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試探與往事
蕭李氏在浮曲閣呆了半日,用了膳後才被鍾氏身邊的芸姑送出趙府。
申時。
在趙循來到浮曲閣看望趙懷月後,問了鍾氏趙懷月情況後。
鍾氏坐下來,說道:“自從李氏拿了李家秘傳的藥過後,月兒也算能睡個安穩覺,就連白日中也很少說哪裏痛了。”
趙循也甚是欣慰,如今沒有了薑家的威脅,心裏舒暢又安心,想到帝都大哥來的消息,隻要在六月之前能夠讓雲陽無事發生,便有調回帝都的可能。
“有好轉便好,待回到帝都後,照著大哥的關係,讓宮中禦醫來給月兒瞧瞧,在養個兩年,月兒定會痊愈。”
趙循雖這麽說,但也深知,趙懷月這輩子隻能夠臥在**。
這般,夫妻間的氣氛瞬間變了變。
鍾氏抬眸看了一眼趙循,語氣聽不出喜怒:“老爺,月兒,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妾身也理解晚樓為什麽那麽做,換做妾身,若是誰毀了妾身的姻緣,也定會報複,雖然晚樓沒有明確的傷害月兒。”
趙循側眸看著鍾氏,濃眉一挑:“你今日是怎麽了?”
鍾氏會替趙晚樓著想?
“妾身就是突然理解了晚樓對月兒的恨意,更何況,的確是月兒不對在先。”鍾氏說著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繼續說道:“妾身這些年來雖然沒有多關心晚樓,但晚樓也是在妾身眼皮下長大的,月兒也算是罪有餘辜。”
趙循眼中的異樣一閃而逝,他說:“這件事已經過去,晚樓與月兒都沒有錯,是薑宋錦,是薑家的錯,玩弄我大女兒的感情就算了,居然因著月兒的單純來威脅於我,讓晚樓與月兒兩姐妹互生恩怨,薑家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鍾氏身子一顫,她沒想到趙循的反應如此之大。
“這件事以後你無需再提,至於晚樓,你如以往那般待她便好。”趙循此刻很理智,就如趙晚樓所言,如果此番與薑家有了姻親關係,連累的不是他趙循,而是他的大哥趙閏!
鍾氏愣住,她還什麽都沒有說,趙循就阻斷了她所有要說的話?
“那,那怎麽說妾身也是晚樓的母親,很多事情老爺你也不好插手,我這個做母親也總要為晚樓著想些事情。”鍾氏微微吸著氣細聲說道。
趙循直勾勾的看著鍾氏,說:“你有什麽便直言。”
“妾身覺得,晚樓也及笄了,以往有薑家,便無人上門提親,現在我們趙家與薑家斷了關係,也該重新提晚樓的親事了。”
趙循淡笑一聲,他知道鍾氏已經一刻也容忍不了趙晚樓在府中,若趙晚樓對他沒有作用的話,他也是這麽想的,但是現在趙晚樓他有更好的用處,怎麽可能就嫁在這雲陽?
“這件事你無需操心,晚樓的婚事,待調回帝都後,母親做主吧。”趙循淡淡的說道。
鍾氏看著趙循謹慎的模樣,眸瞳微微睜大,她隱隱感覺到趙循對趙晚樓不一樣了,眼神瞬間變了不少,說道:“那就好,有母親做主,肯定比我這個繼母要好的多。”
趙循欣慰一笑,起身走至鍾氏身邊,擁鍾氏在懷中,說道:“你放心,不管是誰傷害月兒,我都不會讓她好過,你隻要耐住性子,你遲早能看到,傷害我們月兒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鍾氏聽著趙循的話,鼻子一酸,她知道,知道趙循說過的話都會做到。
趙循感覺到懷中的女人有著輕微的抽泣聲,又說道:“有些事情你不變動手,我也不想你因為某些事情去汙了你的雙手,當年調離帝都,我死都要帶你出來,就是因為怕你在家中受委屈。”
“所以,好好在府中,任何事情都有我,你不必去為了月兒的事情操心,待此番大哥在帝都處理好官場上的事情,我們一起回帝都,這雲陽也不過是我們一家避難的地方罷了。”
鍾氏聽著趙循溫和的話語,泣不成聲,她說道:“老爺從來就沒有讓妾身受過任何的委屈,妾身知道老爺的心意。”
但是趙晚樓,絕對不能讓她好過,如果不是自己親手毀掉,她不會相信趙循會對趙晚樓有多狠心。
“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便好。”趙循微微鬆了口氣,他也不想看到鍾氏為了月兒的事情在這個時候來為難趙晚樓,怎麽說,趙晚樓如今對他太過重要。
鍾氏眸中的狠厲一閃而過。
……
闕庭院。
堂屋。
披著白色披風的少女坐在案幾前,手持精致的朱砂筆,看著宣紙上寥寥幾筆勾畫,柳眉微挑,隨即緩緩放下朱砂筆,朱砂筆上鮮紅的顏色瞬間渲染在宣紙上,在那寥寥幾筆勾畫之間仿佛一朵刺眼的曼珠沙華緩緩綻開。
幽蘭端著點心走進來,放在案幾一側,目光掃過宣紙上的畫,眼中閃過驚訝。
姑娘何時會作畫了?還是這麽詭異又驚豔的花?
“姑娘,你何時學會的啊,真好看。”幽蘭說道。
趙晚樓抬眸,看了一眼幽蘭,說道:“就突然想畫,也沒想到能畫出來。”
在幽禁在那宅子中的時候,那個人隻要回府就會教她很多很多東西,上到朝堂中事,下到黎民百姓之間的小事,就算是兵法那個人精通。
作畫不過是在那宅子中,無聊透頂的消遣玩意罷了。
那個人說,她就如陡峭懸崖上開著的曼珠沙華,冷豔絕美,讓人忍不住占為己有。
那宅子中也種滿了曼珠沙華,每年院落都猶如一片血海一般。
那個人不管她喜不喜歡,開不開心,隻要那個人開心,她就必須得去做。
就如這作畫,她不喜歡,但他卻耐著性子教她作畫,一旦反抗,就是無盡的折磨。
嘩啦!
趙晚樓麵色發寒,猛地把案幾上的所有東西揮灑在地!
那宣紙緩緩落地,仿佛在證明著她前世經曆的不堪一般。
幽蘭一驚,上前詢問:“姑娘,你怎麽了?”
趙晚樓聽著幽蘭的聲音,發寒的麵容漸漸淡去,但那眉宇間的寒意仍舊沒有淡去。
“姑娘,老爺身邊的趙京要見你。”弄竹突然走進來,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