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蘇二強出獄了
吳氏被蘇慕山拉到灶房角落，神神秘秘，慌慌張張地說：“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麽了？慌慌張張，急急躁躁的，出了什麽事了？”
蘇慕山不知道怎麽說，想了想道：“妹妹太放肆了，居然親了容祁。”
“！！！”
“容祁也不知分寸，居然強吻妹妹。”
“！！！”
“娘，這親事不能拖了，趕緊辦起來吧！”
吳氏也有點慌，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她閨女還在她跟前裝，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是糊弄誰？
她一咬牙道：“下午你就跟我去鎮子上，扯兩身大紅布匹，得趕緊趕製出來。”
“是得趕快了！娘，我還有一件事跟你說。”
“啥？”
“我要回鶴家寨了，寨子裏的兄弟都等著我回去管理山寨。”
吳氏一愣，隨即攥住蘇慕山的手，急急道：“你這孩子……當土匪有什麽好的？咱們家日子好起來了，你妹妹在鎮子上開了鋪子，等掙了錢你找你妹妹借點銀子，買上三四畝地種著，比你當土匪強多了。兒子啊～你可別幹這行當了。你弟弟過了今年，明年開春就科考了，要是查出你是個土匪，對仕途也有所影響，你別連累你弟弟啊！”
“娘，我做的事並非燒殺搶掠，山寨裏收養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婦人，小孩。這些弱勢群體真的需要我們山寨的庇護。天下不太平，年年打仗，走在去往京都官道上，多少餓殍倒在地上。我做的事是屬於大義的事，我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給這些老少婦孺一個家。”
吳氏聽後一陣靜默，她知道她管不了大兒子，她生的二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是有主見有想法的，並不是聽之任之，任由人擺布的。
她左右不了孩子們的人生，輕輕歎了一聲道：“既然是你想做的，娘也阻止不了你，你想去做就去吧！”
蘇慕山見吳氏妥協，抱了抱她道：“本來我是打算這兩日動身的，現在我想等著妹妹和妹夫成了親。家裏有容祁在，我也放心些。”
“嗯，吃了喜宴再走。”
蘇慕山得到了吳氏的支持，下午就跟吳氏去了鎮子上。
蘇慕瑤則是跟容祁在家裏洗刷龍蝦，準備做麻辣龍蝦嚐嚐鮮。
容祁看著蘇慕瑤刷龍蝦，跟著學刷龍蝦。
“這東西真的能好吃嗎？確定能在開業前吸引一波客人？”
“我做一些給你嚐嚐，你肯定會喜歡的。”
容祁很期待蘇慕瑤說的麻辣小龍蝦，刷龍蝦的動作更賣力了。
而這一日永城的衙門裏，蘇家老大交了銀子把蘇老二保釋出來了。
蘇二強一身破爛衣裳，嘴裏叼著一根稻草，穿著一雙破草鞋出了牢房。
蘇大強給了衙役一兩銀子，點頭哈腰，笑說：“給哥幾個打點酒喝。”
衙役掂量了下一兩銀子，笑說：“行！人來了，領走吧！”
蘇二強見到了蘇大強，微微詫異。
他看著蘇大強一臉奴才樣，很是不屑地嗬了一聲。
蘇大強回頭看到蘇二強，伸手拉住他走到了角落裏。
蘇二強皺了皺眉，不悅道：“有話說話，別拉拉扯扯。”
“你這小子！怎麽跟你大哥說話的？”
“大哥？你要是我大哥就應當知道我在躲債，你拿錢贖我出來做什麽？是巴不得我被討債的打死在街頭？你這安的什麽心？害死我，是想繼承我的負債？”
蘇二強生來就心比天高，鼻孔朝天，不把人放在眼裏。
說出這樣的話，蘇大強也見怪不怪。
蘇大強心裏暗暗地想：要不是你閨女有點本事，誰會想著來贖你？吃一輩子牢飯才好。
