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腹黑x傲慢(12)

但謝無塵很快就會想到她逃跑,第一時間肯定會去救地下室的‘他’。

在這個世界,難度遠比上個世界高,如果之前兩個世界的反派都是被兒時悲慘記憶折磨,最終成為一個毫無感情的變態。

可謝無塵不是。

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他都沒有任何悲慘經曆能夠造成他變態的因素。

他從出生懂事起,就有著強烈的反社會人格,想要摧毀這個和平的世界。

在對於別人,而他沒有的正義、善良人格,謝無塵像普通人一樣羨慕,嫉妒,直至——將他們完全同化。

他想熄滅這世上所有的光芒,隻剩下黑暗。

薑織從未碰到這類型的人,要想攻略他,需要徹底與他背道而馳。

賦予他真正人類的感情。

耳邊接連響起警報的笛聲,回**在整個區域上空,叫人心生慌亂。

在最後一隊人從她眼前過去,薑織握緊手裏的板磚,沿著黑暗邊緣,一步步潛入地下室裏。

政府基地派來大波人為了清除惡徒組織,地下室這邊門口守衛人員明顯少了很多。

薑織拍暈了兩個守衛,用鑰匙打開了地下室的大門。

裏麵的人聽到動靜紛紛從睡夢中蘇醒,滿臉驚恐地看著門口方向。

薑織逡巡屋裏各個角落,終於找到了縮在不起眼陰影下的熟悉身影。

男人蜷縮著身體,一動不動,與裏麵的人格格不入。

薑織看了眼時間,匆匆對看著她的瘦弱人們大聲提醒:“快跑!基地攻過來了,組織內部自身難保,你們可以趁亂逃出去!”

眼下,不會有人關注地下室的逃亂。

地下室裏的眾人聞聲,愣了幾秒,忽然間不知道是誰帶起了頭,一群人慌不擇路地一湧而出。

薑織跑到男人身旁,把他叫醒,“謝無塵!謝無塵!”

謝無塵醒來,看到她時以為在做夢,掀開眼,神色茫然,“你,你怎麽在這裏?”

薑織來不及跟他解釋,拖著他起來,大步離開。

他們從東門逃跑,那裏的守衛與地下室管製一樣空虛。

好幾次牽扯到少女身上的傷口,聽到她倒吸一口涼氣,謝無塵垂著眼,溫聲問:

“你怎麽了?哪裏受傷了嗎?”

薑織臉色疼得蒼白,裝作沒事地搖頭,步伐不停地往前,“我沒事,謝無塵,我們快離開這裏!”

謝無塵哪壺不該提哪壺,“織織,我聽地下室裏的人說,被帶出去的人都會死,你真的沒遇到什麽事嗎?”

薑織顯然不想提起之前的事,抿著唇,默不作聲。

走出東門,終於從魔窟逃離。

薑織鬆了口氣。

謝無塵見狀,停下了腳步,語重心長道:“織織,你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

在被惡魔一樣的男人折磨得遍體鱗傷的時候,薑織從未流過淚。

但聽到好夥伴的問候,薑織難以抑製,鼻尖一酸,多日的委屈以及絕望翻湧而出。

眼淚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迎著朦朧如紗的月色,謝無塵看到了眼前止不住哭泣的少女。

如瀑長發垂落,少女額頭低垂,那雙平素漂亮的宛若星河的眼眸灌滿了淚水。

“謝,謝無塵,都是你!都是你!”

她撲到男人懷裏,緊緊摟住他的腰身,泛白的手指攥緊,整張臉埋在他的懷裏。

謝無塵身體微頓,感覺到懷裏的濕熱,耳畔聽著少女泣不成聲的哭聲。

仿若他是她的全世界,是她在這世界唯一能夠依靠的人。

謝無塵眯了眯眼,沼澤般的瞳眸冷沉沉毫無溫度。

把她關在房間裏的那段時間,她從來沒有對他露出這種情緒。

像一隻刺蝟,將自己團起,從不把弱點暴露出來。

但對她的笨蛋夥伴‘謝無塵’,卻會展露出這一麵。

謝無塵陰暗扭曲的心底忽然充斥著嫉妒。

莫名的嫉妒令他情緒煩躁。

她喜歡的是,偽裝成笨蛋、怕得隻會躲在女人身後的‘謝無塵’。

而他,‘薄九’身份,少女隻有恨。

謝無塵薄唇勾出一抹惡劣的弧度。

如果,讓她知道。

‘謝無塵’就是‘薄九’,這些天折磨她的那個人,就是她最相信的‘謝無塵’。

會不會。

很有趣?

但這個念頭他隻是想了一下,便徹底打消。

依戀於少女的主動靠近,以及信賴。

這比起之前折磨、摧毀她,更讓他興奮。

長時間神經緊繃、身體虛弱的薑織在謝無塵懷裏哭暈了過去。

..

次日。

晨光裹著炙熱落在大地上,卷起一陣陣熱浪。

在車裏醒來的薑織睜開眼,猛地坐起身,驚慌又警惕地環顧四周,在看到一旁駕駛座開車的謝無塵後,她雙眼逐漸泛紅。

不是夢。

她真的逃出來了,從惡魔手裏逃出來了。

接觸少女驚恐過後放鬆的目光,謝無塵把車停到馬路邊緣處,轉頭看她:“怎麽了?做了什麽噩夢?”

薑織深吸了口氣又吐出,伸展著酸澀的身體,搖頭道:“沒事,我們在哪裏?”

謝無塵黑沉沉的視線掠過她頸側皮膚,經過一夜,那處還留著曖昧的痕跡。

斂下眼底的神色,他伸手想揉揉她的腦袋安撫,後者卻反應頗為激烈的躲開。

對上男人停在半空中的修長手指,薑織病態蒼白的臉滯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佯裝著生氣大聲道:“謝無塵,你動手動腳幹嘛?”

謝無塵下意識習慣地想推眼鏡,在察覺到臉上並無眼鏡後,手指斂了斂,改為捏眉心。

“抱歉。”

薑織抿唇,不再看他,目光落在車窗外,心思千回百轉。

擱在雙腿上的手指握緊又鬆開,眼前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她發現,就算從魔窟逃出,惡魔的影子還是會緊緊纏著她。

“對不起,謝無塵。”她破天荒地跟他道歉,唇角翹出不達眼底的笑意,“我不是故意的。”

以前的所有傲氣以及自尊,在麵對男人的時候,她怎麽也無法拾起。

近一個月的強迫、折磨、欺辱,薑織不知道怎麽走出來。

謝無塵搖了搖頭,嗓音溫柔,好似輕易能夠撫平她千瘡百孔的心髒:

“織織,無論之前經曆了什麽,你還是那個用板磚拍死喪屍,得意洋洋,意氣風發的薑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