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的能耐

“你這個臭丫頭,你威脅我?”

白姝笑得傾國傾城,“對啊,我就是在威脅你,你能把我怎麽樣?

你以為你在金家村當真能隻手遮天了?這麽多張嘴,你堵得住麽?

到時候你們母女進了大牢,任憑你娘家多厲害,你們勢必也要被扒層皮!”

柳婆子聞言猛吸了一口氣,直直往後退了一步險些摔倒。

“你,你你你......”

“怎麽,不是要去搬救兵麽?去啊,正好我們一道往城中走一趟,給官府送個惡霸過去,就當是送禮了。”

“你個臭寡婦,我現在就殺了你!”

柳婆子被她刺激得不輕,左右張望兩眼,隨手就拿起手邊的鐵鍬要往白姝的頭上砸。

左鄰右舍還是頭一遭見到這樣的陣仗,雖說大家夥兒都被白姝身上散發出的煞氣給鎮住了,可此刻事關人命,大家紛紛出手,攔住了不管不顧的柳婆子。

“可不能啊,你真將她打死了,你那是要抵命的!”

白姝始終站在原地,對惱羞成怒的柳婆子絲毫沒有懼意。

收斂了眼底的譏誚,白姝望向柳夏夏的眼神冷到結冰。

“去好好安撫安撫你娘,什麽時候她冷靜了,什麽時候我們再接著聊解決方案。”

柳夏夏剛剛被她一嚇,本就有些六神無主,此刻見了白姝這般生人勿進的模樣,臉色瞬間慘白一片。

哆哆嗦嗦伸手拽了拽幾近瘋魔的柳婆子,柳夏夏結結巴巴道:“娘...我不想坐牢...娘你別鬧了。”

“我鬧?!”柳婆子扭動著身子,試圖甩開眾人阻撓她的手,“你個沒出息沒心肝的,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誰?!孽障!”

“現在她要送我們下大獄了,娘你先理智一點!”

柳夏夏也急了,事有輕重緩急,她看得出來白姝不是說說而已,這件事不解決,她和她娘絕對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柳婆子氣喘籲籲,忽然大吼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擺脫了身上的桎梏,手裏的鐵鍬落地,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鬼哭狼嚎起來。

“我怎麽這麽命苦啊,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兒子一早也被這個臭丫頭給克死了!

現在我一把年紀了,還要被她指著鼻子罵,我,我死了算了我!”

柳婆子不知是曉得此番在劫難逃,還是當真傷了心,眼淚鼻涕一下子全下來了。

顧不得往日的形象,她伸手一把擦了去,繼續捶胸頓足,哭得傷心欲絕。

白姝冷眼瞧著她如今這般跳梁小醜的模樣,內心隻覺得無比痛快。

自柳婆子嫁進金家村,因為有娘家撐腰,還沒受過這種氣。

饒是鄉裏鄉親多年,往日大家也隻能看見她欺負別人,今日這番景象,比天上出了兩個太陽還叫人意外。

眾人麵麵相覷,說不上來心中是各種滋味,唯一的共識,大約就是眼前站著的新婦,的確同從前不一樣了。

不再膽小怕事,不再求助無門,如今的白姝,心思縝密,邏輯清晰,從頭到尾都再也沒了從前的影子。

“別惺惺作態了,你就是哭瞎了眼睛,也不會影響我送你坐牢,最多會讓我對你更厭惡,說不定會加大與你和談的籌碼。”

白姝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猶如螻蟻一般的柳婆子,滿臉寫著不耐,“我數到三,你再不起來,我立刻拉著你去見官,三。”

“謔”的一下,柳婆子止了哭聲,麻利地跳了起來,速度快得驚人。

“你耍詐!哪裏有人數數字直接跳過一二的!”

“我願意,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既然你哭完了,咱們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談談如何化解吧。”

柳夏夏心裏發毛,聽見白姝這句話後立刻躲到了柳婆子身後。

柳婆子擤了擤鼻涕,問:“你想怎麽化解?”

“很簡單......”白姝笑得詭異,“把之前鄂家送來的聘禮全給我吐出來。”

“什麽?你想錢想瘋了不成!不可能!”

白姝點頭,“早知道你不會答應了,你每拒絕一次,我便往上多加一分,不同意?好啊,除了聘禮,再加一頭豬。”

柳婆子狠狠淬了她一口,“呸,你做夢!”

“加兩頭豬。”

“你他娘的——”

“娘!你別再激怒她了!”

柳夏夏哪裏看得了這個架勢,趕在柳婆子罵髒話之前,忙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對方的嘴。

“白姝,你且將話說全了,別一會兒一個主意,叫人聽了心煩。”

“心煩?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白姝轉了轉有些僵硬的脖子,隨即很是不見外地拿來了兩把椅子,遞了一把給抱著孩子的傅雲玨,自己也一屁股坐下了。

“威逼利誘我上花轎,這一筆賬算是鐵證如山,你們無從抵賴。若你們想一筆勾銷,將這一頁翻篇,那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拿出鄂家的聘禮,額外再給我兩頭豬,我便可以既往不咎,否則...”

白姝神色一凜,輕啟紅唇,陰森森道:

“我不光要送你們下大獄,我還要連帶著將之前田大壯的勾當給一起說出來。”

柳夏夏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你出爾反爾!你明明答應了——”

白姝打斷她,“我要舉證的是田大壯,你緊張什麽?至於官府後期會查到什麽,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柳夏夏:“......”

她怎麽沒想到,白姝居然這般奸詐!

狀告田大壯,那不就等於將她也一塊兒打包賣了嗎!

柳夏夏又氣又驚懼,被對方一句話堵了回來,她什麽也說不了,什麽也做不了,當真是啞巴吃黃連。

柳婆子也聽出了白姝的話外音,她此刻已經稍微冷靜了下來。

動了動腦子一聯想,她發現白姝似乎早就給她們二人下了套。

不管這鄂左是什麽模樣與家世,白姝分明一早就算計上了她們,根本沒想給她們留活路。

事已至此,就算她柳婆子恨得牙根癢癢,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怎麽樣?考慮清楚沒有?我餓了,等不得,再不說話,我便去城中酒樓吃上一頓,再往衙門走一遭。”

“別別別,”柳夏夏幹脆給白姝跪下了,“你說什麽我們都答應,我們答應還不行嗎!”

“你怎麽這般沒有出息,趕緊給我起來!到了我手裏的錢,誰也別想要回去!”

柳婆子還在做著垂死的掙紮,試圖以拖延時間來想對策。

可惜白姝並不打算讓她得逞,勾了勾唇,她忽然對著看熱鬧的鄰裏發話了。

“給柳家的聘禮大家之前都是看到過的,那可是很豐厚呢!

我本想著,既然要堵住悠悠眾口,那勢必有甜頭大家一起嚐,那些個東西,大家隨意一分,也能夠買一個月的糧了。

現在她既然不給,那就委屈大家一塊兒跟我去城裏走一遭吧。”

“!!!”

柳婆子瞪大了眼睛,白姝居然這麽做?將聘禮分給所有人,她怎麽敢!

這原本算是家務事,經她這樣一說,柳婆子若是不將聘禮掏出來,豈不是成了箭靶子?!

誰不愛錢啊,她成了阻撓之人,就算之前鄉親們不想為難她,現在怕是也全都動了歪心思了。

好個白姝,她是真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