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楚鳶她還,活在世上!

蔣媛對眼前的女人頓時恨之入骨,這個女人肯定當時就想到了這一出,故意惹怒他們,算好了季遇臣是有錢的,才想著要訛錢吧!

其實白桃事後在想起楚鳶問她要手術刀的時候就想明白了,楚鳶真的要對蔣媛動手的話,她甚至不需要什麽工具,而當著他們的麵問白桃要手術刀這個動作,不過就是恐嚇季遇臣和蔣媛,嚇他們讓她們以為她真的不要命,已達到刺激他們情緒的目的。

隨後受了刺激的人,便肯定會對著楚鳶起了反擊之心。

楚鳶動作那麽快,又怎麽真的會躲不開季遇臣一巴掌?

不如說是她自己把臉送上去的吧!

季遇臣知道自己被楚鳶激怒和設計了,如今被夾在了中間進退兩難,這五千萬豈止是補償那一巴掌啊,還帶著封口費呢,有關他們當街打人的,還有關他們奶茶店出事的,就是奔著這些來的!

看見楚鳶這副模樣,季遇臣咬碎了牙齒,五千萬?

五千萬當初是楚鳶被綁架的時候綁匪要的數字,那可是性命攸關啊……如今她好端端地坐在病**,也敢問他們要五千萬,她配麽!

這個時候,季遇臣心裏掠過一個陰暗的想法,如果他假裝答應,然後先轉個五十萬給他們,再直接報案說他們敲詐勒索,不就能反手把這個女人送進去麽!

想到這裏季遇臣陰險地笑了,還要滿嘴答應,“都好說……隻要,隻要你們能消氣,這一切就都好說……”

蔣媛還想著怎麽能讓楚鳶如意,卻不料想邊上的季遇臣就這麽答應了,頓時顯得她孤立無援,蔣媛立刻扭頭看自己心愛的人,“阿季,你怎麽會同意?”

季遇臣想的是如何利用這個告敲詐勒索把楚鳶送進去,當然要裝出一副順從的樣子來,還要把蔣媛推出去,“我讓媛媛給你道個歉,順便我們擬個合同協議吧……”

這合同協議是直接挑明了要轉賬的啊。

楚鳶眯起眼睛,對於季遇臣忽然間轉變態度的答應表示警覺,隨後蔣媛便一幅咽不下氣的模樣,“阿季,萬萬不能順著他們來啊,這五千萬也不是小數字!”

“當初綁架案,季少就能拿出五千萬來。”楚鳶在病**,眼裏銳利笑容嘲諷地說,“如今五千萬肯定更是不在話下了吧。”

季遇臣渾身一僵,沒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會主動又提起當年的事情,她到底想做什麽?警惕地看了楚鳶一眼,他維持著人設說,“當年畢竟是人命,五千萬我肯定得拿。”

“是啊。”女人笑了,“蔣媛一條命五千萬,楚鳶的命在你眼裏分文不值。”

季遇臣拿著手機的手一僵,看向楚鳶,“你什麽意思……”

楚鳶的聲音幽幽的,好聽卻帶著令蔣媛後怕的語調,“這五千萬,我要得遲了一些。”

為了自己的名聲能夠給五千萬,卻對當時自己的妻子見死不救,甚至選擇了先救外麵的小三。季遇臣,你簡直畜生不如!

這話讓季遇臣思緒有些開始回到了當時那場綁架案裏,他死死盯著眼前女人的臉,分明看不出來當初那個胖楚鳶的一絲痕跡,可是為什麽……她會給他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到底……是不是你……

蔣媛還在紅著眼睛讓自己的愛人不要為這一切買單付錢,季遇臣卻喊了助理過來直接起草封口費的協議,尉婪有些皺眉,他自然是一下子看懂了季遇臣想做什麽,能讓他這麽快鬆口,肯定另有所圖。

沒想到啊……尉婪在心底冷笑,季遇臣真是狠,這種地步了,還能想著用勒索的名義把楚鳶送到監獄裏去。他知不知道,他想設計的這個人,也曾經是他的枕邊人。

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出聲攔著。他想看看如今的楚鳶要是察覺到季遇臣如此心狠手辣,會不會痛徹心扉。

蔣媛沒猜透季遇臣的想法,她以為季遇臣這樣快答應了,是對楚鳶有所圖。

不會是……阿季看上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賤女人了吧?

所以阿季為此買單,其實就是對那個女人示好!

蔣媛心裏又氣又急,恨不得現在就讓楚鳶暴斃,這樣就沒人可以攔著她和季遇臣了。

沒想到死了一個楚鳶,如今又跳出來一個和楚鳶關係神秘的女人,她抓著季遇臣的手,“阿季,千萬不能順著他們啊,我們不能被牽著鼻子走。”

季遇臣這會兒倒鐵麵無私大義滅親起來,“都怪你那個不爭氣的哥哥,他奶茶店怎麽會出這種事情,害得我們要為此公關買單!”

