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奶奶……死了!
小傭人點頭,拿著清單很快離開了。
她辦事效率還挺高。
四十分鍾後,一輛大卡車拖著滿滿當當的一大堆東西開進了“水月名岸”。
楚瀟瀟帶著傭人把東西搬下來,來來回回幾趟,很快東西占滿了整個客廳空地。
望著那些素白的大花和布條子,眾人都覺得怪怪的:
“少奶奶……這……您是要幹嘛呀?這麽多白的,不太吉利吧?”
“是啊,您跟少爺這才新婚第一天……”
可楚瀟瀟滿臉隨意:“沒事兒,快快快,陪我一起搞,事成之後給你們賞錢。”
賞錢!
傭人們頓時高興不已,立刻把滿肚子的疑問都咽下去,歡歡喜喜地幫她一起布置。
“來來來,這往右拽拽。”
“那邊花往上掛一點……”
樓下楚瀟瀟緊鑼密鼓指揮大家布置的同時,厲景正在二樓客房裏睡午覺,眼罩耳塞裝備齊全,因而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
但他心內煩躁,沒睡夠一個半小時就提前醒了,索性不睡了。
誰知剛出房門,各種白布白花籠罩的“水月名岸”猝不及防撞入視線,傭人穿著白衣服在底下嗚嗚哭成一片。
他懵了兩秒,突然開始懷疑自己剛才到底是睡了個午覺,還是死了。
而他的新婚妻子,正跪坐在一堆傭人最前端,哭得聲音最大,最為撕心裂肺。
厲景咽了口唾沫。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又默默掐了一把手背上的肉,終於眉頭皺起,提高嗓門喊了聲:
“阿三!”
話音落定的一瞬,全場寂靜!
底下那一堆穿著白麻布的傭人中,慌慌張張跳起來一個人、
沒錯,就是他那忠心耿耿的跟班阿三。
此刻的阿三身穿麻布衣,頭戴白色帽,活像是在為他哭喪。
“爺!您您您……醒、醒了!”
阿三火燒屁股般飛快地把白衣白帽扯下來:“我這就給你熱牛奶去!”
厲景:“你給我滾上來!”
“……好、好的爺!”
阿三慘兮兮地去了,還不忘熱杯牛奶帶過去,試圖讓大少爺對他從輕發落。
客房裏。
厲景喝了口熱牛奶,因為剛睡醒,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帶著惺忪的微紅,開口聲音懨懨的,沒什麽精神:
“她在搞什麽。”
阿三頭垂得跟個鵪鶉似的:“回爺,阿三也不知道。”
“那你又怎會在其中?”
阿三嘴巴一撅開始賣乖賣慘:
“爺,我是被逼的啊……少奶奶說讓我們幫她布置她給紅包,我一想,我是爺的人呀!斷然不能幫她!所以我言辭拒絕了!
“誰知道她還加錢,那我能在乎錢嗎?肯定不在乎!但奈何不了她威逼我……我隻能……”
“不在乎錢?”
厲景輕咳一聲,白皙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摩挲著杯身花紋。
阿三:“錢當然沒爺重要!”
“那好,”厲景放下杯子,起身往外麵走:“你這個月薪水沒了。”
“……!”
阿三一愣,隨即肉疼地追上去:“爺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哎呦喂您慢點,我扶您……”
方才厲景那一吼,還把阿三叫上去,傭人們都被嚇得不輕,紛紛擔心錢沒拿到,恐怕要丟飯碗了。
楚瀟瀟教他們怎麽哭才能更真情實感,他們也沒拿心思去學了。
這可把楚瀟瀟急的。
正尋思著她要不要加籌碼,樓上突然響起動靜。
眾人抬頭,就見大少爺出來了,旁邊哭喪著臉明顯被涮了一通的阿三扶著他:
“爺您慢點走,慢點……”
大夥兒頓時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楚瀟瀟餘光瞄見厲景盯著她,更是立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迎戰。
誰都不能打斷她的賺錢計劃!
誰知她小宇宙劈裏啪啦半天,眼看厲景要到她跟前,就準備突突突開炮了,厲景突然收回視線,一邊彎腰咳著一邊由阿三扶著徑直出了大門。
楚瀟瀟:“……?”
不對呀,他居然沒跟她嗆?
阿三心裏也正有此問。
尤其是他扶著他家爺剛走進院子,屋裏的哭聲頓時更大更放肆,一眼看過去還真像是在做白事,可他家爺卻還是無動於衷。
他剛被涮了一通,卻還是沒忍住鬥膽問了句:
“爺,您……不管管?”
厲景嘴角彎了下:“由她作。”
他這麽一說,阿三就懂了:
作得越狠,婚離得越快。
爺英明啊!
大廳裏。
楚瀟瀟作完,把幫她買東西的小傭人香香叫到一旁,單獨布置了額外任務,隨即便回房間,邊化妝邊等著敵人自投羅網。
而另一邊,身在楚家的楚夫人——孫漢香,表麵平靜地喝著茶,內心卻焦急得宛如上萬隻螞蟻在爬。
昨天她給楚瀟瀟那丫頭喝了杯毒酒。
按理說昨天夜裏就該毒發身亡,但到現在厲家也沒消息傳過來說她死了,到底怎麽回事?
她放下茶杯,在屋裏焦急地來來回回走。
旁邊鏡子前不停試背最新款LV包包的楚妮妮見狀,隨口道:
“媽,要不我替你去打探一下情況?反正她們家人也不認識我。”
下毒這個事兒隻有她們母女三人知道。
孫漢香之所以不敢派人去,就是怕有第四個人知道,厲家追查起來可能對她們不利。
而她自己到底是親家,厲家人認得她,冒然前往反倒惹人懷疑。
妙妙又是拋頭露麵的公眾人物。
如此看來,妮妮剛從國外回來還沒什麽人認識,確實是最合適的……
“好妮妮,那辛苦你跑一趟了,記得一定要小心,千萬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啊。”
孫漢香緊張地叮囑她。
楚妮妮很自信:“放心吧媽,我聰明著呢!”
她收拾了一下,很快就出發了。
為避免引人耳目,還特意打車過去的。
她在距離“水月名岸”800米外的一條小道上下了車,佯裝是路人經過,往那邊走去。
離“水月名岸”越近,楚妮妮聽到了越發清晰的哭聲。
放眼望去,隻見黃昏下“水月名岸”裏裏外外掛滿了白色布條和花,進進出出的傭人們都身穿白色麻布衣……
楚妮妮心頭一喜。
看來那丫頭已經死了!
但為確保萬無一失,她還是上前拉住一個在門口燒紙的女傭,假裝疑惑地問:
“怎麽了這是,我記得昨天你們家不是還張燈結彩,好像辦喜事呢嘛?怎麽現在……”
女傭眼睛都哭腫了,聞言一邊抹眼淚一邊嗚咽著回她:
“我們家少奶奶……少奶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