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當頭一棒
中年男人的頭被我從中間劈開,所以證明對頭的攻擊其實,對他應該沒有什麽作用,頂多就是再給他的腦袋上補幾個窟窿眼,讓他透透風。
於是,我的視線就開始盯準了他心髒的位置。我剛剛居然沒有發現,雖然他全身的骨架都被燒得焦黑的皮膚包裹著,身上一點肉都沒有了。
但是,他心口的位置,好像還在“突突突”地跳動著,裏麵似乎還有一顆鮮活的心髒在跳動。
我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又擦了一下眼睛,才讓眼前的視力恢複了一些。
也不知道月娥姐躲到哪裏去了,唐明傑那邊一時半會兒好像也沒有找到她。在那邊跟老鷹抓小雞一樣,一直叫著月娥姐的名字,這也讓我稍稍的寬慰了一下。
起碼我現在可以專心對付眼前的中年男人。
我借著樹木茂盛的優勢,他又行動不靈敏,盡量把他往樹多的地方引。他揮舞著柴刀亂砍一通,我大腿粗細的樹都被他一刀攔腰砍了下來。
好幾次,他的刀鋒就是擦著我的頭發頂過去的。
周圍的草木全是被燒焦的味道,白煙彌漫,趁著他被我這麽一戲弄惱羞成怒的時候。我在他的腳底下亂竄了一下,躲到了一棵能掩蓋住我身形的大樹後麵。
中年男人似乎失去了方向感一樣,嘴裏發出“哼哧哼哧”惱怒的聲音,在林子裏跟無頭蒼蠅一樣亂轉悠。
就在他快要走到我旁邊的時候,我深吸了一口氣,瞅準了機會,猛地竄了出去,雙手握著短刀就往他的心口上紮去。
我之前一直很忌憚他身上的冥火,也確實燙得我呲牙咧嘴的。所以他很得意,像一隻貓在逗一隻毫無反抗能力的老鼠的一樣。
他絕對想不到,我這會兒居然不怕死的,敢麵對麵地朝他撲過去。所以,他看到我的那一霎那,居然沒有任何反應,骨碌碌的眼珠子裏也寫滿了不可置信。
等到我把手裏的短刀,準確無誤地紮進他的心口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怒吼著飛起一掌,把我狠狠地拍在了地上。
腦子裏頓時就“嗡嗡”地響起,那一瞬間,連眼前都是黑的,氣血從我的五髒六腑翻湧上來,喉嚨口一甜,噴出一口鮮血來。
中年男人發出痛苦的嚎叫聲,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他扔掉柴刀,想伸手把紮在他心口上的短刀拔出來。
但是,他的手一碰到短刀的手把,就發出“滋滋”的電流聲,他的哀嚎聲就更大了。
他一邊痛苦地哀嚎著,一邊雙手錘著濕軟的土地,似乎想將這山川都震穿。
我撐著劇痛的身體往旁邊挪了一下,怕他的餘震波及到我。
中年男人仿佛察覺到了我的小動作,像惱羞成怒了一樣,“呼呼”地喘著粗氣,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我。
兩隻灰白的眼球此時布滿了鮮紅的血絲,乍一看上去,像兩個詭異的鮮紅血眼一樣。
我捂著胸口癱軟在地上,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如果他這個時候衝過來的話,我確實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中年男人捂著心口,艱難地站起來。
而我,隻能絕望地閉上眼睛。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感覺到他的靠近。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他“轟”的一下趴在了地上。
他身上的冥火也在慢慢的黯淡下去,最後,隻變成了一縷轉瞬即逝的白煙。而他也變成了一具包裹著焦黑外皮的枯骨。
我忍著身上的劇痛站起身來,走到中年男人的枯骨旁邊,用腳踢了踢,又用腳把他整個人翻了過來。
短刀還緊緊地紮在他的肋骨之間,應該是剛剛趴下的時候,眼珠子從他的眼眶裏脫落下來。此時,就剩下兩個黑黝黝的窟窿在臉頰上。
張著嘴巴,裏麵有一股惡臭的味道飄出來。
我把短刀從他的身上拔下來,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我剛一轉頭,腦門上就迎麵地被當頭一棒敲下來。
頓時打得我頭昏腦漲,天旋地轉的,仰躺著倒在了地上,雖然地上有日積月累的樹葉覆蓋,是鬆軟的,但是還是摔得我雲裏霧裏的。
我虛虛地睜開眼睛,眼前先是白茫茫的一片,再是看到唐明傑一臉奸笑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剛剛隻顧著對付中年男人了,並沒有注意到,他已經有一會兒沒有叫月娥姐的名字了,以至於連他什麽時候來到我身旁的我都不知道。
他的手裏拿著一根嬰兒手臂般粗細的樹棍,應該是在地上臨時撿的,也可能是之前中年男人追我的時候砍下來的。
身上的疼痛也隻能支撐著我看他一眼,眼皮子已經重得完全撐不開了,這個時候,我隻想躺著好好地睡一覺。
這時,“哐當”一聲。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一瞬間我都以為我要死在這裏了。我睜開眼睛,就看到唐明傑微胖的身體已經直挺挺地往我身上倒了下來。
我躲也沒力氣躲,正好壓在我的身上。我覺得,我沒有被唐明傑的這一棍子打死,我都快要被他壓死了。
被他健碩的身軀這麽一壓,我腦子反而清醒了。
唐明傑倒下來之後,我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月娥姐,她手裏舉著一塊大石頭,眼神裏帶著幾分的視死如歸和決絕。
見唐明傑已經倒了,月娥姐像拿著一塊燙手山芋一樣,快速地把手裏的石頭扔掉。
“月娥姐,先把他推開,重死了,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沒想到他這麽死沉死沉的,月娥姐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唐明傑從我的身上推開,我總算是喘了一口氣。
月娥姐把我扶起來靠在樹身上,我疲憊地閉上眼睛。連輕輕呼吸的時候,都覺得五髒六腑像被車輪子反複碾壓過一樣的痛。
頭就更不用說了,到現在還是“嗡嗡”的響,眼前全是五彩的金星。
垂在兩側的雙手也是火辣辣的疼,短刀之所以叫短刀,就是因為它短,刀身紮進他身體的時候,我的手也被包裹在了冥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