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後會有期

木板**的棉被沒什麽溫度,想來柳夏夏剛來鬧事,男人便很是自覺地走了。

原來的地鋪,被男人也一並扔到了**,厚厚的一卷,目下也是七零八落的樣子。

除此以外,男人存在過的痕跡被悉數抹去,叫人一丁點蛛絲馬跡也尋不出來。

白姝撫了撫鸚鵡豔麗的羽毛,看著它這般驕傲的樣子,問:“你會學著他的聲音說話,他是你的主人吧?他去哪兒了?你知道麽?”

鸚鵡收起了適才機關槍般的口舌,對著白姝機械的轉了轉腦袋,撲騰了兩下翅膀,忽地飛到了北邊的窗戶邊立住。

白姝一頓,起身循著鸚鵡的蹤跡跟了過去,繼而遲疑地望向它歪著的腦袋,伸手打開了窗戶。

又是一陣撲騰,鸚鵡什麽也沒交代,朝著外頭飛去,正如它來時一般,走亦走得悄無聲息。

白姝有片刻的怔愣,在她的印象裏,鸚鵡這種圈養的鳥,一般是飛不遠的,它既離開,便說明它的主人也在附近。

那個男人...

說聰明好像並不準確,若非要給他一個評價,那便是睿智。

隨機應變,是個好戰友。

白姝無奈搖頭,將戴著麵具的男子那輕佻的眼神,盡量從腦子裏甩開。

他們的相遇本就是陰差陽錯,如今不必說再見,就這麽回歸兩條平行線,似乎也挺好。

至於對方這一招雪中送炭,她記在心裏了,除此以外,她對男人的離開,理應釋懷和輕鬆。

再次撫了撫腰間來之不易的玉佩,她決定忘記這段插曲,去廚房給自己做點東西吃。

那人吃不成野兔,是他沒有福氣,她的日子,還得照舊過下去才是。

窗外的小路上,鸚鵡夜夜揮動著沒什麽用的翅膀,飛出去不過半裏地,便累得躺在地上裝死。

鄂右抱臂躲在樹後頭,瞻前顧後看了兩眼,確定沒有村民經過,這才現身將夜夜揣進懷裏,往山上去了。

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一身茶色的長袍,從前淩亂的頭發也重新梳得一絲不苟,此刻他負手而立,正懶洋洋地俯視著整個金家村。

“主子,事情解決了。”

鄂右抱著夜夜出現,站在男人身後低頭匯報。

男人微微頷首,嘴角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主子,屬下不明,您分明可以一走了之的,隻要他們捉不住你,他們必定不能對那小寡婦做些什麽,怎得您還要屬下帶著夜夜回去唱這一出戲?”

“你不明白,”男人伸手輕輕摘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絕色傾城的臉,接著道:

“柳家那姑娘,一定聽見過我在白姑娘房中說話。

我若不把夜夜放進去,徹底解除白姑娘身上的嫌疑,那這疑問便會永遠存在,白姑娘也會一直麻煩纏身。”

雖說他不曾真切參與過白姝過去的生活,但單從這幾日的相處來看,白姝在婆家的日子並不輕鬆。

家徒四壁也便罷了,心靈上的傷害或許比他想象中還要深刻。

既能看透這一點,他可不想因為他的緣故,再給那個小寡婦招致不必要的禍患。

事情因他而起,最後由他劃上句號,這本就在情理之中。

鄂右聞言點了點頭,“還是主子想得周到。”

“行了,少拍馬屁,多留意大都那邊的動靜,有什麽情況及時向我匯報,另外......”

男人側眸,笑得傾國傾城,“替我好好調查調查,金家村這個柳家的情況,我正愁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照顧珺兒,小寡婦...很可靠。”

鄂右的眉眼閃過一絲訝異,然而長久的素養叫他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再次點了點頭,他順著男人的眼光望去,與男人一同,將視線定格在了炊煙嫋嫋的柳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