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醫館遇潑皮

阿巧聽到自家少夫人這樣說,有點想笑。

“少夫人隻是聽了聲音,就知道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阿巧一臉認真。

“征於色、發於聲,而後喻。”李米一本正經的說“有時候聲音能辨別很多事情。”

阿巧想了想:“這就是察言觀色。”

李米說的那麽認真,阿巧能給解釋的這麽通俗:“差不多吧。”

“這中和堂還被人堵著,我們去別的醫館吧。”阿巧擔心耽誤了少夫人的傷情。

“不用,過去看看。”李米要看看是什麽人。

“我背著夫人。”阿巧看少夫人已經沒法走路了。

“沒事。”李米堅持。

她怎麽感覺在阿巧眼裏,她都可以送ICU了。

因為是早上,零零散散的人在這裏圍觀,對著中和堂裏指指點點的。

阿巧扶著李米要過去,卻被李升文攔住了。

“你這是作甚?”阿巧護著李米怒視著李升文。

“姑娘,我是為了你好,這中和堂草菅人命,害死了我的妻子,這樣的醫館去不得。”李升文很嚴厲的說。

李米看著李升文:“你叫什麽?”

李升文聽到李米這樣問,瞬間就警惕了:“我姓李,住在城西百工巷,隻有我這個相依為命的妻子,還被這庸醫給害死了。”他說著又狼嚎大哭。

先警惕,隻說姓,然後又說了自己的住址,這是明顯的獲取信任的方式。

可惜了,警惕的太明顯,這樣的人,太精於算計,至於對別人都很警惕。

“可報官了?”李米一臉平靜的問。

“官字兩個口,豈是我們普通人能去的,我為了給我妻子治病,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如今連一口棺材都買不起了。”李升文撲到地上哭。

周圍的人更同情了。

普通人幾個進過官府,對官府都是敬而遠之,覺得進去了都沒什麽好事。

“你既然這麽冤屈,為何不報官?你既然為了你的妻子花光了所有的積蓄,為何讓你的妻子曝屍於大庭廣眾之下。”李米質問。

李升文急的麵紅目赤:“我是為我妻子討回公道。”

“若裴大夫真有過錯,你去報官,官府審判,這是公道,你用你妻子的屍體堵在醫館門口,威逼大夫,耽誤別的病人救治,你這是草菅人命。”李米的眼神越來越冷漠。

可能這樣的事情她見多了,對這樣的人同情不起來,不過是想用鬧來謀取自己的利益而已。

一邊的人也不指指點點了,認真的想這件事。

裴大夫雖然性子古怪,卻是建城名醫,不至於這樣。

李升文看到周圍的人這樣立馬慌了:“你和姓裴的肯定是一夥的,我們花了那麽多銀子,他卻把人給治死了,他就得賠,不然隨便一個人拿點藥就糊弄人,讓我們普通百姓怎麽活。”

這句話讓一邊的人深以為然,誰也不想自己的錢白花,誰都會生病。

“是啊,是啊。”一邊的人附和。

李米正要說,這個時候醫館開了一道小縫,甘草露出一隻眼睛。

“我家老爺讓兩位進來。”甘草小聲說。

“他們就是一夥的。”李升文趁機大叫了起來。

眾人更加相信了。

這個時候醫館大門全開,裴中厚從裏麵走了出來。

“我裴某人一向坦坦****,豈容你這些宵小之徒詆毀。”裴中厚已經忍了這麽長時間了,不忍了。

“哎呀!沒天理了,大夫草菅人命了……”李升文哀嚎起來。

裴中厚看到李升文這樣更加生氣了。

“淡定,淡定……”李米慌忙攔著。

怪不得這裴中厚被吃的死死的,這樣的脾氣,可不是讓人覺得他不近人情。

裴中厚打量了一下李米:“你就是幫我講道理的人。”

“我隻是就事論事,不是幫誰。”李米直接說。

這脾氣對裴中厚胃口:“你進來,我給你看看。”

他出來就看到李米懸著腿,應該是腿受傷了。

“好。”李米說著要進去。

“不能去,他是一個草菅人命的庸醫。”李升文說著要撲過來攔李米。

阿巧一腳給踢開了,目光淩厲的盯著李升文:“我們家少夫人也是你能碰的。”

李米看著阿巧,阿巧在她身邊太乖巧,她都沒發現阿巧竟然也有這麽淩厲的時候。

“有錢人就會欺負我們窮人。”李升文沒意識到對方會這麽厲害。

周圍的人立馬義憤填膺了,這裏圍著的都是普通人,自然算不上有錢人。

“你……”阿巧又要動手。

李米一把拉著阿巧,也不看李升文,看著周圍的人:“我和這個姓李的無冤無仇,他卻攔在這裏不讓我就醫,是想拖延時間,讓我成殘廢嗎?”

“我……”李升文顯然沒意識到李米會這樣說“我是不想讓你被庸醫耽誤了。”

“可是現在耽誤我的人是你。”李米看著李升文“去哪兒看病是我自己選的,大夫怎麽樣我自己會判斷,你是大夫嗎?你能把我治好嗎?有什麽資格替我決定?”

周圍的人瞬間閉嘴了。

不管李升文是不是好意,這都是李米的事情,李升文這樣的確過分了。

“不識好人心。”李升文生氣。

“我怎麽能知道,一個能讓自己妻子曝屍大眾的人,是不是好人。”李米盯著李升文。

李升文又心虛了:“我是沒錢買棺材。”

“老夫已經許你一百兩,你卻要兩千兩,這不是敲詐是什麽?”裴中厚看李米幫他說話,自己也不好不說話。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要不是他草菅人命,怎麽會許我一百兩。”李升文立馬咬住了裴中厚這句話。

“你……”裴中厚還沒見過這樣的潑皮。

“那是裴大夫良善。”李米想一百兩不少了“你說自己買不起棺材,裴大夫給你銀子安葬妻子的,在你眼裏,卻成了裴大夫的錯。”

“他若沒錯,為何許那麽多。”李升文死死的咬著不放。

這邏輯……

你沒有撞,為什麽要扶。

簡直把善良趕盡殺絕,然後再痛斥這個世界冷漠。

“是啊,是啊……”一邊的人紛紛點頭。

李米眼眸低垂了一下:“我看這事這樣鬧下去也沒把結果,阿巧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