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出生天

好燙!脖子上傳來的溫度,燒得俞驚蟄腦袋裏的恐懼,擔憂瞬間煙消雲散。

她不知道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顆一直冰冷得跟一塊石頭樣的黑色珠子發生了什麽,但是她知道如果再多個幾秒鍾,可能自己沒有死在手術刀下,反被活活燒死……

就在俞驚蟄以為自己逃不過一個死字的時候,脖子上的溫度突然間涼了下來,接著她發現自己的手指可以動了……

手可以動了?俞驚蟄腦海裏“轟”地一聲巨響,用力地睜開眼睛,頭上的白色手術燈差點刺瞎她的雙眼,但是即便是如此,她心裏也是前所未有的欣喜——她是醒過來了吧?

幾乎是本能的,俞驚蟄就要起身,腦海裏有聲音告訴她,一定要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你……”看到突然睜開眼睛的人,男人愣了一下,動作卻明顯的比思緒更快,按住了俞驚蟄的肩膀。

打了他們醫院的麻醉藥還能夠起來,這還是第一回!

而俞驚蟄此刻腦海裏說不出的混亂,她隻有一個念頭,逃出去!趕緊走!立刻馬上!

用力的推開按住自己肩膀的手,俞驚蟄坐起身來,臉色猛地一變。

白色的手術布下麵,她沒有穿任何的衣服……

看著那個皺著眉頭的男人和一屋子的白衣大褂,俞驚蟄咬了咬牙,一把抓過手術布,往身上一裹,跳下了手術台……

男人瞳孔一縮,震驚地看著眼前不正常的一幕,一把扯住俞驚蟄的胳膊。

右手緊緊地抓住隻到胸口的手術布,左手用力地甩開男人的桎梏,俞驚蟄頭也不敢回的衝出了手術室,“我不做了!”

直到聲音消失,手術室的門被衝擊力重新關上,人們才回過神來,麵麵相覷,剛剛……發生了什麽情況?

這算是手術事故嗎?

“顧首席……”小護士懦懦怯怯地走到臉色陰沉的男人身邊,眼裏寫滿了恐懼,“這……”

“小張,你是不是麻醉劑沒有打足?”副刀皺了皺眉頭,走上前來。

“沒有,我是按照要求打的,按劑量來說,要五個小時之後才有可能醒來的……”小護士幾乎要哭出聲來,她們手術時間安排的是三個半小時。

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樣一幕……

摸了摸鼻子,副刀走到還在床邊站立的男人道,“顧醫生,要不算了吧,剛剛她好像說了不做了。”

“她說了?”男人的聲音讓人聽不出喜怒。

“是……是啊。”屋裏其他的人也點了點頭。

“手術的費用是她自己交的?”

“她和另外兩個人一起交的。”

垂了垂眸子,口罩下涼薄的唇角勾了一絲弧度,男人緩緩轉過身來,“收了錢,怎麽能夠不把事給人辦好呢?”

“啊?”屋裏的人一瞬間沒有明白。

嗤笑一聲,男人眼裏閃過一抹嘲弄,看向門口的方向,上了我手術台的人,沒有我的允許,就別想離開!

說完,男人轉身出了手術室。

“張醫生,現在要怎麽辦……”小護士不知所措地看向副刀。

歎了一口氣,副刀搖了搖頭,朝身後的人打了一個手勢,“追人!”

春日的夜還透著冬日的寒氣,風也夾著點點料峭,雨水自天際而來,打在地上濺起一個又一個水花,撞開一個接一個的漩渦。

這樣的夜裏,白色的路燈都顯得暗了三分,像是被雨水遮蔽得朦朧了起來。

黑色的車在空無一人的道上平穩地行駛著,車輪經過處,地麵漾開一圈一圈的漣漪。

車子的裏麵,除了正在開車的司機後麵還坐了一個此刻正閉著眸子的年輕男人,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睡著了,還是隻在閉目養神。

司機從後視鏡裏瞧了一眼,眼裏閃過一抹心疼。

他是盛家的老人,太太走得早,從少爺讀書起,就是他早晚接送,直到少爺出國之前,也算是看著少爺長大的人,如今盛先生身體不好,家裏的一切事物,就都落在了少爺的身上……

想到這兒,司機不禁覺得有點心酸,自家的少爺才二十五歲呢,就得承擔起這麽重得擔子,踏上那片沒有硝煙卻吃人不吐骨頭的商圈。

別說好多別家的公子哥,就一般的青年,二十五歲的年紀也才剛剛大學畢業,踏進社會,吐槽著一切和理想的不同呢。

“景叔,什麽時間了?”如劍一般的眉頭皺了皺,年輕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快十點了。”司機看了一眼時間,恭敬地回答道,將思緒收了起來。。

“十點了啊……”年輕的男人垂下頭,手指在膝蓋上點了點,最後輕輕歎了一口氣,“那就還是回去吧。”

“少爺不去醫院告訴先生今天的好消息了嗎?”司機有些詫異,今天少爺收購了辰星文娛,不僅是正式踏進了媒體影視這個處處生金的圈子,更是打了一場漂亮的戰役。

“下次再去,這麽晚了,父親應該已經休息了。”搖了搖頭,年輕男人平靜的回道,“我現在去,到時候他伸出拐杖來,景叔又得幫我擋,不如明天讓他看新聞吧。”

說道最後,年輕男人的話裏帶了絲絲的笑意。

司機愣了一下,接著便笑了,“少爺看你說的,先生那都是開玩笑的,哪裏真舍得打你。”

“父親他啊……”挑了挑眉頭,年輕男人抿了抿唇角,眸子裏閃過一抹笑意。

“少爺還是該多笑笑。”司機輕笑一聲,目光移開了後視鏡,專心致誌地開車。

他家的少爺,從小就生得俊美,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追在他屁股後麵,長大了之後就更加英俊了,接手公司一年多,氣質也隱隱變得鋒利起來,隻是……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人前能夠少說一句,便不會多說一個字。

他覺得這樣子不好,盛先生倒是挺高興的,說是商場裏,就是要不動聲色,還得喜怒不形於色,不能看輕易讓別人看出你在想什麽。

不過……在熟悉信任的人麵前,他還是知道,自家少爺並非隻有冷冰冰的一麵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件事情有關……

調轉車頭,司機將車往盛家大宅的方向開去。

聽到身後越來越密集的腳步聲,俞驚蟄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裏了,她不知道身後的人是有毛病聽不懂她說的話嗎?她都已經說了不做了,怎麽還要來追她?

她必須躲開這些人,隻是這讓人無奈的手術布和有些肥胖的身體,卻讓她步子越邁越小,越來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