蔣媛聽見季遇臣不留情麵嗬斥自己,一邊委屈一邊更恨楚鳶,“可是他們這也是明晃晃的訛錢啊……”

季遇臣還講起道理來了,“我們自己行得正做得直,怎麽會讓人家抓住馬腳,記住媛媛,以後千萬不能幹虧心事。”

楚鳶當場給季遇臣鼓掌,聽聽他這人不要臉的話啊,簡直是登峰造極了!明明什麽壞事都幹了,這會兒還教育起別人不要做虧心事。

季遇臣,你真不怕報應啊!

看見楚鳶臉上嘲弄的神色,季遇臣竟然還神情鎮定自若,他當年就能想出“升官發財死老婆是人生三大喜事”出來,就別指望著他能有道德底線,等到助理帶著合同過來,季遇臣就翹首以盼楚鳶簽下名字。

不過因為路上堵,助理暫時還到不了,他和蔣媛站在這裏怪尷尬的,還得栗荊提醒他們來的目的,“不是說道歉嗎?季少和季夫人怎麽也沒個表示……”

白桃在邊上說,“有錢人嘛,拉不下臉。”

錢都打算拿了,還要道歉?

蔣媛感覺自己心理防線受到了衝擊,就沒有經曆過這麽侮辱人的事情,她衝著楚鳶說,“你別蹬鼻子上臉!”

楚鳶按住太陽穴,“你一說話我就頭疼……阿彌陀佛。”

蔣媛氣得臉色漲紅,偏偏現在還沒辦法動手打她,打一下五千萬,她哪裏還敢貿然動手?

白桃說,“也不是我們逼你們打人的,現在打了人又拒絕承擔責任,這豪門怎麽都這樣啊,算了不簽合同了,我們直接找媒體來吧。”

季遇臣一下子上去拉住白桃,“咱們還能談談,媛媛,你快過來!”

蔣媛一愣,被季遇臣叫到了床前。

楚鳶玩弄著自己細長的指甲,笑著看被季遇臣叫過來不情不願的蔣媛。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如今居然蔣媛給楚鳶道歉。

兩年前也是一模一樣的場景,楚鳶住著院,蔣媛狗仗人勢進來說了一句,“你就要變二手貨了。”還將離婚協議摔在她臉上。

場麵一換,變成了楚鳶笑得仗勢欺人說道,“呀,季夫人,你不會不情願吧?”

蔣媛咬碎了牙齒,恨紅了眼,從嘴巴裏擠出一句,“這位小姐……當時在街上和你起衝突,是我們貿然了……”

“對不起三個字呢?”

楚鳶麵無表情地說,“直接說對不起就行了,別整那套虛的。磕個頭也行。”

蔣媛氣得說話哆嗦,怎麽都張不開嘴喊對不起三個字,她看了一眼季遇臣,結果季遇臣用眼神暗示她忍一忍快說。

受不得這種委屈,蔣媛竟然捂臉哭著跑出去了,見狀季遇臣登時愣住了,倒是尉婪說道,“哦呀?貴夫人似乎情緒有點不穩定呢……”

季遇臣立刻說道,“我出去勸勸,那個道歉的事情……”

“不急,不如先去勸勸她。”尉婪觀察著楚鳶的表情,聽見他這麽說,季遇臣轉身便追了出去,病房裏一下子安靜了。

楚鳶低著頭,碎發落下來,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尉婪冷笑,“很開心嗎?”

楚鳶肩膀一顫。

還以為她正難受季遇臣追出去呢,結果看見楚鳶顫著肩膀抬起頭來,狠狠抓了一把自己額頭的碎發,另隻手拽著自己領口的衣服,笑得恣意張揚說,“哈哈,從來沒有這麽爽過了,這對狗男女!”

對不起?蔣媛欠楚鳶的,豈止是對不起三個字可以囊括過去的?

她以後還要蔣媛付出更慘烈的代價!

見楚鳶笑得還是紅了眼,尉婪的表情有些冷漠,或許他能夠看出來隱藏在楚鳶大無畏態度下隱秘作祟的刺痛。

他說,“你到底是真的故意讓季遇臣打的嗎?”

