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真的好不甘好恨!
隻聽羅氏道:“栩兒還小,他的事倒是一點也不著急,榕兒的親事確實得趕緊相看了,若在耽擱下去,恐怕都沒有人願意把閨女嫁進來。”
“三哥兒性子活泛會說話,定能尋個好妻子。”雲氏道。
羅氏接過話茬,“你光操心旁人的事,你自己的事就不上心了?”
雲氏被羅氏說懵了:“我的事?”
“你瞧,團哥兒都三歲了,你跟鬆兒不想著趕緊再生個?”
雲氏頓時臉色通紅,滿是羞澀,連話也不敢說了。
陶氏掩嘴笑道:“就是呢!最好生個妹妹,我們的圓兒正想要個妹妹呢!”
羅氏笑道:“都好都好!”
陶氏但笑不語。
雲氏更不敢接話。
雖說都一樣,可在江家這裏,男孩壓根就不值錢!
隻有女娃才是正兒八經的金疙瘩,被捧在手心的寶貝。
瞧瞧府上唯一的小姑子就知道了。
闔府都拿她當寶貝似的寵著。
連她們相公,對著小姑子比自己的兒子都還上心。
好在雲氏和陶氏眼界寬,非但不介意,反而對江嫵更好。
畢竟羅氏和江樾對她們也好,尤其是江嫵,外人都說她大小姐脾氣,可在兩個嫂嫂眼裏,卻覺得她天真爛漫,很是可愛。
雖隻差了幾歲,卻拿她當小孩子,便也一並寵了。
因著眾人都沒有什麽壞心眼,江府的日子便越來越紅火,引得旁的世家都眼紅不已。
唯獨一個蘇晚晴。
想到蘇晚晴,陶氏笑得極為熱絡:“說起妹妹了,我們的蘇妹妹正好到了說親的年紀,我有個侄子,生得一表人才,亦家世清白,我母親還說若是蘇妹妹願意,便尋個日子叫他們見一見,先相看相看。”
羅氏小雷笑傲:“她的親事已經有著落了,六皇子為人溫和,晴兒性子也軟,又是烈士遺孤,忠門之後,嫁給六皇子做正妃是完全可以的。”
“哦?”雲氏麵露驚訝,“晴兒同六皇子?”
陶氏驚訝道:“母親何時也熱衷做月老了?您就不問問蘇妹妹的意見?萬一人家有了心上人呢?”
羅氏笑道:“她自己選的,說六皇子人很好,且喜歡六皇子許久了。”
“啊……這樣啊……”陶氏若有所思,“那母親問過阿嫵的意見不曾?”
“是啊!阿嫵可知道此事?”雲氏也道。
先前她瞧著六皇子對阿嫵頗有意思麽?每每瞧阿嫵的眼神都不一樣。
而且阿嫵也喜歡同六皇子一道兒玩。
這才幾天,就定了六皇子和蘇妹妹的親事。
直覺裏麵有古怪。
蘇晚晴陷害江嫵的事情,羅氏並沒有告訴旁人,她連兩個兒子都沒說。
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再一個就是蘇晚晴到底是江家的恩人,又是個姑娘家,這些事情說出來,於她麵上無光。
左右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嫁出去了。
還不如給她留個體麵,叫她風風光光地走。
便隻是說道:“這事阿嫵知情,她聽說晴兒和六皇子兩情相悅時,還很是高興呢,說以後就能有個做王妃的姐姐了,她以前就拿楚煜當哥哥,如今好了,竟是好事成雙。”
一聽這話,陶氏立馬笑道:“可不是!沒想到晴兒竟尋了這麽好的親事,怪不得先前六皇子一直往我們府上跑,隻當是他和大爺交情好,如今才知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為了心上人啊!”
羅氏眼底劃過一抹笑意,怪不得她那個兒子說陶氏是個人精,同樣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就是不一樣。
雲氏卻道:“婚事已經定了?”
