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個故人
“又見麵了,陸太太。”
宋梨攥住手心,她咬住唇瓣,低聲說:“對不起,之前沒告訴你我的身份……”
南淮並不在意,“沒必要抱歉,你有不說的權利。”
南淮從拉開車廂裏的抽屜,取出來一塊幹淨的手帕遞過去。
宋梨接過去,料子很舒服,宋梨擦了擦額角上的血。
南淮沒看她,低著頭看文件。
空氣凝滯的可怕,車子平穩往前,宋梨打破了這種平靜,低聲問:“南先生,我們要去哪裏?”
“送你去醫院。”
南淮聲音清淩,“我看過了,褚越的傷沒有那麽嚴重。”
褚越是倒在了酒塔裏麵,唯一受傷的應該是手臂,反而是宋梨,說不出口褚越說的難聽話,被陸涇川甩開,反而傷的更重。
宋梨不再在意,她垂下頭,拿出手機看熱搜。
從會場出來沒多久,她再一次上了熱搜。
#宋梨#
#宋梨怒抽褚越#
微博真的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地方,短短一段時間,她的個人信息已經別人拉了出來。
網上的評論一窩蜂的倒向褚越,林珊也有所受益。
[陸涇川就看上這種玩意?拿什麽和林珊比?]
[想知道褚越說了什麽讓宋梨這麽生氣?]
[不論是說什麽都不該動手的,陸涇川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周年慶的意義?]
[大廳廣眾,在有記者拍攝的情況下,公然抽丈夫的表妹,不然就說這是小山村爬出來的女人,以為自己得道升天之後就囂張跋扈,臭不要臉!]
手機被一雙手拿走,宋梨看去,南淮關了機,“有些東西少看為妙。”
手機在南淮的手裏響了起來,“夢夢”兩個字瘋狂跳動,南淮遞過去。
宋梨接了,她不小心劃到了免提,雲夢的聲音裏帶著哭腔:“宋宋,你在哪裏?我看都微博了,陸涇川那個狗比男人敢動手打你,我跟他玩命!”
“他怎麽能跟你動手……”
雲夢是真的在哭,“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在外麵連自己的老婆都不保護!”
“宋宋,我們離婚好不好……宋宋,你到底在哪裏?”
雲夢那裏很吵,宋梨覺得不太妙,低聲問:“夢夢,你在哪裏?”
“我在酒店會場裏。”雲夢說著,她的聲音被會場裏的喧囂淹沒,輕飄飄的,除了悲傷,沒有一點分量:“宋宋,我來帶你去醫院。”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宋梨的肺管,她呼吸變得火辣辣的痛。
“夢夢,我出來了,我在南淮南總的車子上,正在去醫院的路上,你也出來好不好?”
雲夢連連應聲。
南淮低聲說:“那裏有我的工作人員,我讓他們帶你朋友來醫院。”
宋梨深吸了一口氣,真誠的跟南淮道謝。
“南總,真的很感謝你。”宋梨輕笑一聲:“真的很麻煩你,每次我那麽狼狽的樣子,都恰巧被你看見……”
南淮微微一動,“陸涇川對你並不好,上次在迷宮巷的事情不了了之,如果陸涇川有心,他解決易容反掌!”
“你該離婚。”
宋梨做不到。
她是不想委屈自己,可是她隻有這麽一個執念了。
“我會認真考慮的。”
宋梨衝他扯了一抹笑。
南淮眸光暗了暗,宋梨和他遇見的女人都不一樣,已經走到這種境地,還這麽樂觀,抗壓能力極強,又這麽漂亮。
停頓片刻,他低聲問:“宋小姐,有沒有興趣進娛樂圈?”
“什麽?”
南淮收了手上的文件,道:“RL最近在籌備一步文藝電影,你很適合。”
“來RL,別的我保證不了,但至少不會出現潛規則的情況。”
宋梨驚住。
她完全不是科班出身,沒有任何表演經驗,更重要的是:“南總,你不要忘了,我現在還在網上掛著黑料,你敢用我,就不怕血本無歸嗎?”
顯然,南淮不怕。
“這幾天宋小姐的朋友在外幫你投遞簡曆,不瞞你說,RL也接到了你的簡曆。從簡曆上可以看得出來,宋小姐很優秀,但是RL不缺人才。”
宋梨默然,南淮真的是一個骨子裏都透著溫柔的人,她的簡曆其實並不好看。
並不是她學習不好,而是上大學那天,她的分數線過了重點線,可是為了省下來錢,林巧並不同意她念自己喜歡的大學。
宋梨忘不了,當時她苦苦哀求,承諾自己可以打工賺學費的樣子。
林巧同意了,可是在她離開之後,她還是聯係了老師,把自己的第一誌願改成了一個二流大學。
宋梨問她,林巧說:“我也是為了你好,你賺了錢還可以補貼家用啊,上那麽好的學校有什麽用?還不是要嫁人?”
在林城,清北畢業的大有人在,從國外深造回來的也不在少數,她幾斤幾兩,其實她真的清楚。
但是南淮卻給她留足了麵子。
醫院到了,南淮低聲說:“你好好考慮,考慮好了給我打電話。”
宋梨應:“好。”
“要我陪你進去嗎?”
宋梨搖頭。
本來,南淮將她從會場帶出來,就已經深陷在輿論的旋渦中了,再一起去醫院,別說記者,恐怕陸涇川都要以為,她要和南淮裏應外合,對陸氏下手了。
從車子上下來,宋梨將手帕遞過去:“南總,謝謝你。”
“現在,你更需要它,下次有機會再還吧。”
宋梨點點頭,後退了一步,車子離開。
外麵風又濕又熱,她一眼就看見了手心裏的手帕,滿是她的血。
是她不合時宜,髒兮兮的,應該洗了再還。
車上,秘書白赫小聲問:“南總,您該不會真的對她有興趣吧?救了三次了。”
南淮默然。
白赫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早在醫院他在等宋梨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南淮可是丟下一個很重要的會,等宋梨醒來。
“南總,不論陸涇川到底對她好不好,她都是陸涇川的太太,你怎麽知道這不是陸涇川給您下的套?”
南淮驀然就笑了一下,聲音低冽,似乎在夜色裏開了花。
“白赫。”
“嗯?”
南淮停頓好久,才開口:“她是一個很久很久之前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