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嚇得不輕

房中的氣氛低到了極點,侍女們眼觀鼻鼻關心,饒誰都沒有想到大姑娘能直接拂了老爺的麵子。

鍾氏亦是,待她回神過後,直接哭出了聲。

“老爺,你看看,你看看,大姑娘現在連你的話都不聽,更何況我這個繼母,做了那般歹毒的事情,絲毫沒有反省,反而出口忤逆長輩。”

趙晚樓端莊地坐在太師椅上,聽著鍾氏的話語,嘴角噙著譏笑:“我若去了,不就證明了趙懷月的事情是我做的了嗎?”

趙循聞言後,眉梢挑得老高,他對這個女兒心情很複雜,想著有朝一日總有用處。

當然,此番薑家如果不是趙懷月橫插一腳,趙晚樓定會是他手中安插在薑家的一顆好棋子。

趙循的想法很謹慎,畢竟後宅不能鬧過太多的事情,會影響他的仕途。

趙晚樓與鍾氏相比,當然是鍾氏重要一些,但趙循也不會就此放棄趙晚樓這顆棋子。

而鍾氏見趙循沉默,心中的怒火更甚,她再次哽咽:“老爺,你要為月兒做主啊,老爺。”

“夠了!”趙循大聲嗬斥。

鍾氏的抽泣聲也戛然而止。

“你這是不去?”趙循字眼明了的說道。

趙晚樓眼眸半斂,隱著瞳孔中的情緒,她低聲道:“起碼父親得給女兒一個離開雲陽的理由。”

言外之意,趙懷月的事情,這個理由不能讓趙晚樓離開雲陽。

砰!

趙循一怒之下把小桌上的茶盞摔在地麵,他深深地看著風輕雲淡的少女,正要大聲嗬斥的時候,從外麵跑進來一個侍衛。

“大人,帝都北鎮撫司來人了。”侍衛的額頭有著密密麻麻的細汗,他眼中還閃爍著驚恐。

果然,趙循蹭的一下站起身,麵容上有瞬間的泛白,他說:“在何處?”

“在前廳。”

趙循想都沒想便拂袖離開。

待堂屋中剩下鍾氏與趙晚樓的時候,氣氛莫名怪異。

趙晚樓在聽到北鎮撫司的時候神色一動,便欲起身離開,就被鍾氏的聲音讓她穩穩地坐在椅子上。

“趙晚樓,你若識趣就離開雲陽,別逼我對你動手。”

趙晚樓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她這才把目光放在鍾氏的身上,她從來就沒有把這個女人放在眼中,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夫人應該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鍾氏神色一凜,生冷道:“你什麽意思?”

趙晚樓輕笑一聲後,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主位上滿是猙獰的鍾氏,笑盈盈地說道:“別逼我,逼急了,指不定我會做出什麽同歸於盡的事情來。”

“你!”鍾氏猛地站起身,她眼睜睜地看著那披著狐裘大衣的少女走出去,隨即驚叫著:“趙晚樓!你竟敢威脅本夫人!”

芸姑微微歎息,上前安撫道:“夫人,奴婢與你說了,對付大姑娘不要操之過急,你看現在,是不是適得其反了?”

鍾氏等著瞳孔,她看著芸姑,幾乎瘋魔了。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那個小賤人自來就不會出錯,經過老爺壽宴上的事情後,她肯定會加倍小心讓我們抓不到錯處,如果不好好抓住這次機會,那得等什麽時候,才能懲治她?”

芸姑聞言,皺起眉頭,她繼續安撫道:“夫人,奴婢知道你這些年來不容易,二哥兒與三姐兒在帝都陪伴老夫人,你身邊隻有二姑娘相伴,奴婢知道你心疼二姑娘,可就如大姑娘所言,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二姑娘的事情是大姑娘所做,今夜歸雲樓的那些人可是都看到是薑宋錦把二姑娘推下樓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芸姑見鍾氏沒有剛剛那麽激動,繼續說道:“怕就是怕大姑娘知曉二姑娘有孕的事情。”

果然,鍾氏瞳孔猛地一縮,耳邊又傳來趙晚樓剛剛所說的話‘同歸於盡’

若把趙晚樓逼急,趙晚樓不顧趙家的名聲把懷月與薑宋錦的事情宣揚出去,那……

“二姑娘的仇要報,可夫人也要想想三姑娘和二哥兒啊。”

芸姑的一番話算是說進了鍾氏的心窩中,她沉了沉氣,重新坐回位置,說道:“是我過激了。”

見狀,芸姑微微吐出一口氣,繼續說道:“大姑娘總歸孤身一人,如今又及笄,婚事還不是夫人你說了算?想要報複一個人,難道就得明目張膽的報複?有時候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好的報複。”

鍾氏嘴角漸漸扯出淡淡的笑容,她看了一眼芸姑,示意繼續說下去。

芸姑微頷首:“與其和大姑娘針鋒相對,不如讓大姑娘自毀前程,也省得夫人你親自動手。”

“那該如何做?”鍾氏做妾因著主母並不是刻薄的,也沒有經曆過後宅的醃臢,後來連為趙循生下三個子女,又因深得趙循的心,便從來沒有受過什麽磨難,甚至來到雲陽過後,趙循也是一心一意對鍾氏。

鍾氏以為記恨的那就是趙晚樓,那個女人的女兒。

隻是這些年趙循對趙晚樓的冷淡,鍾氏也沒有想要對付趙晚樓。

自從趙懷月對薑宋錦上心過後,鍾氏才覺得當年留下趙晚樓是個錯誤。

直到趙懷月出事,鍾氏從來沒有這般後悔,把趙晚樓留下來,當年她就該下狠手把趙晚樓送走!

“夫人稍安勿躁,目前老爺是不會就這麽放過大姑娘,夫人暫且看看老爺對大姑娘的態度。”芸姑淡聲說道。

鍾氏緊緊捏著錦帕,想到趙懷月至今都昏迷不醒眼淚就奪眶而出,發狠道:“我月兒所受的苦,我一定會讓趙晚樓千倍萬倍地還回來。”

芸姑站在鍾氏的身邊,想到趙晚樓的變化,芸姑的眼中竟閃過幾絲狠厲。

……

回到闕庭院的趙晚樓便吩咐幽蘭守著院子,任何人不得入內,好在闕庭院平日中除了掃庭院的粗使婆子外,便沒有格外的侍女。

夜深後,幽蘭要去一進門守著。

走進耳房中,血腥味讓趙晚樓蹙眉,她看著輕閉眼眸的男人半坐在小榻上,手臂纏著厚厚的紗布,幾縷青絲飄在男人的臉頰邊,說來也奇怪,明明該是很狼狽的畫麵,因著是這個男人,卻硬生生地讓趙晚樓覺得血腥中透著優雅高貴的氣息。

“姑娘,你總算回來了。”

一看弄竹滿臉的汗珠趙晚樓就知道弄竹被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