“還未。”羅氏道,“不過我已經同皇後娘娘打過招呼了,待問過陛下就下旨賜婚,八九不離十。”
雲氏聽後笑了:“若是能得賜婚,於蘇妹妹而言,可是天大的體麵。”
如今時局雖開放了不少,可自古以來,女子都是弱勢群體。
尤其是出嫁去給人做媳婦的。
何況蘇晚晴還沒有娘家撐腰。
兩人剛成親新婚燕爾不覺得,等日子一長,妾室們一進門,免不了要受委屈。
但有了賜婚的聖旨就不一樣,到時候不管發生什麽,隻要不太出格,大家都得恭恭敬敬地尊敬著她。
陶氏道:“馬上年關了,若是快的話,說不定能趕上除夕,正好沾沾喜氣。”
雲氏提醒道:“聖意莫測,具體何時,不是我們說了算的。”
陶氏連忙捂嘴笑:“瞧我這個嘴巴,又說錯話了,該打該打!多虧了大嫂提醒我。”
雲氏有些不好意思:“弟妹嘴巧,不過是你不嫌棄我賣弄罷了。”
“我嘴巧?”陶氏誇張道,“那您怕是不知道二爺怎麽說我的!”
她學著江柏的神態語氣:“你說說你,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偏偏就長了張嘴呢?白瞎了這麽好看的相貌。”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
陶氏也跟著笑:“本來我挺生氣的,但是一聽算了,他都誇我好看了,就算了吧,誰叫我長得美呢!”
羅氏樂不可支,笑道:“你怎麽跟阿嫵一個樣!”
剛剛走到院子的江嫵,正好聽到這句。
“什麽跟我一樣?”她哼了一聲,“你們說什麽呢?我可聽到了,母親你又在背地裏說我壞話。”
“哪裏是壞話,分明是誇你的好話!”
“就是啊,母親說你長的漂亮呢!”陶氏道。
江嫵下巴一揚,得意道:“這還需要說?家裏誰最好看不是有目共睹的麽?”
團哥兒看到江嫵,當即從嬤嬤身上下來,向江嫵跑去:“姑姑抱!”
圓兒跟著哥哥有樣學樣,也舉著胳膊咿呀呀要江嫵抱。
陶氏趁機道:“不過是說晴兒同六皇子的婚事,想必阿嫵已經知道了,這可真是件喜事!”
江嫵笑道:“確實是件喜事。”
羅氏道:“今日家宴,我已經派丫鬟去請晴兒過來,等下你當麵向她賀喜也不遲。”
“正是呢!”陶氏眼尖看到江嫵嘴角意味深長的笑容,雖不明所以,但還是聰明地轉移了話題,“瞧瞧,咱們府上最好看的人果然最受歡迎,阿嫵這麽喜歡小孩,不如也早點說親,到時候自己有個孩子會更喜歡的,正好你明年及笄,該相看了。”
這話算是說到了羅氏的心坎裏:“可不是!我就說阿嫵到了年紀,該說親了,得提早相看,結果這孩子竟然說不急,她還小,說多了就來一句,她不嫁人,哪裏有姑娘家不嫁人的?你們這些做嫂嫂的可得趕緊給我勸勸。”
陶氏笑道:“阿嫵主意正著呢,哪裏需要我們勸,不過是姑娘大了,有自己想法了,看她意願罷了。”
江柏也跟著點頭:“娘子說得對,阿嫵還小,不急。”
“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無妨。”江鬆附和,“我們養她一輩子!”
一聽這話,雲氏就知道了夫君的意思,立馬笑道:“阿嫵這麽愛團哥兒,以後就叫團哥兒孝敬你!”
“還有我們圓兒呢!”陶氏搶著道,“也得算一份!”
一番話氣得羅氏喘不過氣:“你們一個個都想氣死我不成!我看都是你們把她給慣的!”
就在這時,江鬆手裏的圓兒突然拍著小手,笑嘻嘻喊著:“慣!慣!慣!”
驚得眾人一臉欣喜。
尤其是江嫵:“好圓兒,終於會說話了,聽聽,連我們圓兒都知道要慣著姑姑,其他人就不要再說什麽了,是吧圓兒!”
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院裏傳來一片歡聲笑語,猶如密密麻麻的刺,鑽進蘇晚晴的耳朵裏,紮得她五髒六腑撕扯著疼。
原本這些幸福和笑聲屬於她的,都是因為江樾!
“小姐……”書兒見蘇晚晴臉色難看,不由擔心。
“無妨。”蘇晚晴輕笑一聲,“既然他們在忙,我們還是回去吧,就不湊人家熱鬧了。”
“可夫人還請您去吃家宴呢!”
“你覺得這家宴還有吃的必要嗎?”蘇晚晴一臉慘然,“隻怕我不去,他們才吃得更開心些。”
書兒一聽這話不對,趕緊轉移話題安慰:“小姐,今日賀小姐不是約您去詩社嗎?說其他世家貴女們都想聽您作詩了,馬上快年關了,您若再博個彩頭,定會享譽京城!”
