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咱們百姓點燈
屯糧之事，老李交給了程咬金去辦。
前期兌換銀錢的事情已經辦妥，這幾日老程就在忙活著屯糧。
唐朝的米糧市場非常分明。
糧食市場可以說大麵積被清河崔氏壟斷了。
這兩天，老程費了一些功夫，將市麵上所有的散糧全部囤積下來。
也不過才不到十萬石的量。
跟老李預期的量還差得非常遠。
進度才不到一半，屯糧的事情就遇到了麻煩。
也不知為何，原本長安城裏的糧食價格隻是以一種較為緩慢的速度上漲。
上漲的價格也還在老李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但就在剛才，程咬金突然傳話來說，下午的時候，大部分糧商突然統一了口徑，都對外稱糧食已經售空。
就在老程著急起來的時候，又收到消息，說市麵上又有一大批糧食出現。
老程立刻派人去購買，卻不曾想，這糧價居然漲到了一百文一鬥？
直接翻了十幾倍！
這下老程傻眼了。
不過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怎的價格上漲這麽快？
不多想他便立刻派人去查，這些統一漲價的糧商，居然都是清河崔氏的產業！
如此一來，老程瞬間明白了！
這清河崔氏淨是不幹人事啊！
想來他們已經知道了蝗災的嚴重性，透過災難看到了商機。
為的就是賺一番人血饅頭錢！
老程這個急性子，差點就掄著三板斧殺到崔氏家門口。
還是他家的小流氓程處亮派人來傳的信。
老李可沒有老程想得這麽簡單，他畢加思索……咳咳，稍加思索一番，得出了兩個結論。
那就是，這清河崔氏就是故意挑事，故意抬高糧價，引得城中百姓爭相購買，從中獲取利益。
這樣做，他們是能快速地獲得一筆不菲的錢財，但很容易引起市場混亂。
其二，那就是這清河崔氏很可能從那裏得到了風聲，知道程咬金在屯糧，稍加揣測，認為這是老李的意思。
所以他們就故意要跟老李抬杠。
這五姓七望狼子野心，目中無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跟他們交手了這麽久，老李對他們也算有幾分了解，這些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他們可不管天下蒼生會如何，隻在乎自己的利益。
尤其是前段時間，他們想要重修氏族誌的事情，被老李強行壓了下來，他們早就心存不滿了。
所以才會在這個節骨眼，故意給老李下絆子。
真是可惡至極！
當老李將大致的情況向林景陽描述出來之後。
夫妻倆也算是明白了老李的煩惱。
這五姓七望和老李不對付的消息，在整個大唐，都算不得什麽秘密了。
林景陽恍然，你說這老李他對五姓七望下手吧，又沒這個實力，就算有，那也隻能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
不對他們下手吧，他們就像是難纏的狗皮膏藥，粘在你身上扯不下來，你還忽略不了。
這就是老李最難受的地方了。
“原來嶽父大人是因為這種小事，才食不知味啊？多大點事？來來來，冰兒，給嶽父大人滿上！所謂酒能消愁，你多喝點。”
老李嗤笑一聲，“臭小子，這事情在你看來怎麽就是小事了？你難不成以為，這五姓七望是跟你一樣的毛頭小子？”
林景陽頗為不屑的一笑，“毛頭小子稱不上，但在我眼裏，也不過爾爾！”
砰！
手中酒杯一顫，落在桌麵上，清澈的酒水灑落在地。
“嗬嗬，景陽小子啊，這大話可不敢這麽說啊！”饒是長孫無忌也忍不住出聲。
林景陽不以為意的扶正酒杯，再次滿上，“你們是不敢說，甚至平日裏，若我猜得沒錯，嶽父大人對五姓七望的態度都是能忍則忍，但你可曾聽說過一句，縱虎如養虎，養虎必為患！”
“在與五姓七望這一局博弈中，你一退再退，他們卻處處得寸進尺，今日是氏族誌，明日便是罪己詔！他們狼子野心，妄想憑世家之力傾權朝野！嗬~”
言語中，林景陽的眼中飛快的掠過幾道寒光。
他語氣中的殺意讓老李和長孫無忌不禁身軀一寒。
老李手指摩挲著酒杯，堪堪開口，“話雖如此，可若要鏟除，談何容易？這些世家的實力不容小覷！”
“容易與否，這要看用的什麽方法了！”
老李眼中精光一閃，“可否細說一番？”
正當他和長孫無忌兩人的好奇心被勾起來，林景陽卻堪堪揮手，“罷了罷了，今日所言，嶽父大人和長孫舅舅就當做是我胡言亂語了！個人見解，不值一提！”
“不過眼下我倒是有個好辦法，能夠解決眼前的困難。”
結束一個話題最好的辦法，就是拋出另一個更有吸引力的話題。
果然，聽到這句話，老李和長孫無忌立刻將方才那一番話拋諸腦後。
立刻湊了過來，睜著眼睛詢問，“什麽辦法？”
“停止屯糧！”
啊？
“停止屯糧？”老李愣住了。
奇了怪了！當初叫我屯糧的人是你，現在叫我不要屯糧的人，還是你？
你到底是要鬧哪樣喲！
“林小子，朕發現你說話怎的就令人聽不明白呢？你且說說，為何又不屯糧了？”
“簡單，既然清河崔氏打定了主意想要阻攔，那我們不如順了他們的意，甩手不幹了！你以為這市場的糧價，是他們想抬起來就抬起來的？按照他們的做法，若是朝廷不出手製止，那不多時日市場絕對一片混亂！屆時的情況，就不是他們能控製得了了！”
林景陽收起笑容，“而且我說的停止屯糧，可還有另一層意思，我這裏有四十萬石糧食，售價四百文一石，嶽父大人可以用那份錢，將我這裏的糧食盡數購買！”
“如此一來，朝廷有糧食了，何必再去跟這些跳梁小醜參合？你不妨就坐看他們跳腳的時候！若嶽父大人覺得不過癮，也可以在暗中放一把火！左右不過是，他們州官放火，咱們百姓點燈！”
哈！
老李一個後傾，下意識看向李靜瑤，似乎在詢問，你們哪來的這麽多糧食？
隨即又問道，“林小子，你說清楚些，朕要如何暗中放一把火？”
難不成如今的情況，朝廷還有反過來咬五姓七望一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