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燒錯屍?
我被嚇了一大跳!
借著外麵的晨光,我看到這個人有影子,那就不是阿飄!
我仔細一看,對方是一個紮著馬尾辮的男人,樣子三十來歲,一臉胡子拉碴,衣服穿得也是不倫不類。
同樣我也把他嚇了一跳!
他暴怒道:“誰讓你進來的!你是幹嘛的?”
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想不到早上的火化間這麽冷!
我隻是和他對視了一眼,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你好,我叫張複生,是這裏新來的火化工,你也是火化工吧?怎麽稱呼?”
我主動伸手打招呼,可他卻冷哼道:“聽說你第一天就上手了,挺厲害啊!看來不用三班倒了,你可以替我們連軸轉了!”
我聽出來他是不樂意了,嫌我搶他活了,可我也得知道他在哪啊!
他倆曠工一下午,我這替他倆幹活,還幹出毛病來了!
可我轉念一想,他不過是想給我這個新手一個下馬威,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沒必要跟他撕破臉,我不想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我笑著解釋道:“是這樣的,昨天下午我沒找到你們,新衣服家屬又要得急,我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如果我哪裏做不對了,還請多擔待。”
我這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可他還是不依不饒,用手指戳著我的胸口,道:“你記住了!你還沒過實習期呢,你現在就是個跟班的,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沒讓你做的,你就別自作主張,聽懂了嗎?”
他最後還飆了個高音,這是故意想給我難堪,讓全樓的人看我笑話啊!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用力向後掰著:“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來實習的,我已經簽了正式合同。”
“痛痛痛……你特麽的鬆手!”
他剛要準備動手,就聽到褚潮汐推著車子,喊道:“賈齊,張複生,你倆幹嘛呢?來新衣服了,著急,骨灰盒給你們拿來了,正常灰。”
他是賈齊?我的那個舍友?
我鬆開手,賈齊捂著手指,直瞪我:“我是給褚大美女麵子,你給我等著!”
賈齊接過推車,就去了三號火化間,我也不想自討沒趣,就沒跟著。
褚潮汐就站在我旁邊,我看她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也不好什麽都不說,我尷尬道:“謝謝你,要不然我倆準打起來!”
褚潮汐挖苦道:“你還挺厲害的,剛來就敢打老員工,他背景可不簡單,我聽說這家殯儀館他有出資,你還是別招惹他的好。”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我心底一涼,倒不是因為賈齊是什麽股東,而是從褚潮汐的話裏,我聽出來她對殯儀館的每一個人,都做了調查。
她打聽我,不過是她八卦的本性而已,我隻是她眾多調查對象之一。
“也是你倒黴,本來今天是強驢的班,不知道怎麽賈齊來上班了,”褚潮汐搖了搖頭,“要是被打,你就大聲喊我,當著女人的麵,他還是會顧忌一下的。”
褚潮汐說完,就回了入殮室,走廊裏隻留下了正在慪火的我。
她這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她是哪隻眼睛看出來,我打不過賈齊?
我正準備進一號火化間,就聽到賈齊扯著脖子在喊我的名字。
這是在和我宣戰嗎?
投資人我就怕你啊!我大步流星地去了三號火化間,賈齊正在那核對著新衣服的信息,也不像要幹仗的架勢啊?
“喊我幹啥?”我掐著腰仰著脖子,看著天花板,不管他想幹啥,氣勢絕對不能輸。
可他接下來的反應,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想讓我回宿舍幫他拿尤克裏裏,說這是他的習慣,他每次給新衣服焚化的時候,都要用音樂為他們送行,說是早上來的匆忙,忘記帶過來了。
真是個怪人!
我又不是給他跑腿的,我想拒絕,可想著因為這點小事跟他鬧僵的話,最後還得是師父阮威他們替我擦屁股。
同在一個屋簷底下,誰還求不著誰啊!我就回宿舍給他取來了尤克裏裏,可等我回來,發現他已經燒完了。
這麽快燒完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難道我和專業火化工之間有這麽大的差距嗎?
賈齊讓我留下來一同欣賞他的音樂,我也很好奇他這是唱的哪出,對著骨灰,彈尤克裏裏,還真是一種別樣的風情。
賈齊彈完了,我淩亂了……他分明是在亂彈一通啊!
說是噪音都等於誇他了!最可惡的是,不聽完還不讓走,說我是褻瀆新衣服,要去家屬那投訴我。
我堵著耳朵,堅持了七八分鍾。
賈齊好不容易彈完了,可還沒等我走呢,他先跑了,說是大便憋不住了,讓我推骨灰去服務樓給家屬。
我一聽,這真拿我當跑腿的了!
要不是褚潮汐說家屬著急要,我才懶得幫他!
不過我也希望自己早點熟悉工作流程,熟能生巧,早晚我也能向他那樣嫻熟,燒得那麽快!
我路過入殮室的時候,沒有看到褚潮汐,想著她可能去服務樓了,我就加快了腳步,去了服務樓。
果然,在殯葬谘詢室看到了褚潮汐,她正在跟藍姐聊天。
我把骨灰盒和新衣服資料卡,一起交給了藍姐,我這才發現死者叫辛汾祥,年齡71歲,這名字……我記得辛汾慈說她老妹妹也快不行了,難道這是她老妹妹?
交接完畢後,我就往回走,可剛走出服務樓沒多遠,就被藍姐給喊了回去。
藍姐身邊站著兩個中年人,其中一個男人哭喪著臉說道:“你們搞錯了!這不是我老婆的骨灰!”
“不會弄錯的!”我很肯定地說道。今天就送來這麽一件新衣服,三號房間也沒有多餘的骨灰。
再說這怎麽可能燒錯,除非有人故意使壞……
想到這,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是賈齊坑我?
“怎麽沒錯!沒有舍利子,怎麽可能是我母親!”
“我母親她們姐妹三個,常年茹素,我倆姨離世後都有舍利子,昨天下午就是在這燒出來的呀!”
“怎麽我母親就沒有?哦,一定是你偷了舍利子!”
我訝異道:“我偷舍利子幹什麽?”
“那就拿去做DNA化驗。”中年男人堅持這個骨灰不是他母親的。
就在這時,褚潮汐開口說道:“先生,骨灰做不了DNA的,隻有骨頭才可以呢。”
她又進一步解釋道:“DNA在高溫下分解成無機物,結構原由的改變,是測不出的,要是過去那種平板爐,有一定幾率出現骨骼塊才能檢測,現在都升級為高溫火化爐了,功效快,燒得透,全部都是骨灰,是不可能檢測出來的。”
“別以為你們是民企承包的,就可以胡作非為!我要去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