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生之死

“啥?”

一時間我愣住了,仿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消息,一臉震驚的盯著林生,“林……林生死了?”

“哎喲,我的林生哇哎……”一句話說完,林嬸就像是瞬間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起來,“方遠呐……你快去看看吧,我們家林生死的慘呐……”

在短暫的震驚之後,我便算是接受了這個讓人難以接受的消息,林嬸既然會來家裏找我,那就意味著林生的死絕對非比尋常,若是平常的生老病死或者意外死亡,林嬸不會這樣來找我。

一路上我臉上神色變換陰沉不定,“難道又是那王阿婆搞的鬼?”

我暗自搖了搖頭,這個絕對不可能,我的眼睛騙不了我,在三塊供奉牌位都被毀掉之後,王阿婆變成瘋子已經是對於她來說最好的結果了,她怎麽可能有那個能力去迫害林生?

“那麽是別人?”我想不明,林生不過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別說是仇家,就算是仇家那得多大的仇恨才能下此毒手?

短短十幾分鍾路程我否定了多個猜測,來到林生家的時候,我本以為事情應該發生在林生家裏,但林嬸完全沒有往林生家裏拐的意思。依然徑直向前走去。

“是在別的地方麽?”看著走向的林嬸,我忍不住問道。

“在村外的伏牛山,不在這裏。”林嬸這時候似乎恢複正常了,但似乎又被如此巨大的打擊給弄的有些精神恍惚了,回答我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麵無表情,像是遊魂般。

“伏牛山?”

我愣了一下,伏牛山是環繞我們村三麵的一座小山,雖然山的高度並不算高,但因為屬於太行山脈,而且生物物種豐富,也是縣裏劃的保護林區,以前村裏的不少老獵人都靠伏牛山為生,現在被化作保護區之後,就很少有人上去了。

至於村裏的孩子,這麽些年來在家裏大人的教育下,基本都沒上過伏牛山,就連我,也就是很小的時候師父帶我去過一次。

“怎麽會在伏牛山?”

到了這裏我實在想不明白了,林生那麽乖巧聽話的孩子,又沒什麽調皮的朋友,你說他會上伏牛山,我是不大相信。

至於伏牛山的風水,我曾經學習的時候用來練過手,整個伏牛山順著太行山脈自北向南,層巒疊嶂,鬱鬱蔥蔥,在山脈五勢中屬於正勢,而伏牛山最為津津樂道的就是它的小五峰。

所謂小五峰,遠遠看上去就像是環山排列的五個小的山峰,山峰並不算突出,但在高低不平的起伏中還是很明顯便能夠觀測的到。

這在地理理氣中又被稱之為砂,砂便代表著山脈主體之外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山體,砂的總體分為五種,分別是金星峰、木星峰、水星峰、火星峰和土星峰,又因山形美醜分為九星。

吉有吉應,凶有凶應,分別是生氣貪狼木星、延年武曲金星、天醫巨門土星、禍害祿存土星、六煞文曲水星、絕命破軍金星、五鬼廉貞火星、伏位輔弼木星,而其中又包括左輔、右弼。

星峰也有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在龍脈的行走、蛻變和轉換之中,能夠相生為吉,如以金星峰起,變換成水星峰,再生出木星峰,木生火,火生土,如此連綿起伏,節節生旺,則是富貴之地。如果以金星起峰,行為木星,則木受金克,為凶地;此時若有水星相生為輔,或有火星峰受木生又能克製金,才可以緩解。

這裏的伏牛山就很富貴,它的小五峰雖然很小,但的確形成了五峰相生相旺的格局,這樣的小富貴格局雖說不上是風水絕佳的寶地,但也絕對算得上一方福地了,能夠形成完整的五峰格局,這在全國範圍內也是極為難得的存在了。

因此我們山下的這幾個村多年來一直平平安安,沒出過什麽大的災害意外,且民風醇厚樸實,生活水平也是小康以上,離不開伏牛山的庇佑。

想到這裏,我就更加無法理解為什麽林生會死在伏牛山了。

想著,我和林嬸便已經來到伏牛山腳下,順著以前老獵人開辟的一條幾乎就要被雜草植被吞噬的羊腸小道,一路蜿蜒著向上爬去。

順著小道我看到了不少腳印,想必應該是已經有不少人爬了上去,“哎,中年喪子,還是獨生子,不知道林大勇和王翠娥現在狀態如何。”

想著前些天來帶著活蹦亂跳的林生來感謝我的一家三口,心裏便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當下便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將近二十分鍾的時間,我們來到了半山腰,在一處相對平整的地帶,一座年久破舊的瓦房出現在我的眼前,而瓦房前麵,正站著不少人,我在其中看到了林大勇的身影。

“是這裏麽?”

此刻我的內心以及極度的疑惑了,且不說林生他有沒有爬到這裏的能力,就算是有,這以前老獵人為了保證在山裏的臨時生活而搭建的簡易房子,他林生怎麽找得到?

走到跟前,這房子已經破舊的幾乎搖搖欲墜,且不說房頂幾乎塌陷了一半,就是那泥土牆壁也是層層剝落,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這的確是以前的老獵人在山裏搭建的臨時落腳點。

房前站著約莫數十個人,除了村裏的主要幹部,三個比較有威望的老人,就剩下林大勇夫婦兩口以及我和林嬸了。

此時王翠娥被人攙扶著,別說倆眼睛已經哭腫了,據林嬸說在我來之前王翠娥已經連續昏倒兩次了,而林大勇則始終紅著眼睛,除了悲痛之外,作為一名男人此時我在他身上看到的更多的則是燃燒著的熊熊怒火,他現在最想的肯定是第一時間找到殺害他兒子的凶手。

村支書是一名六十多歲,看起來還算精裝的老人,看到我來之後他也隻是右手指縫夾著煙,衝我簡單的點了點頭。

我深吸一口氣,穿過人群,來到房子麵前。

還沒進去,但眼下的情況已經足夠詭異了,為什麽全幫人全部站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