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新突破
和之前總是焉焉的神情不同，劉樞一臉悲切，好像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不過到了牢房裏，最沒用的就是叫冤枉。
“你昨天晚上在什麽地方？”林子楚直接問。
“在家裏給林少夫人做梳妝匣。”
“誰可以作證？”
“我娘可以作證，我趕著給做完，今天給少夫人送過去。”劉樞一臉激動。
“親屬不能作證，還有誰可以作證？”
“錢二能。”劉樞慌忙說“我昨天沒出攤，他想吃芋圓，找到我家讓我娘做。”
“傳錢二能來。”林子楚慢悠悠的說。
劉樞是凶手是事要慢慢傳開，他們現在需要時間。
傳喚錢二能的時候，林子楚出來陪李米了，看到李米在看建城的地圖。
“根據秦師傅的屍體情況，他的死亡時間是戌時左右，而戌時建城的大街上還很熱鬧，從劉家到秦師傅的鋪子，要順著大街繞過去，經過一段很熱鬧的街，他肯定會被人看到。”李米分析。
林子楚聽的有些愣：“你的意思是，劉樞不是凶手？”
“不！”李米搖頭，拿著一根很細的竹篾在地圖上指了一下“如果從王家橫穿過去，就會很快。”
“可是從王家借路，也會被王家發現。”
“如果不是借，是翻牆呢？”
“劉樞不會武功，這牆的高度肯定要用梯子，扛著梯子太明顯了。”林子楚覺得不成立。
“你別忘了，劉樞是木匠，而且是一個擅長機巧的木匠。”
“你說他擅長機巧？”
“娘給我做的第一個輪椅，我坐上輪椅就散了，我當時沒在意，以為是趕工太快，質量不好，後來想想，是輪椅上有個製停的把手，當時我不知道是什麽，一拉就散了。”李米看著林子楚。
“可是那是秦木匠做的。”
“輪椅是秦木匠做的，那個把手是最後加上去的。”李米很確定“還有王若玉的梳妝匣暗格，那個暗格看似一拉就開，其實是有技巧的，不知道技巧的人，根本拉不開。”
“那也不能解釋他是怎麽越過高牆的。”林子楚擰眉。
“是軟梯。”
“軟梯必須有掛的地方才行，不然沒辦法承重。”
“如果加一個U型勾呢？”李米把手裏的竹蔑彎成U型。
林子楚提出的問題，也是她一直在想的問題，隻要把這些問題解決了，那麽這件事就變的可行。
“我派人去看這一段的牆。”林子楚知道可行。
“我已經讓老三去了。”李米笑著說。
林子楚也笑了起來。
沒過多長時間，外麵的衙役就說錢二能來了。
錢二能是一個腳夫，一把年紀了還是孤身一人，平時就在大街上攔點活計，大街上的人都認識他。
“你要不要去問問？”林子楚發現李米總是能問到別人問不到的問題。
“不急。”李米繼續看著地圖“讓人查一下，這些死者死亡前後，劉樞是不是在那一帶賣芋圓。”
“好。”林子楚吩咐人去查了。
之前李米隻想凶手的位置，很有可能是這些死者交匯的地方，畢竟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活動範圍。
設計這麽隱蔽的殺人手段，肯定要了解周圍所有的環境。
卻忽略了這個案子和時代的特殊性。
現在人生活的範圍非常有限，一個人很有可能是祖祖輩輩都住在這裏，消息也是通過人傳播的。
凶手選擇死者不存在隨機性，而是目標非常明確，那就要反過來想了。
這案子本來已經陷入僵局，凶手不再作案，沒有直接現場，他們很難有證據，一切都停留在推測。
但是，能設計出這麽隱秘的殺人手法的凶手很自信。
“對了，通知王家來領宋氏的屍體，就說凶手已經抓到了。”李米突然說。
“三弟還沒回來，再說就算我們的推測都是真的，也隻能證明劉樞殺了秦木匠。”林子楚知道李米想做什麽。
李米一直懷疑殺宋氏的凶手是王若玉。
“通知吧。”李米想王家也是個麻煩。
“好。”林子楚想案子到現在這樣了，隻能想點別的辦法。
錢二能在外麵涼了許久，林子楚才派人把錢二能帶了進去。
“官爺。”錢二能看到林子楚直接跪下了。
他這種在大街上討生活的人，看到當官的就腿軟。
“說吧。”林子楚看了錢二能一眼就不搭理他了。
“我說什麽啊？”錢二能一臉苦愁“我想過了，我什麽事都沒犯。”
“那就繼續想。”林子楚說著看了屏風後麵的李米一眼，這樣的審案方法，他以前也沒遇到過。
“我……”錢二能實在想不出來。
要說年輕的時候，他還會做點偷偷摸摸的事。
但是他這個年紀了，找他做事的人本來就少，他還能幹嘛。
“你和劉家寡婦是怎麽回事。”林子楚提醒。
“天地良心。”錢二能跪直了，還舉手發誓“我和劉家寡婦清清白白的，那劉金堂活著的時候不是東西，仗著有兩個臭錢帶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我是說了他幾句，但是別的什麽都沒有。”
林子楚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我說的是昨天晚上你到劉家吃芋圓的事。”
錢二能有些迷糊了：“吃芋圓怎麽了？”
“你怎麽去的？”
“劉樞說他娘做了芋圓，他要趕著做東西不能出去賣，就讓我去吃一碗。”
“你在劉家待了多長時間？”
錢二能想了想：“我天黑的時候去的，回來的時候四方齋正在關門，可能是亥時。”
“現在天黑應該是酉時末，你亥時才離開，中間一個時辰都在吃芋圓？”
“不是。”錢二能被問的有些無趣“我去劉家，剛好劉家的井台塌了，我就幫他們砌了一下井台。”
“你幫劉家砌的？劉樞呢？”
“劉樞學的是木匠，他要給林少夫人做一個梳妝匣，特別急，就去做梳妝匣了。”
“你確定他去做梳妝匣了？”
“確定。”
林子楚扭頭看向李米。
李米說的沒錯，劉樞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而且一切都合情合理。
“那個時間段裏，劉樞都在你眼皮下嗎？”李米直接問。
“在。”錢二能很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