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撞進懷裏
“南陽世子?”江嫵眼底劃過一抹詫異。
沈雲庭上前一步,對江嫵做了個禮,好聽的嗓音宛如擊玉:“江小姐好。”
怕江嫵誤會,又解釋了一句:“我瞧英國公府上的梅花開的不錯,又不喜熱鬧,便來了此處,不想碰到了江小姐,並非有意偷聽。”
江嫵想到什麽,轉頭去看杏兒,果然見杏兒心虛低頭。
瞬間明白,定是母親安排好的,知道南陽世子在這裏,便叫杏兒把她引來。
江嫵原本就是和杏兒開玩笑,既然被人聽去,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點頭道:“南陽世子忙,不打擾你,我先告辭。”
說罷就走。
杏兒急了。
夫人說了,南陽世子是世家裏麵最好相處的少年郎了,家世好府上還沒什麽煩心事,待明年開春,定能奪得魁首,務必叫她看著小姐和世子說上話,怎能輕易離開。
情急之下,杏兒道:“小姐方才不是還說要來這裏賞梅麽?怎麽又要走?”
沈雲庭不明所以,以為江嫵真的來賞梅,又看自己在這,不好意思,這才借口離去。
“原來江姑娘也是愛梅之人。”他很是知禮道,“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去前廳,此處清淨,江姑娘不必擔憂有人打擾。”
說罷命小廝收了剛做好的畫卷,打算離開。
江嫵本不想開口,但看到他的畫,還是多問了一句。
“這是你畫的?”
沈雲庭好脾氣頷首:“不才,讓江小姐見笑了。”
江嫵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古怪:“你的丹青若差,那蕭國沒有能比得過你的了。”
她這話真心實意。
正因此,沈雲庭才意外。
“江姑娘居然擅長丹青。”
江嫵笑了笑,沒有答話。
她才不喜歡畫畫呢!
枯燥無趣,還弄一鼻子的墨,剛畫好的妝給弄花了不說,連新衣服也髒了,還搞得身上臭臭的,一點都不好聞。
隻是她的景兒才過周歲,就對丹青極有興趣,沒事就喜歡握著筆寫寫畫畫。
江嫵見孩子喜歡,便有意無意的培養著。
等三歲的時候,陰差陽錯下,拜了沈雲庭為師。
那時的沈雲庭已是朝廷新貴,且學識淵博,極擅丹青,一幅墨寶千金難求。
這樣被趨之若鶩的人,卻極為溫柔好性子,對著景兒這個頑童,都甚是耐心。
以至於不管景兒平日多胡鬧,在沈雲庭麵前都乖巧聽話。
江嫵耳濡目染地,也學了不少。
從一個最討厭提筆蘸墨的人,也成了會品書鑒畫的才女。
隻可惜沈雲庭的下場並不怎麽好。
還是因為她。
“江姑娘若不介意,我可以把這幅畫送給你。”
見江嫵盯著自己的畫瞧,沈雲庭誤會了,便善解人意把畫遞了出去。
江嫵收回視線:“不必。”
說罷提起裙擺就走。
沈雲庭不明所以。
隻見江嫵走了兩步後,又停下來。
她想起前世的那些傳言和楚煜的做派,為減少不必要的誤會,也為了不叫無辜之人因她受累被害。
扭頭看著沈雲庭,認真說道:“我一點都不喜歡畫畫,也不會賞畫,更不喜歡梅花。”
沈雲庭先前不是沒見過江嫵,但未曾正兒八經了解過。
也知道京城關於她一些不好的說辭,隻是從未放在心上。
須知三人成虎。
不管旁人如何議論一件事或人,隻要你沒有親自接觸過,都不可捕風捉影,畢竟流言害人。
是以方才在聽到江嫵那番話後,沈雲庭大感意外。
她比想象中的江小姐的形象,愈發可愛討人喜歡。
加之他同江鬆江柏兄弟二人,交情不錯,看到江嫵時便多了幾分親近。
以為遇到了知己,沒有多想,便把畫送了出去。
不料江嫵竟直白了當的拒絕了他。
雖在情理之中,他們本本就不甚熟悉,合該如此,可是……
沈雲庭握著畫卷的手微微收緊。
……
“小姐!小姐!您慢點,等等奴婢呀!”
因著一個沈雲庭,又叫江嫵想起了前世那些不好的事,心情沒來由低沉了幾分。
她提著裙子不吭聲,悶頭往前走。
累的杏兒跟在後麵不停喊。
就在她快追上時,江嫵突然停下腳步,杏兒沒刹住,險些撞上去。
“小姐?”
“你是我的人,下次再敢聽母親的話擅自做主,我定會狠狠罰你!”
見江嫵真的生氣了,杏兒不敢吭聲,乖乖地跟在後麵。
江嫵心裏煩的很,越走越快,隻顧著想事情,沒看路,在轉過拱門的時候直接朝人撞了上去。
她本就走得急,對方也沒想到會撞到人,兩道力衝擊下,差點叫江嫵坐在地上。
對方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攔腰撈起,按回懷裏。
結果沒收住力道,撞在胸口,疼的江嫵腦門發暈。
鼻尖充斥著淡淡的鬆香味,整個人都被包圍。
“小姐您沒事吧?”杏兒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拉回江嫵,快速查看,見她額頭紅彤彤一片,滿眼心疼,“都紅了,小姐定是疼壞了。”
懷中的柔軟咻然消失,容暄不露聲色收回了手。
他看了杏兒一眼,這才把視線落在江嫵身上。
江嫵搖了搖頭,抬眼望去,正好對上容暄沉沉的目光。
又收回視線。
今日是走了什麽運,一天碰見了容暄兩次。
對於容暄,江嫵心情很是複雜。
前世明明是個仇人,卻莫名其妙成了她孩子的生父,再想起他稀奇古怪的臭脾氣,江嫵就沒控製住情緒。
“你走路都不看的嗎?”她惡狠狠道,“幸虧本姑娘沒事,若有個好歹你賠的起嗎?”
喉頭傳來一陣瘙、癢,容暄忍不住咳了兩聲,視線卻一刻都沒離開江嫵。
“不會的。”
江嫵懵了懵,這才反應過來,他這個不會的是什麽意思。
他是說,他不會叫她有事?
江嫵神色警惕,連忙後退兩步。
這廝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江嫵仔細想了想,前世的自己在落水前,應當沒有得罪容暄。
既如此,他應當不會找她茬。
江嫵並沒有發現,看到她迫不及待和自己拉開距離時,容暄的眸光沉的可怕。
嘴角卻帶了一絲笑意:“雪天路滑,走路看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