蘇二強嘖嘖兩聲，指著蘇大強道：“你這賊眉鼠眼的？打著什麽壞主意？心裏肯定在想，哎呦呦，看你把你能的？是不是？”
“二弟啊～你怎麽把大哥想得那麽壞？大家都是兄弟，你這麽說做大哥得多傷心。”
蘇二強聞言伸手一攤，朝著蘇大強要銀子，他懶洋洋道：“這話可是你說的，大家都是兄弟！弄點銀子給我花花，我手癢，想去賭坊賭兩把！”
“！！！”
“嘖～看你這德行，就知道你不肯！咱倆打開天窗說亮話，別講什麽兄弟情，你說的虛，老子聽著假。”
蘇大強是徹底服了這二強，遲疑了下道：“咱爹娘叫你回家一趟，說有事跟你商量。”
“跟我商量？都分家十多年了，跟我商量個什麽勁？不會是要囑咐身後事吧？我可沒閑錢給老頭和老太太打棺材。不去，不去！”
蘇二強擺了擺手，一想到他那糟心爹娘，他就感到沒勁。
他永遠不會忘了老頭老太太把他同胞哥哥買進宮做太監。
說什麽老大是第一胎舍不得，老三準聰慧是塊讀書的料子。
啊呸，活該生在中間的倒黴唄～
蘇二強大搖大擺準備走人，沒想蘇大強給攔下。
他皺了皺眉道：“大哥，你到底想幹啥？”
“老二，我實話跟你說了吧！爹娘看你家慕瑤老大不小了，是該找婆家了。爹娘看中了一門不錯的人家，想跟你商量下，看看可行不可行。你自己活成這樣就算了，可不能耽誤了你家閨女，你說是吧？”
蘇二強聞言，回想自己家閨女慕瑤。
慕瑤幾歲來著？長什麽樣來著？
出來太久不知道啥樣了。
“其實大哥這次來是想跟你說，把你家慕瑤過繼在大哥門下，說門好親。具體你得跟我回家去，爹娘還能誆騙你？”
蘇二強聞言，皺了皺眉。
須臾之後，他勉為其難地說：“好吧！”
蘇二強跟著蘇大強回了蘇家村，到了家後蘇老婆子就急衝衝的出來，抱住蘇二強就哭戚戚，一口一個兒子叫得那叫一個淒慘。
而蘇二強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當年分家的時候老婆子可沒那麽煽情。
蘇老頭子也走了過來，激動的牙打顫，抖著聲音道：“二強啊～你可讓老爹擔心死了。”
蘇二強也算是體會過人間冷暖的，自己爹娘在他最難的時候棄之不顧，直接讓他滾蛋。
他就知道親情，嗬嗬噠的東西。
“爹，娘！咱廢話也不多說了，給我準備兩斤牛肉，兩壇子燒酒，我在牢裏可沒少受罪。”
“！！！”
蘇老頭子心裏暗暗想：這請回來的是兒子？怕是祖宗吧！
蘇老婆子心裏想：這孽障回來就向爹娘討要，咱就沒給爹娘什麽好東西。
剩餘人心聲：混賬東西除了騙吃騙喝還能幹啥？
蘇老婆子一咬牙，對著柳慶嫂道：“去買兩斤牛肉來。”
俗話說得好舍不得本錢套不住狼。
她不能隻看到眼前利益，得做長遠打算。
蘇家的人為了給這蘇二強接風洗塵，沒少做事。
柳慶嫂不光買了牛肉還買了肥瘦相間的豬肉，三強媳婦在灶房給蘇老婆子搭把手做飯。
主屋三兄弟圍在一起說著家常話，當然吹牛逼的話更多些。
蘇大強笑著說：“二弟，你有所不知，家裏又多了兩畝地，我和咱爹都忙不過來。”
“……”蘇二強默默聽著，心想：買地跟老子有什麽關係？難不成還能分一畝給他？
蘇三強笑著說：“二哥，明年我又得鄉試了，這一次我一定考個秀才回來光耀門楣。聽說考中秀才朝廷每個月都會發二兩銀子。”
“……”蘇二強心裏嗤笑腹誹道：三年又三年考了多少回了？明明沒這個命，非要搶秀才這飯碗，我看你還能當幾年蛀蟲。
蘇二強沒說話，搞得蘇大強和蘇二強有些尷尬，一直幹笑到上菜。
菜上齊了後，蘇二強可沒閑著，大口大口地喝酒吃肉。
他要做個不問俗事的老實幹飯人。
柳慶嫂做了一碗豬腳麵線遞給了蘇二強，笑著說：“嫂子給你做了一碗豬腳麵線，吃了去去晦氣。”
蘇二強可不是因為賭債抓進去的，他是為了躲債主動挑事故意進去的。
吃牢飯的日子真不是好日子，饅頭幹巴巴的，窩窩頭臭熏熏的，米粥稀薄稀薄的，在牢裏人都日漸消瘦了。
蘇二強認真幹飯，根本沒有發現這一家人麵色有異。
