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試試怎知不行
“想想楚煜那般不肯屈服現實，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卻在我跟前做一輩子的哈巴狗，恐怕比殺了他還要痛苦吧？而你沒了江家，沒了楚煜，就什麽都不是！明白嗎？”
江嫵每說一句，蘇晚晴的臉就白上一分。
到最後被江嫵氣得渾身發抖，眼底的恨意怎麽都掩飾不住。
偏生還要扯出一抹笑容出來，以維護最後的體麵。
“妹妹，我……”
“噓！”江嫵伸出食指，對著她虛點兩下，“大家都是聰明人，你說對吧？蘇姐姐。”
所以再裝下去，就真的沒意思了。
蘇晚晴盯著她看了半晌，漸漸收了笑容，眸底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江嫵滿意笑了：“這才對嘛！柔弱無辜什麽，真的不是你本性。”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撕破臉皮為難我了？”蘇晚晴咬牙，“隻是我做錯了什麽？你非要跟我作對？我可是拿你當妹妹！”
“妹妹？”江嫵笑了，“專門拿來捅刀子的妹妹嗎？”
蘇晚晴抿緊嘴唇。
“你心裏都快恨死我了，麵上卻還要笑嘻嘻假裝對我好，累不累啊！”
蘇晚晴垂眸，果然，江嫵什麽都知道了。
究竟什麽時候知道的，蘇晚晴不清楚。
或許是那次落水，亦或是這幾日的查證。
江嫵想要弄清楚一件事，總會有千萬種法子，誰都阻擋不了。
默了片刻後，蘇晚晴終於開口。
“是，你說得不錯，我確實嫉妒你。”
她用的是嫉妒，而不是恨。
既然已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她隻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江嫵說得對，她確實還得依靠江家，無論如何，都得打消江嫵疑慮。
不求能冰釋前嫌，起碼不要針對她。
否則……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真的。”
當初她剛跟著江樾來到江府，一進門便看到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江嫵，目不斜視從廊前走過，身後仆從無數，浩浩****，仿佛高不可攀的仙子。
而她呢？
那時的蘇晚晴因父母雙亡而被家族排擠，受盡折磨和欺辱，局促地站在將軍府，四周是對她指指點點的奴才們，再對比明豔逼人榮寵無限的江嫵，她就像個乞丐。
對比天差地別。
羞得她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從那以後，不管江嫵對她有多好，她始終清楚，江嫵隻是在可憐她，他們永遠看不起自己！
偏偏還要她對他們感恩戴德！
可若不是江樾，她的父親不會戰死，母親亦不會抑鬱而終，她依舊是千嬌萬寵的蘇家大小姐，她父親的仕途絕不會比江樾差！
是江樾害死了她父親，叫她家破人亡，受盡白眼和淩辱！
因此，她發誓一定要江家血債血償！
恨意越深，就越不想讓江嫵好過。
尤其短短一年，蘇晚晴便在京城名聲大噪。
宛如潮水的稱讚和數不清的追捧，叫蘇晚晴意識到，她半點都不比江嫵差，隻要她肯努力，絕對能把江嫵從神壇拉下。
“你有疼你的父親，寵你的母親，還有處處順著你的兄長弟弟們，不管你到哪裏，大家第一個看到的都是你。”蘇晚晴明明笑著，眼淚卻撲簌簌往下掉，“而我呢？父母雙亡，孤身一人在京城，舉目無親，我知道，你肯定要說江叔和羅姨對我猶如親生，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因為你不懂寄人籬下對的滋味，有多難熬……”
“不錯，我確實喜歡六皇子，可是六皇子卻對你情有獨鍾，我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六皇子，隻能撮合你和六皇子，隻要他開心我怎麽著都成，可是你卻突然說自己不喜歡他了。”
蘇晚晴抹了一把眼淚：“是羅姨說會幫我做媒，會向陛下請旨賜婚給我和六皇子，可我擔心你又反悔要來和我搶六皇子，我太害怕了，就忍不住想撮合你和旁人。”
“對不起，阿嫵，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我不求你能原諒我，隻希望你不要再誤會我。”
蘇晚晴淚眼朦朧看著江嫵，嬌柔的臉上滿是無助，莫說是男子，連江嫵瞧了都心軟的不行，難怪她前世會栽在蘇晚晴手裏。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說完了？”江嫵麵無表情，“這是我最後一次允許你在我麵前廢話，懂嗎？”
算計不成又賣慘失敗的蘇晚晴，僵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來。
她擦掉眼淚，雙手止不住的抖。
顯然是在害怕。
蘇晚晴知道江嫵這是在警告她。
在江嫵眼裏，她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隻隨時都能被踩死的螞蟻。
隻要得罪江嫵，她就沒有活路。
可是……不試試怎麽就知道不行呢？
她就不信，江嫵這輩子都不會栽跟頭。
總有一天，她會成為人上人，叫所有看不起她欺辱她的人，跪在她的麵前，痛哭流涕的懺悔！
包括江嫵！
……
待走遠了，杏兒才對江嫵道：“真是氣人，若非她父親當初救了老爺，有個救命之恩壓著，小姐哪裏還用得著這麽忍她。”
“急什麽。”
杏兒是江嫵最信任的人，也是自己得力丫鬟，對著杏兒，江嫵從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先前我同你一樣，恨不得她馬上去死，省得一天到晚在我眼前來晃悠膈應我。可後來忽然發現，對待蘇晚晴這種人，直接弄死反而便宜了她，她太想往上爬了，那我就助她一臂之力，待她滿心歡喜距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時，再狠狠拉下，跌入塵埃，她那麽好強不肯服輸的人，恐怕會崩潰吧？”
杏兒呆呆地看著江嫵。
許久沒有反應。
江嫵失笑：“怎麽？被你家小姐的狠毒嚇到了？都說了，我可怕得很！沒有跟你開玩笑。”
“不不不！”杏兒連忙搖頭，“奴婢隻是忽然發現小姐好厲害啊！簡直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成語用得不錯，看來這幾日塞給你的兵書沒白讀。”
“小姐這麽疼奴婢，教奴婢讀書識字，如今連兵書都可以看，奴婢肯定要用功了！”
“隻是……”杏兒猶豫道，“奴婢就怕等下夫人問起來，奴婢該怎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