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回門

楚北檸現在對玄鶴的招數已經心知肚明,每次看著他伸出手,就知道直奔著她的脖子和下巴來的。

這廝貌似對付她隻有掐脖子,掐下巴兩招,那是真的疼。

楚北檸擋得巧妙,可是將食盒的蓋子碰了下來,露出了裏麵楚北檸裝好的烤雞等好吃的。

登時香氣撲鼻,玄鶴不禁一愣。

這些日子,京城裏的情勢不妙,如今幾個皇子都瞅著那個位置,玄鶴也不例外。

加上楚北檸給他鬧出了這麽大的亂子,他不得不回京進宮給父皇賠禮道歉,倒是將自己的正事兒耽擱了。

從京城到定州,再回到京城,他確實饑腸轆轆沒有好好吃東西,是真的餓了。

楚北檸忙將食盒放在了玄鶴的書桌上,從裏麵端出來一隻烤得恰到好處的烤雞,都是先用醃料醃製了兩三個時辰才烤的。

劉嬤嬤蹲在這隻烤雞麵前不知道刷了多少遍油,她又拿出來一盤烤魚,一盤烤好的肉串。

此外還準備了一盅她熬好的八寶粥,雖然這個時代調料還不是很全,但按照她的手法做出來,那是真的香。

“王爺,您餓了吧?吃點兒夜宵,消消氣!”

玄鶴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吃法,一時間竟是忘了自己將這個女人喊過來的初衷是什麽。

他緩緩坐回到了書案邊,拿起了一根肉串剛要咬下,突然停在了那裏。

楚北檸笑了笑,用帕子就著玄鶴手中的肉串擼下來一塊兒,放進了自己嘴巴嚼著咽下。

“您瞧,沒下毒!”

玄鶴冷哼了一聲,這才放心地吃了起來。

他越吃越是詫異,這個女人到底還會幹什麽?

治病,做菜,還會武功?

怎麽瞧著也不像是楚家的那個蠢貨才能做出來的事兒?

楚北檸看著麵前這個混蛋,像是餓死鬼投胎,不禁冷笑,果然抓住一個男人,隻需要抓住他的胃就好了。

玄鶴是真的餓了,吃了半隻雞,一盤兒串兒,幹掉了一多半兒的烤魚,還喝光了養胃的八寶粥。

整個人舒服地靠在了椅子上,臉上冷酷無情的表情也多了幾分柔和。

楚北檸很狗腿地拿著扇子給玄鶴扇著風兒,陪著笑道:“王爺,好不好吃?”

“嗯,”玄鶴有點兒吃撐了,懶得說話。

“王爺,妾身還有一件事情想和王爺商議一二。”

玄鶴臉上的表情頓時警覺了起來,挑著眼皮冷冷看著她。

楚北檸咳嗽了一聲忙道:“其實妾身還會做其他好吃的,王爺愛吃甜口兒還是別的口味兒?”

“妾身看著王爺喜歡八寶粥,以後妾身經常給王爺做。”

“說,什麽事?”玄鶴受不了她這個諂媚的樣子,和宮裏頭父皇身邊的李公公一樣,說出的話讓人肉麻。

楚北檸忙笑著福了福道:“妾身嫁進梁王府也有些日子了,還沒有回過靖北候府呢!王爺哪天的空兒能不能陪妾身回一趟娘家?”

大晉朝的風俗,出嫁的女子要在三天後回娘家省親,還必須得夫君一起陪著回。

如今她必須得回楚府一次,這個時代的女子回娘家可不是說回就回的,尤其是這嫁人後第一次回娘家。

若是夫君不陪著回,娘家的顏麵便是**然無存,會被人嘲笑抬不起頭來。

這一次省親,她固然一萬個不願意帶著玄鶴,那也沒有辦法。

她可以離經叛道,可靖北候府還有八個未出閣的女孩兒,以後怎麽嫁人?

玄鶴修長的手指緩緩敲著桌麵,抬起頭冷冷笑看著楚北檸。

你當街賣劍給本王難堪的時候怎麽不想著有用得著本王的一天?

“本王最近忙,再說吧!”

