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刻意避嫌

正常情況下一個棺槨一具屍,也有個別合葬棺槨,也就是一棺雙枕,通常都是兩夫妻合葬一處。

但還有一種極特殊情況,就是關係特別好的兩個人,想死後,甚至來世還在一起,就會采用合葬棺槨,隻不過這樣做,會給子孫留下隱患。

爺爺打給雇主,詢問雇主家是否是合葬棺?

雇主以為爺爺是算出來的,所以也沒有隱瞞,告訴爺爺裏麵的確是埋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父親,另一個是他叔叔。

這兩兄弟從小在一起長大,弟弟一直很粘哥哥,哥哥也離不開弟弟,兩人就立了遺囑,死後埋在一起。

巧的是他倆還是一天沒的,子孫見老人想在一起,就給合葬了。

爺爺本來隻是猜測,可當雇主親口說出來,爺爺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靂,半邊頭發一夜就全白了。

爺爺深深地自責,他怪自己大意了!因為沒有墓碑,所以爺爺並沒有想到,裏麵會埋兩個骨骸。

可就是這個疏忽,興了東家,敗了西家,害得雇主堂弟一家發生火災,一家兩口都被活活燒死。

師父講到這裏,不免歎了口氣:“這也是命!事後師兄要到了雇主叔叔的八字,這一看才發現,這兄弟倆關係好是有原因的,這弟弟是抱薪投火,燃燒自己成全哥哥的命啊!”

原來雇主父親的八字,日主為癸水,生於冬月,水冷心寒,命局又無丙丁巳午火來暖局,所以爺爺才給雇主的陰宅布置了文火三薪局。

本來到這都好好的,可偏偏這弟弟的八字太弱,木命生火命,所以兩人互相離不開,弟弟粘著哥哥,哥哥也需要弟弟。

弟弟的日主為乙木,生於子月,乙木的原神正好落在空亡,水不能生木,使得乙木便虛浮無根,加上日主身弱無力,最忌諱流年大運遇到食傷火來泄耗乙木,必定是火災難躲。

從風水來看,最怕火象火鎮,可偏巧為了幫助雇主,爺爺在墳地周圍布了文火局,間接害了弟弟家的風水。

陰界與陽界的磁場是互相牽引的,祖宅不順,陽宅難安,一場火災將雇主堂弟,堂弟妹全給燒死了。

就一個兒子在國外留學,加上命裏抗火,才躲過一劫。

爺爺覺得是自己疏忽,才害死了那對夫婦,所以這一生不停地在做善事贖罪,這也是爺爺最大的痛!

從那以後,爺爺再也沒碰過風水,隻專心在出黑和入殮上。

爺爺說,風水興人,也害人!

他不希望自己死後被埋在墳地裏,爺爺主要是怕我會用風水布置墳地,興旺爺爺和家族的同時,害到周邊人家的墳地。

爺爺認為自己生前用風水害過人,死後可不能再用風水害人了,所以遺願是水葬!

我尊重爺爺的遺願,等師父身體好了,就由師父將爺爺的骨灰撒入大海吧!

“複生啊!是夢總會醒,有災總要受,要散就該忘!”師父擤完鼻涕,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我看到師父紅著眼睛,人又老了好幾歲。

我現在明白了,爺爺是不想羈絆我,所以靈元才走得那麽決然。

讀懂了爺爺的一生,我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後半生該何去何從。

“師父,您別擔心我,我會好好的活下去,我的使命才剛剛開始!”

我要做一個出色的陰陽先生。

我要讓每一個離世的人有尊嚴地離開。

驅除邪魔,超拔靈元,我要做最好的靈魂擺渡者。

雷巧搶過手機,也寬慰道:“小哥哥,你要節哀呀!你還被爺爺疼了三十多年,我都不知道我爺爺是誰!你可比我幸福多了!”

不知道爺爺是誰?看來又是一個傷心的故事。

我剛想勸她看開些,可她隨後又說道:“還好我爸爸、媽媽和奶奶都很疼我呢,我還是很幸福的,小哥哥你爸爸媽媽怎麽沒來參加葬禮呀……”

師父立馬黑臉,可能是怕我再受刺激,搶著掛斷了視頻電話。

“聽哥一句勸,趕緊甩掉她,不然以後有你煩的!”

看來阮威是誤會了,不過我也懶得去解釋,我本來就跟雷巧沒什麽,有句話叫越描越黑,就隨他怎麽想吧。

我抱著爺爺的骨灰,跟阮威離開了火化間。

關門的那一刻,我看到火化爐裏鑽進了十幾個靈元,其中就有我的太奶奶,她們跟我擺了擺手,然後順著煙道飄了出去。

看來她們完成接引的任務,就回去了,剛才一心想著爺爺,倒也沒注意到他們,現在想想,我都沒來得及跟她們道別,也算是一種失禮吧!

阮威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對了,咱老板非常迷信,一過申時就不再開爐了,今晚的事兒,可千萬別說出去,要不然咱倆非得被開除不可!”

我點頭應承,我又不傻,怎麽可能給自己挖坑。

“咱老板出差了,明天不回來,後天也早早的,等老板回來你就能辦理入職手續了。”

阮威看我一臉不解,又解釋道,“咱老板摳著呢,一個人得身兼數職才行,咱這的人事啊財務啊等等吧,都老板一人。”

看來師父說的沒錯,我還真需要提高一下其他方麵的技能了,單一的化妝已經不能滿足老板的需求了,指不定哪天就得被別人取代了去!

“威哥,師父給了我一把冷藏室的鑰匙,我想把爺爺的骨灰放進去,你能帶我去嗎?”

我想放骨灰是真,想拿那四本秘術也不假!

從黑貓,到屍煞,再到古曼童以及其背後的邪師,還有各種詐屍惡靈,這林林總總,沒有師父的話,哪一個我也對付不了。

師父又不能寸步不離陪著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充實自己的實力,如果能學會宗門秘術,就能像師父一樣,來多少邪魔妖怪也不怕了!

至於秘術的事我沒有告訴阮威,不是我不信任他,隻不過這是師門的秘密,沒有得到師父的允許,我也沒有權利對外聲張。

阮威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同意帶我去冷藏室,可我覺得他的笑容背後隱藏著什麽秘密。

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進了電梯,他按下了負一層的按鈕,電梯門剛打開,我就感受到了一陣冷氣。

前麵黑漆漆的,看上去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阮威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率先走下電梯:“你小心點,地滑,老板摳門,過了申時,就掐走廊的電。”

我看到手電筒照在了近手門的正上方,上麵寫著冷藏室三個字,也就是存放屍體的地方。

阮威打開冷藏室的門,裏麵依舊漆黑一片,隻有數十個冷藏櫃還亮著燈。

我也打開了手機手電筒,這場麵我太熟悉了,我可是在凍貨廠幹了十來年,隻不過我裝的都是凍魚凍雞,這裏是凍人。

我拿手電筒掃了一圈,頓時有點不寒而栗,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盯著我看。

不會是我晃到新衣服,害得人家不能休息吧?

“你自己去弄吧,這太冷了,我去外麵給你把風。”

阮威說著就出去了,他好像知道我要做什麽,刻意避嫌一樣。

不知為何,阮威給我的感覺,也絕不像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我深吸了一口氣!

來都來了,也沒什麽可怕的,我就直奔十四號冷藏櫃走去。

突然!

我的餘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