蘇老頭咳咳兩聲道：“二強啊～你家慕瑤年紀不小了到了適婚年齡了吧？蘇家村在鎮子上賣豬肉的二郎前些日剛死了妻，想再娶一房。我覺得……”
話還沒落下，蘇二強啃著牛骨頭道：“這麽好的一樁婚事怎麽不跟大妞說和？”
“！！！”
蘇二強嘴裏的大妞是蘇大強的大閨女蘇青青，比蘇慕瑤大兩歲。
柳慶嫂臉色不太好，忙扯出一抹笑道：“大妞許了人家。”
蘇二強嗬嗬笑兩聲，笑裏藏冰，他輕飄飄道：“那就給二妞，二妞沒許人家，正合適。”
不得不說蘇二強是個人精，蘇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長在前頭的閨女沒嫁人後頭的不能議親。
三強媳婦咬著牙，擠出一抹笑道：“我家二妞身子弱，還想再養幾年。”
“別養了，繼續養著年紀一大不好議親。”蘇二強緊接著說。
“！！！”
蘇老婆子見蘇二強攻克不下來，接話道：“二強，這是一樁很不錯的婚事，難道你不想你閨女嫁得好？賣豬肉的可是有吃不完……”
蘇二強人雖混賬，可對自家閨女還是有一絲絲良知的。
可以不把兒子當人看，可閨女不行。
他丟了手裏牛骨頭，拍了拍手，輕飄飄說：“啥也別說了，多說了傷感情！我也不想跟你們撕破臉皮，你們也悠著點。”
“孽障，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們把你從牢房裏贖出來，吃喝好喝供著你。你這態度什麽意思？爹娘還不能還能害了你閨女？”蘇老婆子氣得拍桌道。
蘇二強嗬嗬兩聲笑，沉著臉道：“咋了？我閨女就不能嫁個頭婚，隻能嫁個二婚？我閨女隻配給人家當繼母給人帶兒子養兒子？我閨女咋就不能嫁個官老爺，隻配嫁給殺豬，殺牛的，殺雞的？你們安的什麽心？”
“你……”
柳慶嫂見場麵有些僵，立即做和事佬道：“二弟～別那麽激動啊！不喜歡殺豬的，你看我娘家侄子怎麽樣？那侄子跟慕瑤一樣大，可不是……”
“大嫂，你可別說了！你娘家窮成什麽樣了？你那弟弟弟妹好吃懶做，一把年紀還在啃你爹娘，我閨女嫁過去，不得伺候你家五口人？窮就算了，還不肯努力，這咋整？靠著你九牛一毛的接濟日子能過好？算了吧！你要真想給你侄子找婆家，把你大妞嫁過去得了。”
“你……”柳慶嫂麵色變了又變，氣得隻能瞪眼。
三強媳婦見兩老和大嫂都吃了憋，笑著說：“二哥，你看我弟弟怎麽樣？我弟弟比慕瑤大四歲，女人嘛～得嫁個大點年紀的男人，好被照顧。”
蘇二強聞言嗤之以鼻，輕蔑的眼神看了三強媳婦，沒好氣道：“你弟成天去花樓，不知道染沒染什麽花樓病，這種爛男人你還想推給我閨女當夫君？怎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像不像？”
“你怎麽說話的！你會不會說話？”
三強媳婦炸毛了，掄起袖子就要跟蘇二強幹起來。
大強和三強攔著，這才沒把事鬧起來。
蘇二強呸了一口，嫌惡地說：“真晦氣！”
落了話蘇二強就邁腿就跨出門檻，蘇老婆子和蘇老頭子緊追上。
“你這逆子上哪去？你給老娘站住！”
“混賬，你有沒有把你爹放在眼裏？爹讓你走了？”
蘇二強停下來，他背著二老，深吸一口氣。
忽而他轉身對二老道：“爹，娘，我蘇二強雖不爭氣但也沒怎麽連累你們吧？就不能盼著點兒子好？”
“你這說的什麽話？爹娘還能害了你閨女？你別把我們想那麽壞，都是一個肚皮出來的，爹娘還能虧了你？”
“您二老可別這麽說了！兒子聽著就耳疼。當年為了給大哥娶媳婦，你們怎麽做的？把我和哥哥一同送去宮裏做太監。手心手背都是肉，心長這麽偏的爹娘也是不多見的。”
蘇二強落了話，冷笑兩聲就離開。
因為他和哥哥不是老大和老幺就可以不把他們當人看？
呸，他早不想跟這蘇家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