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獨食
憑什麽她給陸寒提鞋都不配?
她還沒嫌棄陸寒是一個瘸子呢。
安竹站上前:“就憑我比你高。”
“高有什麽了不起的,胖得跟個豬一樣,醜死了。”何小滿努力踮起腳。
“是沒什麽了不起的,隻不過,我的胖是暫時的,你的矮,卻是一輩子的。”安竹說完就退了一步,以防某些人狗急跳牆。
“你你你……”
何小滿委屈巴巴的,一副受了欺負的樣子,忽然,看到身後的陸寒,她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來,朝著陸寒飛奔了過去:“陸寒,胖丫罵我矮,我明明不矮的,陸寒,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娶胖丫的,是不是?她那麽胖,根本就配不上你?”
安竹回頭,陸寒可不就站在不遠處,自已惹出來的桃花債,連帶著她也要被人罵胖,今天都多少人說她胖了?
氣死她了,要不是沒地方去,她才不呆在陸家。
“胖丫,趕緊把後院掃一下,滿院子的雞屎味。”陸母坐在廳子裏,手裏磕著瓜子,旁邊擺著一籃子雞蛋。
安竹咬牙將豬草放下,累的氣喘噓噓的,她直接坐在了屋簷下的台階下,高低差的台階,正好是天然的凳子,讓她這胖胖的身子,也不覺得擠的慌。
“趕緊去啊,還歇著做什麽?”陸母催促著。
安竹幹脆坐的更實了,回頭看著廳子裏的陸母道:“我累了歇會不行嗎?”
雖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可老妖婆這樣使喚丫環一樣,她也不是軟柿子,憑什麽要像不知疲憊的牛一樣,憑她使喚?
她為了瘦,願意幹活,但絕對不是被老妖婆這樣頤指氣使的,日久天長的,誰知道老妖婆日後會幹出什麽事來?
所以,她得讓老妖婆知道,她絕對不是好惹的。
以後等她掙錢了,一定要拿銀子砸她臉上,讓她睜大眼睛看看,她安竹才不是又胖又醜,而是又美又會掙錢的小富婆!
不不不,不能拿銀子砸,砸壞了人還得賠,拿銀票砸,使勁砸她臉上!
一想到這個場景,安竹心底直樂嗬。
“懶人多作怪。”陸母將瓜子殼扔到桌子上,瓜子殼都堆成小山了,她的目光落在籃子裏的雞蛋上,想到她早上濕淋淋的回來了,她問:“你早上掉水裏了?”
“嗯。”安竹累得連跟指頭都不想動了。
“我就說,你這麽胖還能救人了。”
陸母嘀咕著。
安竹的耳朵一動,問:“你怎麽知道我救人了?”
“還真是你救的?”陸母盯著安竹,她這輩子就沒看見誰家姑娘長得這麽胖的,就她那體型,一個頂倆,在水裏還能遊得動?
“那當然。”
安竹站起身,走進廳子裏,看到籃子裏的六個雞蛋,問:“這是田家送來的?”
“是。”
陸母剛答。
安竹直接將籃子拿了起來道:“一天兩個雞蛋,能吃三天。”
陸母瞪圓了眼睛:“你吃陸家的,這雞蛋就你一個人吃?”
安竹咧嘴一笑,雖然胖,但她的牙齒生的整齊,“我要減肥,我要瘦,所以才吃少一點,也省得給家裏添負擔。”
“對了,陸寒的命是我救的,婆婆你不會小氣的都不給救命恩人吃飯吧?”
“再說了,我還是你名義上的兒媳婦呢。”
安竹每次說‘婆婆’的時候,都讓陸母聽的別扭,總覺得在嘲諷她。
安竹提著籃子回房間,一點也沒有吃獨食的覺悟。
以她的觀察來看,陸家不窮,甚至還有一點神秘,比如說那個古叔,平日裏就往家裏挑柴,往缸裏挑水,飯也自已做,住也自已住,從古叔看老妖婆的眼神來看,甚至還帶著些許的尊敬?
難不成老妖婆還是什麽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或者是哪家的貴夫人?
不不不,誰家貴夫人罵起人來,這麽潑辣的。
忙碌的一天過去了,安竹躺在木板搭的**,不死心的一次又一次按著她的掌心小粉花,如果有竹園就好了,她肯定不缺吃不缺喝了。
三朝回門,陸家沒有一個人提起這個事,陸母知道卻不願意提,在她心底裏,根本就不願意承認這個兒媳婦。
陸寒不懂,更沒有已經成親的自覺。
安竹也沒提,她這個冒牌貨唬唬老妖婆還行,要是回了安家,被人當成妖怪燒死怎麽辦?
“為什麽一點都沒瘦呢?”
安竹捏著腰間兩圈如遊泳圈一般的肉,明明這幾天她都已經累成狗,起早貪黑的,汗也沒少掉,東西吃的又少,怎麽就一點不瘦呢?
她的竹園也沒動靜,看來,是真要吃銀子,可她困在這村子裏,上哪找銀子?
不是每次運氣好,能碰上老妖婆掉的銀子。
“陸寒。”
夜,安竹沒有睡,她問:“你什麽時候會去楊川縣,可以帶我去嗎?”
陸寒是屬於白天不見人,晚上才回家的那種,時不時的還能帶一些獵物回家,真不知道他瘸著腿是怎麽上山,又怎麽打獵的?
月光從不密封的窗子偷偷鑽了進來,正好落在陸寒的被子上,她努力睜大眼睛,卻隻能隱約看到他臉龐的輪廓,他為什麽也要叫陸寒,為什麽要長得一模一樣呢?
她心愛的陸寒,陽光開朗,溫潤有禮,足智多謀,才不像他一樣,見死不救,白給他衝喜了。
可惜,她都沒機會到陸寒的墳前說一句對不起了。
安竹垂下眸子,失落黯然的情緒籠罩著她,就連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也不自覺。
“好。”
陸寒的聲音響起。
安竹後知後覺,想:她明天去縣裏,該怎麽掙錢呢?
“不許去。”
陸母一聽說安竹要去縣裏,第一個不答應。
安竹正準備狠狠的懟回去,眼角餘光看到陸寒從外頭回來,她低著頭,怯怯的道:“陸寒已經答應我,讓我去縣裏了。”
“你別扯著寒兒當大旗,他要是能答應你,我就……”
陸母的話被打斷了,安竹眼底一閃而逝的可惜。
“娘,我答應她去鎮上了。”
“寒兒,你怎麽這麽糊塗,你讓她去縣裏做什麽。”陸母不讚同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