蘇晚晴苦笑,柔弱的臉色滿是不甘:“彩頭?有時候想想博那些虛名又有何用?還不是孤身一人,就像今日,虧我還惦記著兩位嫂嫂回府,緊趕慢趕來請安,結果呢?人家一大家子有說有笑,根本都忘了還有我這個人在……”
說什麽吃家宴,根本就是客氣罷了!
她何必腆著臉去自討沒趣!
蘇晚晴垂眸,眼淚撲簌簌落下來:“書兒,寄人籬下的滋味,我真的嚐夠了……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書兒眼睛微紅,忍著淚意,安慰道:“快了!等聖旨一下,您隻等著備嫁就好。待您風風光光嫁給六皇子後,一切都好了,且再忍忍吧!”
“忍?我一直在忍啊!從踏入江府的第一天到今日,我沒有一天不在忍,可是我真的不甘心……”
憑什麽江嫵不用忍就可以擁有一切,而她就必須忍?
“書兒,我好恨啊……”
蘇晚晴回頭看了一眼,遠遠瞧見裏麵一團和氣。
江嫵正逗著江鬆手中的圓兒,不知道說了什麽,樂得小家夥哈哈大笑。
看著圓兒臉上那抹無憂無慮的笑容,蘇晚晴眼底滿是恨意,猶如深淵的惡魔。
……
原本陶氏還想替蘇晚晴說門親事,且不說她父親於江家有恩,單單蘇晚晴平日對她們這些嫂嫂們客客氣氣,甚是有禮,陶氏都覺得必須記著她的好。
隻是沒想到晚了一步,竟被六皇子搶了先。
這可是好事啊!
如此一來,比她原先考慮的親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聽羅氏的語氣,若能趕在年關討個封賞,年後出嫁,那這日子也快了。
陶氏當即就去庫房,挑了不少頭麵首飾,綾羅綢緞,打算給蘇晚晴添嫁妝。
還特地準備了兩個鋪子。
畢竟銀錢都有花光的一天,還是鋪子實在,不管到什麽時候都能錢生錢。
江柏瞧了,不由笑道:“你對晴兒倒真是好,尋常人家的嫂嫂們最多添副頭麵,就已經很好了,可你這光頭麵都不少了,還有這麽多的綾羅綢緞,兩個鋪子……你可知四五品的老爺嫁親女兒,也不過如此,你這樣叫大嫂到時候怎麽做?”
陶氏被他一點,立馬清醒:“啊呀,多虧哥兒提醒,我一高興就昏頭忘記了。可是晴兒確實好,每每見了我都嫂子長嫂子短的,對圓兒也好,我瞧著喜歡!”
“你說這江南的女子就是不一樣,柔柔弱弱的,說話都輕聲細語,如弱風拂柳,瞧著就想叫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她,有時候我都覺得咱們阿嫵太風風火火了些,不過這樣也好,不吃虧。不怕你笑話,我有時候都在想,若晴兒是我的親妹妹,我定對她千嬌萬寵的,好好疼她,什麽好的都給她!”
江柏笑了:“當真?”
“當真!”
江柏:“若是她瞧上了我怎麽辦?你也讓給她?若真如此,可就沒有圓兒什麽事了!”
“呸!你個不害羞的,這話也說的出口。”陶氏瞪了他一眼,“這不可能!”
江柏但笑不語。
有什麽不可能的,人心隔肚皮,反正他就覺得還是自己妹妹好。
可見陶氏這麽高興,又不想掃她的興,都說陶氏精明,其實比誰都實在。
“我知道你心疼晴兒,”江柏道,“我都明白的。”
陶家雖是皇商,可到底是商人,於為官之中常常被看不起,更不用說這些世家權貴。
可蘇晚晴和那些人不一樣,她很尊敬陶氏。
是以陶氏就想對蘇晚晴好。
“六皇子雖然不受重用,但像娘說的,待成親之後,封王賜府,再過上幾年,等有了封地,遷去封地,反而自在,晴兒嫁給他確實享福。”
隻是誰都沒想到,這門被眾人看好的親事,竟然出了變故。
原來是楚煜不同意。
卻說楚煜自從被揍之後,便丟了半條命。
一直在宮裏躺著,動彈不得,吃喝拉撒都得被人伺候。
這麽多天以來,他絞盡腦汁,都沒想到是誰竟在背後下此毒手!
這種憋屈的心情,無人體會。
偏偏這段時間內,其他皇子們趁機看夠了楚煜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