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沒什麽舍不得的

悻悻地端著茶水回了東屋,柳夏夏噘著嘴,很是悶悶不樂的模樣吸引了田大壯的注意。

“喲,這進來的怕不是我的外甥女,而是哪裏來的小豬崽吧?”

柳夏夏嗔怪地看了田大壯一眼,繼而走到柳婆子後頭站著去了。

“舅舅莫要取笑我了,我哪裏就胖成個豬崽樣兒了?這話傳出去,我便更嫁不出去了!”

“哦?還生氣呢?快告訴舅舅,到底是誰惹我家的大美人兒生氣了?這女兒家可不能生氣,越氣便越醜。”

柳夏夏看了柳婆子一眼,歎了口氣,小聲說:“還不是外頭那個小賤人,一天天的嘴皮子工夫厲害得很,總和我作對。”

“外頭?外頭的誰?”田大壯愣了一下,“姐姐,夏夏口中的賤人,是誰?誰有這個膽子,敢欺負她?”

“還能是誰!”原本還笑著同田大壯噓寒問暖的柳婆子,一提起白姝,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白姝那個小蹄子,自那日掉下西河以後,便像變了個人,醒來後將我打了一頓,現如今飯都不做了。”

“什麽?!”田大壯聞言“謔”地一下站了起來,不幹活,還打人?

“弟弟你莫激動,這才哪兒跟哪兒啊,你且聽我同你講完,再驚訝也不遲。”

柳婆子伸手拽了拽自家很是衝動的弟弟,示意對方稍安勿躁後,她這才將近來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有了能幫著她們報仇雪恨的人出現,柳婆子一掃連日來的萎靡不振。

除了事無巨細陳述事實,她還不忘添油加醋地暗示田大壯,自己這一身傷也是白姝造成的。

原本田大壯聽到白姝的名諱,眉頭就是一直皺著的,此刻聽著柳婆子的訴苦,他那兩條長得分外張揚的眉毛距離越來越近,直到最後直接擰巴到了一起。

半晌,田大壯似是終於消化了柳婆子給他帶來的衝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門外,說:

“妹妹說的話可當真?”

柳婆子一噎,轉而一臉不高興道:“哥哥這話是什麽意思,我還能誆騙你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田大壯見柳婆子誤會了,忙開口解釋:

“我隻是詫異,妹妹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這死丫頭都已經騎到你頭上拉屎拉尿了,你怎的不曉得還擊?你還是不是我那個有仇必報的妹妹!”

“你以為我不想麽?”想到這個,柳婆子就覺得臉被人打得生疼。

“白姝那個小賤人,如今的性子潑辣得很,我若動她一分,她便敢回敬我三分,從前的溫順早就不複存在了。

哥哥你是不曉得,她現在天不怕地不怕,天天叫囂著,恨不得與我決鬥一般,我尚在病中,夏夏又不是她的對手,不得已,我才托人將你找來了。”

田大壯冷哼了一聲,緊接著便一拳狠狠打在了麵前的矮幾上,說:“你竟被個黃毛丫頭欺負成這樣了?你怎的不早些去尋我,白白被人折騰成這般模樣!

好個溺水重生,好個天不怕地不怕,臭丫頭敢欺負到我田家人的頭上來了,我若是不叫她知道我的厲害,我便不配姓田了!”

有了自家哥哥這句話,柳婆子心中多日來的陰霾,總算是稍稍放了晴。

“我隻知道,自從爹娘死後,哥哥是我最親近的娘家人了,若非事急,我也不會找你。如今你既已知曉我目下的處境,能否為妹妹籌謀一二,好搓搓那丫頭的銳氣?”

“光挫她的銳氣有什麽用,我非得打得她心服口服,不敢再同你廢話不可!”

“打她?你是能把她打死,還是打殘嘍啊?她要真被打死,我還得給她抵命,不合算!

這丫頭現在精著呢,你即便打了她,等傷好了,她不定怎麽報複我們,能有什麽用?”

田大壯沉吟,“拳頭都不頂用了?再怎麽說她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女娃娃,還能不怕挨打?”

“誒喲我的好哥哥誒,我不是這個意思...”柳婆子無奈,索性同田大壯打開天窗說亮話。

“打她,隻能讓她一時屈服,從前我沒少毒打她,許是因為這樣,她如今才會這般抗爭。我要的,是握住她的把柄,叫她掀不起風浪來,能老老實實為我所用。”

自從柳婆子發現自己打不過如今的白姝以後,她便收起了武力鎮壓對方的念頭。

打罵不會一直有效,何況田大壯能幫她一時,幫不了她一世。

但若是叫她拿住白姝的錯處,那她便能一直壓白姝一頭,好叫她乖乖聽話了。

“把柄?妹妹想要怎麽做,不妨同我直說,我必定鼎力相助。”

柳婆子感激地看了田大壯一眼,道:“哥哥總這樣叫我安心...最近這幾日,我雖在養病,卻也不曾真的閑著,思來想去,除非將她的性命拿捏在手,否則怕是難以叫她屈服。”

在金家村這等窮鄉僻壤,女子的貞潔便是命,要是沒了,要麽自盡,要麽被村裏人抬去浸豬籠,想要一條生路,那是決計不可能的。

本來柳婆子不想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可白姝這丫頭油鹽不進,大有同她一直死磕的意思,那便怪不得她出手狠辣。

她的煥兒反正是回不來了,這小寡婦的貞潔,留與不留就看有沒有價值了。

“好哥哥,我想著你見多識廣,朋友也多,要不...你找些人來,咱們裏應外合,將這小賤人給......”

“你是想毀了她?”田大壯愣住了,“你不怕她受不得這等羞辱,直接去尋死?”

柳婆子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狠戾,“我管不了那麽多了!”

能靠著這等卑劣手段拿捏住她,固然是最好的。

若是白姝經不起這等摧殘,直接香消玉殞,她柳婆子便當家中死了條不聽話的狗就是。

再者說,白姝要是當真死了,她好賴還能將玉佩給拿回來呢。

這麽一想,柳婆子便也沒什麽舍不得的了。

“妹妹既然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那我照你說的做便是。咱們好好籌謀一番,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柳婆子連忙點頭,“那是自然,這種事隻能暗箱操作,萬萬不能叫旁人瞧見了。哥哥你人脈廣,找人的事兒我就全權托付給你了。”

想了想,柳婆子又多加了一句,“這件事宜早不宜晚,還請哥哥格外上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