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如履薄冰
趙府。
菘樓。
楠山走進房中,看著慵懶倚在太師椅,雙腿搭在前麵的案幾上的男人,直接走過去。
“大人,趙閏之子抵達了趙府。”
“嗯。”贏夙眼眸半斂,明明隻是一聲輕聲的回應,卻讓人覺得有種強勢的氣息。
楠山的神色有些波動,說道:“趙家這是要讓趙循提前調回帝都。”
這般,贏夙微微掀起眼皮,冷冷地睨了一眼楠山,卻麵帶微笑:“那些朝臣的事情與本大人何幹?”
“現在隻關心,當年從帝都假死逃走的寧妃是否在雲陽。”
楠山明顯聽出了男人的不耐,此番前來雲陽就是為了當年皇帝登基之時,假死從帝都逃走的寧妃。
北鎮撫司的情報網這些年可沒少為這件事瞎折騰,就是因為這件事,北鎮撫司在帝都低調得仿佛不存在。
“大人之所以突然改變主意不讓趙姑娘處置李璟,是不是因為想敲山震虎讓蕭家盡快把人交出來?”楠山說著也不由的唏噓,這樣的局勢也能讓大人利用到極致,不愧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贏夙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臂展開,危險的狂肆:“三日後你再上門一趟,如果蕭家兩兄弟還是一問三不知,本大人不介意滅了蕭家滿門。”
“是。”楠山恭敬道,似乎想到了什麽,楠山又道:“大人,如此的話,趙姑娘在雲陽就如履薄冰了。”
蕭家嫡女出事,那個蕭二夫人定然不會放過,鍾氏此番沒有得逞,也不會放過趙晚樓,如今又摻和進了一個李家。
贏夙挑了挑眉,但笑不語。
楠山原本還打算什麽,但想想大人並不喜歡多管閑事,也就閉上了嘴。
房中安靜下來後。
贏夙的眼角微冷,目光深晦難測,接著,半緩眼簾,淡淡出聲:“如果連這點困難都解決不了,今日在雲陽如履薄冰,日後在帝都,那她怎麽活?”
楠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是的,如果在這雲陽都讓自己陷入如履薄冰的狀態,那趙姑娘回到帝都後,該如何生存?
“屬下明白了。”楠山淡聲道。
這個時候,外麵響起趙循的聲音:“大人可在?”
楠山眸光一動,看向贏夙,贏夙抬手微微一揮,楠山會意,走出房中。
趙循看著從房中走出的楠山,滿臉的笑意,說道:“下官從帝都而來的侄子聽聞大人在府上,便想見一見。”
楠山看了一眼一旁溫潤如玉且還帶著笑意的年輕男子,他說道:“大人今日勞累了,趙大人,趙公子還是改天吧。”
趙蘇彧聞言,那雙溫潤的眼眸掠過一絲異樣,說道:“既然大人今日勞累,那在下明日再來。”
楠山淡淡一笑。
趙循拱了拱手,說道:“打擾了。”
趙蘇彧轉身走出菘樓,視線不由朝著闕庭院看去,似不經意地問道:“二叔,你可知贏夙此番前來雲陽是做什麽嗎?”
趙蘇彧驚訝的不是贏夙前來雲陽,而是贏夙離開帝都,趙家絲毫不知情。
“這個,不知道啊,不過贏夙剛剛前來雲陽的時候被人刺殺,應該是北鎮撫司的仇人,當時我知道北鎮撫司的人前來雲陽的時候,也被震懾住,原本以為是因為薑家而來,不過後麵好像不是因為薑家。”趙循想到北鎮撫司的手段,他心還是不能平靜,繼續說道:“今日出府了一趟,不知道去做什麽。”
“贏夙自來辦的事情都是暗地的事情,想要一探究竟,怕是會丟掉性命。”趙蘇彧太了解北鎮撫司的作風了,整個東越,除了皇帝外,北鎮撫司沒有把朝堂上的任何一個官員放在眼中。
甚至皇室宗親後宮嬪妃,北鎮撫司依舊不放在眼中。
“所以,贏夙要來府上的時候,我就答應了。”趙循又覺得與贏夙交好也是件不錯的事情,也算是為趙家搭上了北鎮撫司這條路。
趙蘇彧低低一笑,多日趕路的勞累似乎因著趙循謹慎一散而去,他說道:“二叔,這些年在雲陽讓你受委屈了,父親這幾年提起二叔,也是愧疚得很,不過我離開帝都時,父親已經把讓二叔你調回帝都的奏折呈到皇上麵前了,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最多在四月份就會有消息。”
趙循微微歎氣,當年的事情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也知道了趙家的勢力,那件事卷入了不少官員,就他被調離帝都,官職沒丟趙家反而絲毫沒有受損。
“你父親這些年也是受累了,蘇彧啊,二叔知道你比你父親更甚一籌,趙家能有你,二叔也很欣慰。”趙循說著,眼睛竟有幾絲酸意,正當他說些矯情話的時候,便看到從另一道月門出現的趙晚樓。
趙蘇彧看到趙晚樓的出現,原本有些深沉的眼睛,竟變得溫和起來。
這時,趙晚樓也發現了趙循與趙蘇彧,她走上前,福身:“見過父親。”
趙循有些不悅趙晚樓對趙蘇彧的態度:“這是你大哥,難道忘了?”
趙晚樓原本垂著的眼眸抬起,雙眸深處有著淡淡的煞氣,她看著趙蘇彧,嘴角扯著一絲不明顯的弧度,喊了一聲:“大哥。”
趙蘇彧當然沒有錯過趙晚樓那眼中的煞氣,看著趙晚樓那雙眼睛,總有一種內心被窺探的感覺。
“多年不見,晚樓已亭亭玉立。”趙蘇彧淡笑著說道。
趙晚樓內心深處惡寒不已,想到前世這個人對她所做的重重,她莞爾一笑,略帶深意的說道:“大哥也氣度不凡。”
趙蘇彧皺眉,欲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趙循開口:“這麽晚了,你才回府?”
趙晚樓目光清冷,回答:“是啊,才回來。”
“以後出府要向你母親稟告。”趙循森然道。
趙晚樓眉梢微動,看了一眼趙循,說道:“父親可知道李璟的事情?”
“李璟?”趙循不明所以的看著趙晚樓:“怎麽了?”
“被人砍掉了四肢割掉舌頭,扔在大街上。”趙蘇彧視線一直在趙晚樓的身上,好似在對趙晚樓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