是真的,也是假的。

“被打的那一下。”

楚鳶咧嘴笑了,眉目驚人,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似乎在確認心還在不在跳。

那才是真正痛過的地方。

她說,“我原以為故意接他一巴掌不會疼的。”

抬頭,看著尉婪,楚鳶喃喃著說,“沒想到,快痛死了。”

以至於後來她肌肉**無法行動——真的假的,愛的恨的,那些情感都被混合到了一起,伴隨著一巴掌,過去的一切重回她眼前。深愛過的人啊,如今竟成了她恨之入骨的仇敵。

如今尉婪問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或許是故意的,她撞上刀口,來驗證一下,這顆心,還會不會痛。

“廢物。”一邊的尉婪忽然間扯著唇角笑了笑,“真沒意思,你不會還對季遇臣心存留戀吧?那你下次犯賤就自己去,別上趕著讓我看見。”

楚鳶心一刺。

她確實愛過季遇臣,愛是真實存在過的,沒辦法欺騙自己的身體。雖然是下了套惹怒季遇臣他們先動手,不過被打一瞬間,她確實恍惚了。

可這不代表著她現在會手下留情啊。

“不說話了?默認?”尉婪上前和楚鳶湊得極近,那一下甚至差點吻在她唇上。

男人眯著漂亮的眼睛,桀驁不馴玩世不恭,他笑,“你要是舍不得,幹脆我讓蔣媛死了,你再回去季遇臣身邊,如何?反正你也不要臉,指不定死灰複燃三年抱倆。複仇這種東西,說到底也就是你自作多情,其實根本目的是想讓季遇臣回心轉意吧。”

白桃都跟著說,“阿尉你別說了!”

聽聽,尉婪最知道如何說話能刺痛她。

楚鳶深呼吸一口氣,低估了尉婪的狠。

他比季遇臣和蔣媛要不近人情多了。

說翻臉就翻臉,喜怒無常陰晴不定,誰敢違逆他?

楚鳶側過臉去,在尉婪耳邊吐著氣,她知道自己不夠他鬥,也沒他狠,卻還是說,“尉婪,我告訴你,你的救命之恩我是得報,但我想跟哪個男人好,跟你都,沒,有,關,係。”

犯不著他用這種惡心的語氣來諷刺她!

尉婪瞳仁縮了縮,下一秒他咧嘴笑,帶著極強的攻擊性,揭穿她的偽裝,捏著她的肩膀將她上半身按起來,“很喜歡看你這樣強裝沒事的樣子。沒有我,你還是那個愛而不得的可憐蟲。”

有一天被他親手一層一層剝開她帶著血的鎧甲,痛哭流淚求饒的樣子,一定相當漂亮。

他喜歡,喜歡看楚鳶被毀掉時露出的絕望又美麗的樣子。

看慣了無趣的女人,不如來看看張牙舞爪的,又支離破碎的楚鳶。

聽見尉婪這麽說,楚鳶攥緊了手指,男人放開她以後將她上半身丟回**,隨後看向栗荊,“季遇臣和蔣媛呢?”

出去那麽久還不回來?

豈料這個時候季遇臣和蔣媛正在醫院前台。

服務台的人看見季遇臣身份信息的時候,嚇了一跳,這可是季家大少,他怎麽突然問她要剛才住院的那個女人的名字?

不過季家大少肯定也不會害人,他說探望病情,應該不會出事吧。

於是她翻著信息說,“是vip病房那位小姐吧?那個我看看,辦入院手續的時候登記的名字是楚鳶……”

季遇臣如遭雷劈立在原地!

什麽情況?!楚鳶……楚鳶?!

蔣媛在一邊嚇得臉色煞白,扒著服務台問,“哪個楚哪個鳶?”

一定是名字撞了,一定是……

回答她的是,楚河漢界的楚,紙鳶的鳶。

季遇臣搖搖晃晃後退半步,滿目震驚,他心跳特別快,像是下一秒要爆炸了似的。

楚鳶!竟然是楚鳶!為什麽登記的時候會是楚鳶的名字?難道那個女人……真的是楚鳶?

楚鳶不是個胖子嗎,楚鳶不是死了嗎!

季遇臣所有的疑惑一股腦兒衝了上來,他終於想通了那個女人嘴裏那些神神叨叨令他疑惑的話,原來都是真的!

她那麽熟知當時的情況,因為她就是楚鳶!

心裏複雜的情緒一下子湧了上來,當年楚鳶流著血在他懷裏的樣子曆曆在目,一下子又轉變成了如今高挑美豔的女人衝他說話帶刺的模樣。

季遇臣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被分成了兩半。

一半在心慌楚鳶根本沒死,另一半竟在慶幸……楚鳶沒死。

倒是蔣媛嚇得去抓季遇臣的手,“阿季,這是怎麽回事啊……這,是不是靈異事件啊,啊?為什麽楚鳶死了又複活了,她是來報複我們的嗎……”

“她可能根本就沒死,當年瞞天過海了……”

季遇臣眼眶發紅,轉身就往回走,將蔣媛一個人丟在原地,一邊走一邊發出一聲怒吼,“楚鳶,你原來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