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鎮子趕集買所需品
蘇慕青感到震驚，瞪大瞳孔，半晌沒回過神。
須臾之後，他才道：“這，不是，兩文也賣的太便宜了。”
蘇慕瑤聞言擰眉，不確定的問道：“是嗎？賣貴了？”
“這麽好吃的麵還有牛肉顆粒才賣兩文錢，吃麵的客人會覺得你腦子不太好使。”
“那你覺得賣多少合適？”
“起碼四文。”
蘇慕瑤聽後思量了下，不讚同的搖頭道：“賣太貴，不符合普通消費群體。”
蘇慕青想了想，忽而有些喪氣道：“阿姐說的有道理，是小弟考慮不周。”
“你可知道當下賣的肉包菜包饅頭的價格嗎？”
蘇慕青在鎮子上待過，自是知道物價，他忙道：“鎮子上的白麵饅頭一文錢三個，菜包子一文錢兩個，肉包子兩文一個。”
“那清湯麵呢？”
“清湯麵的湯底放了豬油，所以鎮子上賣麵的統一價格二文錢一碗。”
蘇慕瑤聞言，更加確定兩文錢一碗方便麵價格合理。
“就賣兩文錢，價格適中，能吸客。”
蘇慕青聽後讚同的頷首，忽而他似是想到了什麽，驚怪的說：“阿姐，你要賣麵也得有煮麵的鍋底，盛麵的碗，吃麵的筷子啊！總不能用家裏那幾隻破口子的碗吧？”
蘇慕瑤得了話，這才將打鐵匠老張給的三兩銀子掏出來放在桌上。
蘇慕青很震驚，詫異問：“這銀子……”
“噓噓噓！！”
蘇慕瑤一隻手指抵在嘴巴噓了一聲，壓低聲線小聲說：“這事可不能讓嫂子知道。這銀子是打鐵匠老張給的。張師傅以原價賣給我你的賣身契。”
蘇慕青聞言，做了一個封住嘴的手勢，緊閉嘴巴。
蘇慕瑤瞧見笑了，她壓低聲音道：“你乖，等阿姐有了錢，送你上私塾。”
蘇慕青喜歡讀書，他做夢都想科考，想報銷朝廷，效忠皇帝。
他點了點頭，眸光中都是期許。
“明日我們上鎮子上買一些必備的東西。”
“好。”
蘇慕瑤和蘇慕青約定好後，打水洗臉準備早睡，等明日雞鳴就上路去鎮子上。
王氏等東屋的燈滅了，才偷摸出了西屋。
每天晚上她都跟王大頭見麵，夜深人靜是私通快活的好時段。
可今日兩人見麵，王氏並沒有猴急的逮著人進蘆葦地。
王大頭是先到的，見到王氏後正準備迎上去抱成一團。
王氏到了跟前直接給了王大頭一巴掌，惱火的說：“王大頭，你這混賬東西！合夥著小賤蹄子害我！”
王大頭被打了一巴掌，有些懵圈。
他捂住打疼的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王氏見他跟木頭似的，動了手，又捶又掐的，從嘴裏飆出的話不堪入目。
什麽你娘生的兒子沒屁眼，有爹生沒娘養的孬種。
王大頭啊呀啊呀的叫了兩聲，王氏並沒有停手，反而打的更用力。
王大頭攥住了王氏的兩隻手，將其甩開，火大道：“瘋女人！老子又沒惹你，又掐又打的，你是恨不得招來人看我們的好戲是吧？呸，走了。”
王大頭直接甩臉子，他心裏暗暗的想：什麽玩樣！老子要什麽女人沒有，像條狗的委身你一個死胖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自己什麽德行。
“你給我回來！回來！王大頭！！”
王氏見人要走，趕忙追上去，力大的攥住他的手臂。
這會王氏已經哭上，哽咽著聲道：“你合夥蘇慕瑤那丫頭片子來訛詐我，我還不能發脾氣打你罵你了？你還委屈上了？你知不知道我因為你前前後後損失了九兩銀子啊！！！嗚嗚嗚，殺千刀的，沒良心的，我怎麽就攤上你這麽一個不是東西的東西。”
王大頭聽後驚怪道：“什麽？？九兩銀子？你腦袋是被驢踢了嗎？”
“還不得怪你。”
王大頭聽後皺了皺眉道：“今日一早你婆婆找上我，告訴我已經知道我們倆個勾搭的事，我要不交出你的貼身物，就告訴我婆娘。”
“所以你就拿出了我的肚兜？在你心裏我就比不得你婆娘？”