玄鶴拿起了一邊的帕子擦了擦嘴。

楚北檸抓著扇子的手指一緊,咬了咬牙,臉上陪著笑道:“王爺。”

她緩緩從腰間拿出了一個香囊,從裏麵取出來太上皇贈送的扳指,在玄鶴麵前晃了一下笑道:“王爺,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王爺您以後難道沒有用得著妾身的時候嗎?”

“你威脅本王?”玄鶴眉眼間掠過一抹厲色,死死盯著楚北檸。

楚北檸笑了出來,那兩顆小虎牙看在玄鶴的眼眸中,刺得他眼睛疼。

“王爺這麽理解,妾身也沒辦法,妾身是靖北候嫡長女,家裏還有八個妹妹,妾身不放心想要回去瞧瞧。王爺還是陪妾身走一遭吧?”

玄鶴的咬肌繃得緊緊的,隨後吸了口氣,仰靠在椅背上冷笑道:“你是我梁王府的王妃,既然哭著鬧著拿到了掌家令,就得擔負起掌家的職責。”

“趕明兒我會命人送府裏頭的賬冊給你,先把賬冊理清楚了再說!”

“對了,本王的飲食起居,以後你負責。”

“此外,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出府,出去吧!本王要休息了!”

楚北檸幾乎是被玄鶴從書房裏趕了出來。

回到了東苑的時候,劉嬤嬤等人具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隻等著楚北檸的消息。

不想王爺也沒有怎麽責罰自家主子,全須全尾的回來了,東苑的仆從頓時鬆了口氣。

裳霓幫楚北檸更衣,低聲道:“可嚇死奴婢了,還以為王爺要怎樣。”

楚北檸冷笑了出來:“他現在不敢,我上一回救了太上皇的命,如今他殺我的掂量掂量,就是看著他膈應。”

裳霓也不敢說什麽,主子說了,等她們主仆在王府裏再熬上一段兒時候,就能離開這裏了。

可是也不知道到時候怎麽離開,她也不敢問,隻希望主子能在王府裏平平安安的,別再出什麽亂子。

“主子,咱們什麽時候能回侯府裏啊?”裳霓幫楚北檸端了熱水淨麵,“王姨娘也不敢直接問您,之前派了人來傳話兒讓奴婢問問,還給您帶了療傷的膏藥。”

楚北檸接過了裳霓遞過來的一隻白玉瓶子,玉質不是很好,裏麵的膏藥也是普通的療傷藥材,可這份兒心難得。

靖北候府如今的處境很是尷尬,侯府正牌兒夫人早在生楚北檸的時候就去世了。

後來靖北侯爺再也沒有續弦,隻納了四房姨奶奶。

王姨娘生養了二小姐和四小姐,劉姨娘生養了三小姐和五小姐,何姨娘身邊的是六小姐和七小姐,最後幾年新納的錢姨娘厲害了直接生了一對兒雙胞胎,可惜都是姑娘,就是最小的八小姐和九小姐。

後來自己的父親靖北候病逝了後,候府裏隻剩下了四個出身不高的姨娘,還有一堆女娃娃。

府裏頭連一根主心骨都沒有了,如今全部仰仗著楚北檸。

好的她是梁王妃,若是能帶著梁王回一趟侯府,到時候在京城的世家裏也算有麵子一些。

眼見著幾個女孩子都到了議親的年齡,若是能仰仗著的梁王府的威名,到時候也好說好聽一些。

畢竟靖北候這樣的家族很是尷尬的,世家大族子弟瞧不上他們家,小門小戶又不敢娶他們家,畢竟也是侯府出身。

如今再拖下去,歲數大了更不好說了。

楚北檸知道王姨娘心焦,可她也不能將玄鶴綁過去撐門麵。

“你得空兒給王姨娘捎個信兒,讓她稍安勿躁,我會想辦法回去。”

她揉著眉心:“可玄小鳥先讓我把府裏頭的賬冊理出來,我得辦妥這件差事才行。”

“好在也就是整理賬冊,很快的。”

第二天,楚北檸一覺醒來,玄鶴身邊的長風已經帶著人送了賬冊來。

她忙起身走了出去,放眼望去,裝著賬冊的大箱子大約有二三十個,擺滿了院子。

長風躬身道:“啟稟王妃,王爺說這些賬冊需要您盡快理一下,理好了,王爺便同您回靖北候府。”

楚北檸呆呆看著麵前黑壓壓擺滿一地的箱子。

這麽多,整理出來最少也得小半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