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九字真言

一直趴在背上的張小福,突然喊道:“叔,遲爺爺說得沒錯,枯木岩前錯路多!你快醒醒!”

他的呼喊,讓我的意識產生了一絲動搖,這也是我第一次進入冥想狀態……

每日三省吾身,隻要能糾錯就好,對於發生的一切,無需反複追悔。

人總會糾結於過去,可每個念頭都如枯木,本應讓其爛下去,而不是想著枯木逢春。

我已經陷入了懸崖邊,哪一條路是歸途呢?

恐怕眼前的路,沒有一條是真的,我想回去,怕是無路可走了。

這種挫敗感、悔恨感,大概就說入魔前心如死灰的征兆吧!

“心神平和,不入五蘊,皓月中天,金華正放……”張小福邊背邊給我翻譯了一遍《太乙金華宗旨》。

他說這是師父這幾天教他背的,他說聽後受益匪淺,我聽了幾句,感覺更加心煩意亂。

“叔,人體內有三千六百種邪氣,它們在阻礙叔你冥修正道,叔千萬別中計,它們越不想讓叔聽,叔越要靜心去體會啊!像我這樣……”

我集中最後的一絲意識,忍著心煩臆燥,聽張小福背著《太乙金華宗旨》。

從隻能聽幾句,到十幾句,到最後一句不落,全部聽完,我感覺自主意識又收回了一絲。

我現在可以跟著他一起讀誦了。

我逐漸收回了被侵占的神識,連同元神也從眼中移去了心髒,並安靜了下來。

突然,眼前豁然一亮,我這才看到被壓在身下的人,是師父!阮威也被我的拳頭砸個夠嗆。

“你可下是醒了!”

師父喘了口粗氣,見我要去撕腿上的紙人,連忙喝止道:“別撕!這紙人連著你的元神,隻能化掉,揭下來你就得瘋咧!”

我的手僵在半空,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好可怕的紙人,這小道士也太狠了!

“怕個球!元神和神識的紙人都被你化掉了,四肢不更簡單!”

師父在阮威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然後說道:“集中意識至神光,神光流轉至紙紮,九字真言聲聲至,一切厭勝皆離身!”

我在大腦中搜索著九字真言,我記得複道二十八術裏,隻有一個護身咒是九個字。

我集中意識,感覺眉心微微泛著光暈,時而橙紅,時而亮白。

隨著我意識集中的越久,那團光暈就越癢越熱。

按照師父口述方法,我開始用意識去操控這團光暈,連著試了幾次,那團灼熱的光暈,都在快要接近紙人時滅掉了。

我隻能再次集中意識,再次催動光團,好在每一次的距離,都要比之前遠一些。

師父怕我泄氣,一直在旁邊鼓勵我,說我一直沒有正式修道,對於基礎的打坐、冥想、神光等,不熟練也很正常,就當是以賽代練了。

“放鬆,不要害怕失敗,為師就給你講講咱們宗門的修行法門,咱們宗門不講究純打坐和冥想,修性更要修命……”

師父解釋說,現在有很多人想修行,可方法不對就會走火入魔,道不輕傳,入門修行是不能自學的,必須要有正規師父的指點。

隻有後期體悟大道時,才是靠自發的悟性去覺醒。

很多人隻是看幾本道書,甚至有的是看修真小說,就以為自己是在修行了,其實大錯特錯。

那是把體內百千種邪氣修出來了,說是修魔還差不多。

就說最簡單的打坐冥想吧,都以為很簡單,可肉體凡胎,久坐傷身,意識根本無法完全集中。

人的外形倒是在打坐呢,可心神早已被千百邪魔扯遠帶偏了,若打坐時不能做到心無外物,還不如躺著睡上一覺。

相反,若能理解神光包含一切智慧,可神光一切都沒有,那站著也行,打坐也行,躺著也行,怎麽舒服怎麽都行。

我明白了,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次我沒有刻意牽引光團,隻在一吸之間,光團已然遍及全身。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隨著九字真言念出,光團一閃即逝,我的四肢,隨之冒起了四道青煙,紙人全被化掉了。

“好啊好啊,恭喜徒兒又精進一步!”

師父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就在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電梯門,第三次打開了。

小道士看到我能蹦能跳,那冰塊一般的額頭上,多出了一道皺紋。

“你能破解我的紙紮術,不知師兄在哪修行?又拜師何人?”

小道士見我沒搭理他,他仍然不死心道:“師兄不要誤會,道不私授,我是想拜訪尊師,共同探討大道之術。”

我看向師父:“師父,他要跟你探討呢,你討不討啊!”

“我可高攀不起,人……”

師父還沒說完,就被小道士打斷道:“你知道就好,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憑你根本破不了我的紙紮術。”

他的紙紮術的確很厲害,我的意識幾乎都被控製了。

幸好這次帶了張小福來,他一直在和我意識連通,否則那唯一的一絲意識,也得被吞噬了。

就算師父有破解之法,我聽不到,也就沒法消化吸收,更別說化解了。

看到小道士那副欠揍的模樣,我就很不爽:“你們修行人說話都這麽囂張嗎?我隻有這一個師父,你愛信不信!”

“用假舍利子是我的錯,我會找回辛汾祥的舍利子,但也希望榮先生能歸還辛汾慈的舍利子。”

我們都不是小道士的對手,事已至此,說什麽也是自取其辱,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吧!

“好,明天晚上,我會去你們的殯儀館,你若能找回來,我們自然送回。”

小道士按下電梯門,這次他是真上去了。

我扶著師父和阮威,回到了車裏,有小道士在,隻能從長計議了。

“我就說那小道士厲害吧!”辛汾慈探著我的口風道,“小夥子,你願意去後山啦?”

我心裏是不願意去的,師父說過,現在還不是插手後山的時候。

可話趕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能不去!

我還沒等開口,就被師父一句話懟回去了:“去什麽後山!這事就這麽算了,誰都不要提了!”

“哎呦喂真好笑!你這老頭也太霸道了!我問你徒弟呢,你憑什麽替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