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故意為難
C區筒子樓這邊。
方知民還不停地和要下鄉的方正浩嘮嗑，“你下鄉後可得多照顧點向紅那個丫頭啊，自從那件事情後，這丫頭也沒回過筒子樓這邊了，也不知道她過得咋樣？”
方正浩漫不經心地回道，“陸妹子哪用得著我照顧啊，她照顧我還差不多！”
他想到這次下鄉後，就不能和以前一樣折騰買賣了，突然就覺得下鄉沒意思了。
方知民一巴掌拍了過去，“你個臭小子，你是大男人，你還好意思讓別人照顧你？”
方正浩趕緊回道，“爸，壓根不是那麽回事！陸妹子不用下鄉了。她在肉聯廠當幹事了，哪還用得著我照顧她呀。”
方知民狐疑地道，“真的？”
“當然，先前肉聯廠招兩位幹事，陸妹子成績好，考了第一名呢。”方正浩說道。
他先前擔心陸妹子在新的家庭裏過得不好，還特意去看望過，才得知的這個事情。
不過，方正浩羨慕歸羨慕，也知道自己不是考試的那個料。
誰知方知民又一個巴掌打了過去，“你知道招工，你怎麽不去考？”
方正浩一臉無語地說道，“你當幹事是大白菜啊，也不看看你兒子的成績咋樣？就算去了我也考不上！”
這話一出口，把方知民氣得拿起掃把追著方正浩繞了筒子樓好幾圈。
筒子樓裏的人見狀，紛紛出來勸說。
沒一會，大家都知道陸向紅那個丫頭現在都成了幹事了。
“以前這孩子成績就好。”
“沒想到這讀書還能有點用處，還能當上幹事啊。”
不少人知道不能高考後，就放棄去學校上學了，大夥覺得認識幾個字會數數就行，學那麽多還不如早點幹活。
特別是一些姑娘，基本讀完小學就不再去上課了。
反正學校裏也亂得很。
這會大家聽說高學曆可以參加幹事招工，都有些後悔沒讓家裏的孩子多讀一些書。
“還是正式工呢，你們說陸家的要是沒將這閨女趕出去，這會得多光榮啊！”
“也是拎不清，聽說陸家那大閨女陸曉麗還天天嚷嚷著要離家出走，想要給別人收養呢。”
“……”
晚上，陸文忠一家人吃飯的時候沉默不已。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陸向紅還能有這樣的造化，早知道怎麽樣也不會同意讓她遷出戶口去。
一千塊錢哪能和一個幹事崗位相比。
還是肉聯廠的幹事，這以後想吃肉都能方便許多。
不說陸文忠，就連莫巧珍都有些後悔，她當初就不應該和小姑子把關係鬧得這麽不堪，現在也沒那個臉再去套近乎。
一旁的陸曉麗顯然沒那個羞恥心，“要是我知道招工，我去考也肯定能考上。”
莫巧珍在心裏嗤笑了一聲，就她大姑子那樣還想跟小姑子比？！
以前大姑子上課的時候就沒好好學習過，成績就沒一次及格的。
陸文忠板著臉，“吃飯，有什麽好說的！”
陸曉麗閉上嘴，不過卻在心裏頭暗暗有了另外的打算。
另一邊，肉聯廠內。
陸向紅這幾天清閑得很。
一般人事部的工作都是交給餘秋，畢竟餘秋在人事部幹了幾年了，各部門交接的時候也習慣找她。
而餘秋每回隻會將一部分工作分給喬山，對陸向紅采取無視的態度。
陸向紅還主動問過，“餘同誌，有什麽工作安排嗎？”
餘秋冷笑了一聲，“沒有你可以做的工作。”
至此後，陸向紅便不再問了，便是她問，餘秋也不可能將工作交給她。
陸向紅心裏頭也清楚餘秋打的什麽主意。
一個人在工廠裏頭長期下來毫無作用，那遲早是要被工廠給淘汰掉的。
陸向紅自然不會讓自己處於被動的狀態，這幾天她沒少往基層工人群裏紮。
既然上頭沒給她工作，那她就給自己創造工作出來。
而餘秋看見陸向紅老往外麵跑，也不管她，偶爾還會和別的部門的人說陸向紅天天偷懶，辦公室裏頭都沒能見著幾回。
和陸向紅相反，喬山的身份也慢慢在廠子裏頭流傳開來。
他工作可算是如魚得水，不少人看在廠長的麵子上，對喬山的態度熱情得很。
更別說偶爾出現在廠子外頭接送他的小轎車。
喬山這才來廠裏幾天，就有不少人打著各種借口來找他。
一到中午吃飯時間，喬山總能被拉走個沒影。
因為喬山是人事部的，工作上接觸的人也多，有各部門的幹事也有基層的工人。
加上喬山這個人還大方，經常請人吃飯，找他的人就越發多了。
喬山一開始還覺得工人同誌們都好熱情，他也很高興認識大家。
然而久而久之，這樣的熱情讓喬山有些受不住了。
他哪怕再天真，也清楚大家一而再再而三地詢問他對象是什麽意思！
然而喬山本來就不太會拒絕人。
這會馬上又到了下工的時間了，他有些坐立不安了起來。
喬山看向一旁的陸向紅，小心地湊了過去問道，“陸同誌，中午你有空嗎？我們能一起去飯堂吃飯嗎？”
陸向紅頭都沒抬，直接點了點頭，“可以啊！”
其實說一起吃飯，也不過是在飯堂裏頭，各自打各自的飯菜，坐在很多工人的飯堂裏頭一起吃飯罷了。
和自己單獨一個人去吃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因此，陸向紅也沒在意，直接點頭答應了。
喬山鬆了一口氣，一會他就可以有借口拒絕過來找他的人了。
陸向紅還在埋頭整理表格。
今天下午會有一場幹事的會議，主要是各部門的幹事報告工作進度之類的。
她自然不會錯過這樣一個表現的機會。
陸向紅總結了這幾天她在工人那裏詢問到的一些工人普遍存在的問題。
以及在後麵羅列了她個人見解，裏麵包含了解決問題的方案等等。
陸向紅還采用了後世常用的精簡表格的方式羅列，讓人一目了然。
而一旁的餘秋眼角的餘光看見陸向紅在桌麵上不停地寫寫畫畫，她不禁嘴角掛起一抹冷笑。
她根本沒給陸向紅交代任何工作，陸向紅還在那裏假裝忙碌！
餘秋想著下午的會議，心裏不禁劃過一抹痛快。
她必須要給領導好好說明陸向紅在工作期間經常往外亂跑不說，還從來沒有參與工作的問題。
就算這次領導不在意，那每周都重複一次，久而久之，她就不相信陸向紅還能再待下去。
到了中午。
果然門口就來了幾位年長的工人同誌。
“喬同誌，走啦，一起吃飯去。”幾位工人同誌在人事部門口喊道。
喬山走了出去，然後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住啊，我今天和陸同誌約好了，就不跟你們大家一起吃飯了。”
幾位結伴而來的工人同誌麵麵相覷，顯然沒想過會遭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