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路有鬼

那隻手就那麽懸在半空中,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茶白都快被它逼瘋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倒是希望能在這裏將六個小時耗完,就是不知道沒完成女巫交代的任務,女巫會不會放過她。

意識到這點,茶白覺得自己不能再幹等下去了,於是做了個深呼吸,清了清嗓子,大著膽子開口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聽到這話,那隻蒼白且泛著青色的手突然動了一下,隨即幾個手指彎成了一個弧度,對準茶白的脖子就掐了過來。

這期間茶白沒有一點點防備,甚至都沒來得及眨眼睛,那隻手就已經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脖子。

窒息感瞬間撲麵而來,這時茶白才注意到這隻手果真如她所猜測的那般,沒有軀幹,就真的隻有一隻手,連著一小截的手臂,大概十公分的樣子。

鬼手掐她的力度很大,很快茶白就被勒的開始翻起了眼皮,她的整張臉都憋成了淤紫色。危急之中,她察覺到手裏還端著蠟燭。

活馬當成死馬醫,抱著僥幸的心理,茶白將蠟燭對準了那一截小臂。

燭火剛觸碰到時,手迅速縮了回去。這時茶白才得以大口喘氣,她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著,差點把肺咳出來。

這隻手,差點要了她的命!

等茶白緩過神來時,再抬頭,卻驚奇地發現那隻手憑空消失了。

此地不宜久留,冒入她腦海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眼下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硬著頭皮往上走。在確認眼前沒有了恐怖東西後,茶白重新端起蠟燭,轉身繼續爬上樓梯。

就在她剛離開的時候,牆壁上的畫突然發生了變化,那隻穿著鬥篷的骷髏不知道什麽時候張大了嘴巴,像是要將那個蒙著麵紗的女人一口吞進去。

茶白依舊保持著每走一步就數一級的習慣,等她走完十二級時,再抬腳,發現前方已沒有了樓梯。

看來是已經到了二樓,這期間,茶白都沒看見女巫,她不停地安慰自己,隻要拿到洋娃娃,就能離開這裏了。甚至開始輕輕哼起了歌,來給自己壯膽。

整個城堡裏除了幾隻蠟燭以外,沒有一個房間是開燈的。茶白不太確定這裏是沒有窗戶還是窗戶都被遮住了,畢竟剛來的路上,雖說沒有太陽,但畢竟是白天,但凡有一絲光亮照進來,這裏也不至於黑成這樣。

女巫並沒有告訴茶白儲藏間在哪,這就意味著二樓的房間茶白需要一間一間的找過去。

在這種情況下找到一個洋娃娃,無異於大海撈針。

茶白左拐進入了二樓的走廊,她往牆邊移了一點,舉起蠟燭確認牆壁上沒有什麽稀奇古怪的鬼東西後便扶著這麵牆往前走去。

剛走了沒兩步,就發現了一間房間。茶白不敢貿然進去查看,畢竟以她的理解,很少有城堡會把上來的第一個房間作為儲物間。

意識到這點,茶白便沒有進去。

可這裏不是一般的城堡啊,這裏是女巫的城堡。既是女巫的城堡,就不能用慣性思維來考慮問題。

茶白放棄了這個房間,舉著蠟燭繼續往前走去。很快,她就看到了第二個房間。

黑色的木板門,上麵一層灰。如果將蠟燭靠的近一點,甚至可以看到拐角的地方有好幾層蜘蛛網。

這麽一看,這扇門後很像是一個儲物間。茶白也是這麽覺得的,所以她鼓足勇氣擰了一下門把手。

“嘎吱”一聲,門開了……它並沒有鎖上,隻是虛掩了起來。

“撲通撲通”,茶白的心跳聲在這個寂靜的城堡裏清晰可聽到,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突然出現了一股吸力,一下子將茶白吸了進去。

隨著她剛進去,門“砰”的一下被撞上了。

蠟燭的火苗閃了一下,好在風力不大,它沒有熄滅。

門關上的那個瞬間茶白恍惚中感覺自己的心跳聲都停止了,她全身都麻了,不停地大口喘著粗氣。下巴上的一滴汗水徑直落到蠟燭上,火苗立馬變成了青色,轉瞬即逝。

以蠟燭的有限光源看過去,她根本看不出這到底是個什麽房間。

“滴答滴答……”

安靜的房間裏猝不及防地響起了水滴聲,茶白聽的出來是從房間裏麵傳出來的。竄入她腦子中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裏應該是洗漱間。

她對洗漱間的陰影很深,一想到昨天晚上在旅館房間裏看見的那個似笑非笑的男人,她就後怕的不行。

在有鬼的空間裏,最不能看見的大概就是鏡子了。

而洗漱間,恰恰是必有鏡子的地方!

茶白心直接涼了半截,嚇得怔在了原地,根本不敢往前踏出去一步。

滴水聲越來越大,給人的感覺也越來越近。很快,茶白就聞到了一股惡臭味。像是大夏天經過下水道旁裏麵竄出來的味道,又像是沼澤地淤泥中泡爛了的死蝦死魚的腥臭味。

這味道聞的茶白想吐,她的第一反應是趕緊離開這裏。隨即立馬轉身拽住門的把手使勁擰了兩下,但門紋絲不動。

在感覺到背後有一陣陰風吹過的同時,茶白轉了過來讓自己的後背死死地抵在了門上。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生怕突然跳躥出來什麽怪物。

“撲”的一下,她手裏的蠟燭忽然熄滅了。茶白的瞳孔迅速放大,那一刻,她心如死灰。

與此同時,右前方反射出了光。

茶白的視線被吸引了過去,沒錯,那是一麵鏡子。

那麵鏡子在黑暗裏自動亮了,很清晰地反射出了白色的光芒。

從茶白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鏡子裏的東西。她看到的先是自己,鏡子裏的那個“自己”此時正筆挺地站在了最前方。

兩隻空洞的眼睛目視著前方,比起看起來像是在發呆走神更像是壓根就沒聚焦雙眼。

咦?

茶白摸了摸自己手裏的熄滅的蠟燭,而鏡子裏的她手裏壓根沒東西。

更詭異的是,以她站著的這個角度,哪怕鏡子能照到她,也不可能從她這裏看到那一幅景象。

她正想著,鏡子裏的“茶白”突然轉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