“我跟你隻是露水姻緣，我婆娘才是明媒正娶，孰輕孰重可想而知啊？我怎麽可能因為你打破我原本的生活。何況我婆娘要伺候我老娘，供養我兒子，你能替我幹什麽。”
王氏聽後大受打擊，她在王大頭身上砸下去的銀子如同打了水漂一樣。
可惡！可惡！可惡！
“我不管，你若不幫我擺平此事，我就跟你斷絕來往，我再也不給你錢用了。”
這話讓王大頭頓住了腳步，如果王氏斷了他的銀兩，那他不得找活幹？
王大頭甩開王氏的手，抓了抓頭發道：“你想我怎麽幫你？”
“蘇慕瑤那丫頭片子一直訛詐我，一天下來訛詐我九兩銀子。我一半的積蓄都被她拿走了，再這樣下去，我早晚會成為窮光蛋，我們以後都得喝西北風。”
“一直拿我和你的事威脅你，你還次次聽了，照做了？你這麽大的塊頭，碰到蘇慕瑤那丫頭就成了包子？你動手打啊？打死了一了百了。”
“你說的那麽容易，這丫頭病了一場後性子都跟以前不一樣了。跟我抬杠，脾氣壞，蠻橫不講理。我都要被她欺負死了！我好歹算是你的女人，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被那丫頭片子欺負？嗚嗚嗚，這日子真沒法繼續了。”
王大頭見王氏又是哭嚎，他緊張的左右看，沉聲提醒道：“你小聲點，村裏人睡的早也有深夜起活的，你鬼哭狼嚎的不得把人給招來？膽子小的還以為是惡鬼，到時候村長請巫師來驅鬼，還得招募我們掏銅板。”
王氏愛財如命，一聽王大頭這麽一說，信以為真，當真不哭喊了。
她放低了聲音，沉聲道：“我怎麽辦啊？你替我想想辦法啊？”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除了死人最可靠，誰都靠不住。既然吳大娘和蘇慕瑤那丫頭知道你我的事了，那丫頭還拿咱倆的事威脅你，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買點砒霜毒死算了。”
這話王大頭說的很順溜，顯然是不過腦的順嘴一說的。
可王氏卻聽進去了，她也覺得死人更可靠一些。
她道：“你說的有道理，明日你上鎮子上買點老鼠藥來。”
“你，你真的……”
‘“我不想次次被威脅，蘇慕瑤那丫頭真是令人討厭極了。”
王大頭見王氏心意已決，心下卻吐槽王氏最毒婦人心。
“知道了！明日我就去鎮子上買一些老鼠藥。”
“銀子夠不夠？”
王氏這麽一問讓王大頭有些受寵若驚，每次要錢王氏都不太情願。
難得主動給銀子，他難不成還拒絕？
“你多多少少給我一些吧！”
王氏隻想王大頭把事情辦妥，給幾個銅板也無妨。
於是她摸索著從荷包裏數了五十文給了王大頭。
兩人商談完了正事，也沒心情纏纏綿綿飛飛，到底是各走一邊回了村子裏。
王氏回了西屋關上門，在糞缸上蹲著的蘇慕青係上腰帶從暗處出來。
他回到了東屋，驚醒了吳氏。
吳氏嘀咕說：“大晚上的你做什麽去了？”
“起夜。娘，我剛瞧見嫂子從村外回來了。”
吳氏聞言心跟明鏡似的，她不耐煩的打發說：“你管她做什麽？還不上炕躺下，免得驚擾你阿姐。”
蘇慕青摸黑上炕，老實躺下，腦子還想著胖嫂子王氏夜半出去做什麽。
第二日雞鳴一叫，蘇慕瑤的生物鍾就醒了，她元氣滿滿的穿上衣服，叫醒睡意朦朧的小弟。
早飯做的是紅燒牛肉拌麵，鮮蝦魚板麵，油蔥排骨拌麵。
拌麵是另一種吃飯，將方便麵煮好撈出盛在碗內，然後放上調料包，用筷子拌勻即可。
蘇慕青沒想到還有這種吃法，拌麵的味道跟湯水麵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他很神奇的說：“阿姐，這吃法還是頭一次見。”
“嚐嚐味道如何？”
“好極了！這是蝦肉嗎？這怎麽還有排骨湯的味道？”
“快吃，別多問。”
蘇慕瑤不好向蘇慕青解釋這些方便麵的配料包是出自哪裏的，麵餅也與尋常手工麵不一樣。
