還有病人哀嚎聲傳來。
陰暗破敗的樓道，再加上不斷回響的哀鳴，與其說這裏是醫院，不如說是地獄。
要不然楚天明自認在醫道上還有兩把刷子，有讓這間醫院起死回生的可能。
單純從商業角度考慮，還不如把這裏直接改成鬼屋，說不定賺錢速度會更快。
六樓，通過門牌，楚天明找到院長辦公室。
“請進。”敲響辦公室的門，裏麵很快傳來動靜。
辦公室內，一位頭發全白的老人縮在電腦屏幕後麵不知在搗鼓什麽。
“看病先掛號，自己去相關科室，各樓層都有介紹牌。”
怪不得一樓小護士是那種服務態度，原來是跟院長學的。
楚父拿出昨天張吉蓉簽字的轉讓協議，拍在院長的辦公桌上。
“不知你怎麽稱呼，這間醫院被張吉蓉轉讓給我們了，我們過來了解下情況。”
院長似乎對於醫院被轉讓難以置信，拿起轉讓協議仔仔細細瀏覽好幾遍，接著才跳起來興奮道：“好好好，楚氏終於舍得放手，不至於讓這間醫院被毀掉了。”
他站起來，熱切的先後跟楚父還有楚天明握手。
“哈哈哈哈，忘了自我介紹，老朽姓鄧，你們叫我老鄧或者鄧院長都可以。”
“不知道你們是哪家財團哪家公司，替江城人民幹了一樁天大的好事，醫院現在設備、人員都缺，你們打算注資多少？”
聽到這裏，楚父忍不住咳嗽幾聲。
“鄧院長，忘記告訴你，其實我們也是楚家的人，我叫楚永軍，楚江海是我父親。”
聽到這裏，鄧院長的精氣神一下子被抽走大半，坐回椅子上恢複了懶散的模樣，仿佛醫院繼續被楚家子弟掌控是多麽悲哀的事情。
“楚江海，當時就是他請我來當院長的。”鄧院長點著根煙，語氣縹緲道。
有些冷場，楚天明開口道：“鄧院長能帶我們到處逛逛，了解下醫院的現狀嗎？”
為了讓鄧院長稍微振作，楚天明繼續道：“我們手上還有些錢，如果醫院確實需要投入資金，也不是不可以。”
鄧院長依然是興趣缺缺的樣子，又猛吸幾口煙，才重新起身。
“行，我就帶你們轉轉，反正閑著也沒事。”
三人重新回到一樓，小護士哪怕清楚看見院長出現在眼前，也沒有絲毫改變，繼續沉醉在短視頻的世界中。
“一樓是取藥房和門診，你們也能就看見，現在隻有附近的居民過來打打點滴，看看發燒感冒。”
接著是樓上。
“楚老頭在世的時候舍得發工資，醫生都待得住，咱們院常規手術都能做。”
“後來就不行了，有技術的醫生全部離開，再後來經驗豐富的護士也走了很多，現在隻剩一位護士長是老人，剩下全是衛校剛畢業的學生。”
“手術和大病都看不了，現在醫院收治的患者還有二十多位，都是做保守治療和康複治療的，大多條件困難。”
“他們的病在大醫院也不一定能看的好，家庭條件隻夠住在咱們這的，能活一天是一天。”
原來那些哀嚎都是將死的病人發出。
“這間醫院沒啥值錢的，要說有點價值的也就經營資質，但咱們院的口碑已經爛掉，沒人願意接這爛攤子。”
“實話跟你們說，醫院現在還有筆官司沒解決，大概要賠個幾百萬才夠。”
聽到這，楚父和楚天明的表情甚至已經不能用凝重來形容。
好一個張吉蓉，原來挖了這麽多坑。
鄧院長背著手一個人走到前頭，沒有注意到父子倆的表情，還在自顧自的說著。
“剛剛你們說手上有錢，可以給醫院投資，大概能拿出來多少，要不咱們先跟患者家屬協商協商，把賠償款交了，鬧到法庭上大家都難看。”
聽身後沒有回應，鄧院長停下腳步回過頭，“不是吧，你們該不會連幾百萬都沒有吧！那還談什麽重新建設醫院？”
楚父從沒想過要麵對這樣的困境，反正他是想不出什麽好主意，他看向楚天明，想知道楚天明打算怎麽辦。
那些患者的哀嚎聲，楚天明聽在耳中實在不是滋味。
“鄧院長，你先帶我看看那些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