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看穿

“不喜歡我送你的衣服嗎?”

美人在懷,他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

“太過奢華了,不喜歡。”

葉藍衣沒好氣地回答,已經從他懷裏下來,穩穩站在場中。

裴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以後這淩雲閣,就沒必要存在了。

“我還有事要處理,乖乖去那邊等我。”

最後,裴冕揉了揉她的頭如此說道,已經有侍衛重新將長劍遞到他手中,方才的流氓地痞不複存在,他又換上了這副宣威將軍的派頭。

“知道了,別揉我頭,會長不高的!”

當自己還是小孩子呢,葉藍衣不滿地躲避,卻被裴冕更加用力地捏了捏粉嫩的鼻子。

這邊的景象落在不少人眼中,也驚掉不少人下巴,這還是那個不近女色,冷麵修羅的裴冕嗎?

要是他們沒瞎的話,裴冕眼中流露出來的,分明是,寵溺?

看這樣子,他不僅半點不介意葉藍衣皇室的身份,甚至對這個小夫人寵愛得很,絲毫不在意外界關於葉藍衣是“插進裴家的一把刀”這種傳聞。葉藍衣下場來,有人迅速接過她手中的韁繩把馬牽走,她一邊擦著汗,一邊走向自己的行宮更衣。

“哼,勾結外人,吃裏扒外的東西!首禦射也讓一個臣子插手,皇室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旁邊傳來一個慍怒的聲音,葉藍衣看過去,除了太子還有誰。

他昨晚不僅是暴露了自己隱藏的私兵,還因為劫持幾個重臣家眷,如今被罰俸思過,隻怕回宮之後大臣們的彈劾也少不了。

現在他對葉藍衣就是恨得咬牙切齒,就是她故意和裴冕設套陷害自己的,看看今天在獵場上,自己灰頭土臉被所有人嘲笑,她和裴冕倒是出盡風頭!

葉藍衣懶得和他解釋,愚蠢之人不堪為謀。

“隨你怎麽想,要是你還繼續這麽冒失,別說和裴家鬥,就是你自己也能把自己玩死。”

她來獵場之前明明傳信說過,要等自己這邊的信號他再出手,可他倒好,輕易就被裴冕抓住了把柄,現在倒有臉來興師問罪。

太子陰沉著臉,這個賤女人竟然敢嘲笑自己,“好,好得很,你現在有裴冕撐腰,本太子動不了你,但是你那半死不活的母妃以後日子也別想好過!”

他低聲威脅道,他現在是動不了葉藍衣,但是葉藍衣的母妃可還在宮裏呢,還靠著他母後的秘藥維持生命呢,葉藍衣再怎麽囂張,還不是得乖乖就範。

看著如此癲狂的太子,葉藍衣眼中寒光畢露,冷冷道:“你敢!她若有事,我要你和你母後死無葬身之地你信不信?”

太子嘴角抽搐,臭丫頭,敢威脅自己。

錯身而過的時候,葉藍衣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我們的命都不值錢,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的命才是千金之軀,但若是惹急了我,大家就一起下地獄吧.....”

不再理會這個瘋子,葉藍衣緩步朝自己的宮殿走去。

“殿下,奴婢服侍您更衣。”

一聲輕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藍衣驚訝,沒有自己的允許怎麽會有人擅闖自己的寢宮,側頭看去發現不是翠兒,反倒是一個內宮女官,三十左右,風韻猶存,還有幾分眼熟。

“奴婢是杜氏長使,參見公主殿下。”

葉藍衣挑了挑眉,宮裏的長使,還姓杜,她似乎想到了什麽,杜家代代都出高級女官,這位想必也是其中之一。

“你是皇後派來的?”

杜麗娘見她已經猜到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再兜圈子,一邊給葉藍衣除掉發飾一邊淡笑道:“公主不必緊張,皇後娘娘這次沒來行獵,聽聞了昨夜的事,特意讓奴婢來轉告公主幾句話而已。”

她說話的聲音依舊恭敬輕柔,看不出半點錯來,但是葉藍衣卻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製力,她輕輕柔柔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竟然如同有千鈞之力,讓葉藍衣半點也動彈不得。

好強的武功!

能輕而易舉地避過自己的侍衛,悄無聲息來到自己的身後,現在甚至表現出不輸於綠柳的武功,看來這個杜長使就是皇後豢養在身邊專門替她辦事的爪牙了。

定了定心神,葉藍衣輕蔑道:“皇後想說什麽,這次太子自己愚蠢,她要是連這點都看不明白,那我們之間的協議就沒必要維持下去了。”

“娘娘當然知道這次太子是遭了裴冕的算計,隻是公主真就什麽都沒有察覺到嗎?”

杜麗娘繼續幫葉藍衣拆解發飾,一隻尖利的發簪被她不經意地逼在葉藍衣皙白的脖頸上,隻要輕輕一劃,葉藍衣知道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裴冕因為忌憚北疆的人借此機會將裴家摘出去,這點公主也不知道嗎?您早就知道太子會安耐不住出手吧,甚至故意誘導太子以為裴家謀反了,您是在試探,試探皇後會不會發現你陽奉陰違!”

她聲音漸漸冷厲,葉藍衣卻是心中大震,暴露了,自己本以為天衣無縫的算計就這麽暴露了?

沒錯,這次裴冕要把侯府的人揪出來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可她裝作不知。

畢竟裴冕接下了護衛獵場的重任,那麽他就不可能讓任何人搞破壞,所以他肯定會清除裴家安插在護衛軍中的人。

而太子,就是想借著這次圍獵故意製造混亂栽贓給裴家,就算裴家不出手幹什麽,他那幾千私軍也會搗亂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廢掉他,讓他從暗處暴露到明處。

所以,她故意不動聲色,假裝不知道裴冕要動手,假裝自己也被裴冕騙走,再派人通知太子讓他誤以為裴家是要派軍控製獵場,提前暴露了自己,順便得罪了一幹大臣。

這樣一來,太子沒了動手的機會,侯府的人也被清理出去了。

隻剩下裴冕的宣威軍,他是保護獵場的人,為了不出岔子肯定會全力保護父皇的安全,那這次圍獵的主動權就又回到了她和父皇手中。

明明做得毫無痕跡的,就是那些派去鼓動太子出兵的人,也都是她精心安插在太子身邊多年的探子,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