蘇慕青覺得這兩日的麵簡直是人間美味，滿足了他對牛肉，豬肉，魚肉，蝦肉的向往。
嗚嗚嗚，他太幸福了！吃了一年都不敢妄想吃到的東西。
吃飽後兩人就上路，村裏的人已經起了大部分，婦人端著木盆去洗衣服，男人一早就扛著鋤頭下地去。
出村口前跟劉素她娘對麵碰，劉氏尖著嗓子說：“喲，蘇丫頭病才剛好，帶著你阿弟上哪去？”
蘇慕瑤看到劉氏，就想到劉素梅那一波惡心人的神操作。
她皮笑肉不笑，淡淡道：“去鎮子上趕集。這幾日聽我娘說素梅得了一樁好婚事，我這次上街買個好看的絨花送給她，就當我送素梅的成婚禮吧！”
“這怎麽好意思啊！”
“沒事，我跟素梅是好朋友。”
劉氏見蘇慕瑤說的有模有樣，笑著附和：“那蘇丫頭路上小心。我瞧你清瘦了不少，去鎮子上買一些好的補補身子。”
“一定。”
蘇慕瑤跟劉氏客套了兩句就帶著蘇慕青出了村子，劉氏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呸了一口水。
她一臉瞧不上蘇慕瑤的清高樣，嘴碎道：“窮的叮當響還買絨花？騙鬼去吧！”
蘇慕瑤跟蘇慕青走了一程路，蘇慕青才道：“姐姐，那劉大娘說話怎麽這麽不中聽？總感覺她瞧不上咱們。”
“劉素梅要嫁給秀才做娘子了，劉氏自覺高人一等，瞧不上我們這些土鱉。”
“土鱉是什麽意思？”
“有窮又土的破落戶。”
蘇慕青聽後了然的點頭，他撇嘴嘀咕：“設計來的婚事有什麽好得意的。早晚會一腳踩空跌跟頭。”
“不會很晚的，我今日就讓劉素梅跌跟頭。”
蘇慕青聽後側頭看蘇慕瑤道：“姐姐要怎麽做？”
“張貨郎家的秀才公子心悅與我，當時因我長相出眾，氣質非凡，一眼認定了我，還贈了我一塊定情玉佩。我們從鎮子上回清泉村路上，你替我跑腿去一趟水閣村，將玉佩交於他，告訴他我有些話想告知他。”
“姐姐怎麽這麽確定那秀才郎會赴約。”
“想必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一腔情意錯付與我到底是因何原因。”
蘇慕青不知道自家姐姐哪兒來的自信，篤定秀才郎會赴約。
畢竟秀才郎已有婚約在身，不合適與未婚女子有牽扯。
名聲這東西對走仕途的人來說何其重要。
“姐姐放心，我一定替姐姐把話帶到。”
兩人進了鎮子，蘇慕瑤去了市集，她找了賣碗的攤頭。
她詢問了碗價，了解清楚平日裏吃飯的碗一文錢一個，盛湯水的碗兩文錢一個。
一兩銀子有一千文，她就是買下所有的湯碗，這攤販也找不開銅板。
蘇慕青在蘇慕瑤挑選碗時，目光一直注視著書坊。
蘇慕瑤也注意到了，想著蘇慕青喜歡讀書，便提議道：“你想買書？姐姐可以給你買。”
蘇慕青驚了下，眸光含著欣喜若狂。
“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
蘇慕瑤點頭，可瞧蘇慕青猶豫不定的神情，她拉住他手前往書坊。
“去挑選幾本你喜歡的，買上筆墨紙硯，我手頭上的三兩銀子本就是你掙來的，買些又何妨。”
“姐姐，我怕你買做生意的碗筷、桌子板凳銀子不夠。我們暫且不買了吧？”
“我說要買就要買。”
兩人進了書坊，蘇慕青還在猶豫，遲遲不選，一臉忐忑瞧著蘇慕瑤。
蘇慕瑤便讓書坊小二幫忙介紹了些價格實惠的筆墨紙硯。
小二笑著介紹了些，介紹後不忘告訴蘇慕瑤他所說的東西都是書坊學生最常用的。
蘇慕瑤心裏默默打著算盤，筆二十文一支，硯台一百二十文，紙張三文一張。
不得不說讀書費銀子，一家子供養一個讀書人，窮苦百姓得不吃不喝好些年。
蘇慕瑤便找小二要了兩隻筆，一塊硯台，百張紙張，總共四百六十文。
由於買的多，掌櫃的很大方的送了十張紙。
蘇慕青都驚了，在蘇慕瑤讓人包起來時，他趕忙阻止道：“姐，買多了。不需要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