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沒有感情的報藥名機器

謝雲舒支支吾吾地道:“這個不重要,南朝沒有這種樹,我也是以前在古書上看見的。”

“原來如此。”程夫人沒有再追問。

**

程懷瑾知道謝雲舒今天要來,所以連午覺也沒有睡,一直巴巴兒地等著。

她的生活太無聊了,平靜得如同一汪死水,一眼就可以望到頭。如今能有人來陪她,即便隻待短短的一段時間,她也心滿意足。

“謝小姐,這支玉簪是我為你準備的見麵禮,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程懷瑾說著,把一個小木盒遞給謝雲舒。

後者接過,打開一看,確實是好東西。顏色均勻,且透明度極高,加上精致的雕工,估計價值連城。

程府算不上巨富之家,這樣的玉簪遠沒有到可以隨隨便便送人的程度,可見程懷瑾是真心期待她來,而非裝裝樣子,表麵功夫。

謝雲舒喜歡真誠的人。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她愈發堅定要讓程懷瑾好起來的決心。

“程小姐明日和我一起上街買藥吧。”她道。

“可以嗎?”程懷瑾的眸子亮了一瞬,很快又暗淡下來,“還是算了吧。萬一我在街上發病,豈不是給旁人添麻煩。”

“你不能這麽想。”謝雲舒一臉不讚同,“你越是待在屋裏,哪兒也不肯去,身體就會越差,就容易犯病。到時候就得臥床休息,哪兒也去不了。這是一個惡性死循環,必須打破它。”

“那……”程懷瑾咬咬牙,“我聽謝小姐的,我們明日一起出門。”

“行。明日午時,大門口見。”熬夜的崽崽起不來。

“午時?”程懷瑾懷疑自己聽錯了。

謝雲舒理直氣壯地重複了一遍:“對啊,午時。”

**

程懷瑾已經許久不曾上街。

是以,雖然約定了午時,可她辰時就去了門口,迎著朝陽,向日葵似的一直傻站到烈日當空。

謝雲舒姍姍來遲,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都怪丫鬟看錯了時間,害你等這麽久。”

阿芸、月荷:“……”

丫鬟委屈屈,但丫鬟不說。

覺察到身後兩道幽怨的目光,謝雲舒更心虛了,忙道:“好了好了,我們快走吧。”

說完,正要出門,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二人走了過來。

看到謝雲舒,岑逸之有些意外。

不過京中貴女相互間常有來往,他想通了這一點,也就不再驚奇,拱了拱手:“程小姐,謝小姐。”

謝雲舒顯然比他更意外:“岑先生怎麽來了?”

程懷瑾替岑逸之答道:“岑先生是我的古琴老師,每日上門教課。謝小姐也認識他嗎?”

謝雲舒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跟著岑先生略學過幾天,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認認真真聽課的日子加起來一隻手就能數完,可不是不提也罷。

“程小姐是要出門嗎?”岑逸之問。

程懷瑾應了一聲,眼底浮現愧疚之色:“是啊。抱歉,我昨日光顧著高興,忘記讓丫鬟通知你了,還害你白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岑先生在府上用過午膳再走吧,我讓車夫送你。”

“無妨的。”岑逸之擺擺手,“程小姐願意多多出去走動,這是好事。我自己回去就好,不必麻煩了。”

“那,我們先走了。”

道完別,程懷瑾和謝雲舒一起上了馬車。

岑逸之轉身,也準備折返,一個小丫鬟叫住了他:“岑先生,請留步。”

岑逸之見她麵生,問:“何事?”

“這是上次下雨,您借給我的傘。您當時說,讓我等下次下雨的時候再還給您,可我想著,等下雨再還哪裏還來得及呀,今日您正好過來,給。”

岑逸之懵了一瞬,而後遲疑著伸出手,把傘收下了:“這幾日事多,我差點忘了,虧得你還記得。多謝,那,告辭。”

謝雲舒正好瞧見這一幕,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今日岑逸之一見到她就管她叫謝小姐,很顯然是記得她的。那昨天又為何……

“你方才說,那個岑先生,每天都來給你上課?”她問。

“是啊。”程懷瑾點點頭,“岑先生是打江南來的,聽說是徐青山先生的弟子,去年才來的京城。他人很好相處,從不恃才傲物。”

“可我昨日來府上,怎麽好像沒見到他?”謝雲舒又問。

“他每逢陰雨天都會告假。他說自己的右腿從前受過傷,平日裏看不出來,可一刮風下雨,就疼得厲害。”程懷瑾解釋道。

“原來如此。”謝雲舒嘴上這麽說,心裏想的卻是,昨日在街上碰見他時,明明半點不像有傷病的樣子啊。

難道是社畜下雨天不想上班,所以故意編的借口?

正想著,馬車到了藥店門口。

小二見謝雲舒和程懷瑾衣著不凡,身後還有丫鬟跟著,立刻殷勤地迎上來:“二位小姐,請問是來抓藥,還是想買美容聖方啊?”

“??”謝雲舒迷茫,“美容聖方?”

這個一聽就很騙人的名字,圈錢的吧?

店小二看她好像沒聽說過的樣子,更來勁了:“咱們店裏的美容聖方分廉價版和高價版。廉價版有桃膠,皂角米,雪燕,和麥芽糖。高價版有燕窩,銀耳,和黃冰糖。價格實惠,童叟無欺,聽說將軍府二小姐也在喝哦,二位要不要買回去試一試?”

謝•真將軍府二小姐•雲舒:“……”

我怎麽不知道我喝過:)

“不必了,”謝雲舒打斷了小二的推銷,“我們是來抓藥的。麥冬五錢,桔梗三錢,甘草二錢,半夏二錢,黃岑一錢,山豆根一錢,射幹一錢,白薇一錢,烏藥一錢,蘇葉八分,茯苓三錢。”

店小二聽她喋喋不休報了這麽多,就知道自己是遇上行家了,不敢再多話,連忙去後頭抓藥了。

“謝小姐,你好厲害啊,居然能記得住這麽多藥材的名字,還能記住它們各自的分量。我吃了這麽多年的藥,你讓我說,我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的。”程懷瑾欽佩道。

“哪裏哪裏。”謝雲舒嘴上謙虛,笑容卻逐漸擴大。

想當年她也是她老師手底下的得意門生,雖然穿越過來兩年了,但基本功一點沒忘。

“我見你馬車上一直在吃糕點,想來還不曾用膳吧。這附近有一家天香樓,我聽人家說,蟹黃撈飯是一絕,不如我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