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忍
“大師兄，不要去，答應我，好不好？”
“對，少爺，千萬不能去，咱們紫雲峰不能沒有你……”
趙如煙和秦月娥一個勁地攔著楊天，邊說邊不停地抹眼淚。
尤其是秦月娥，她的一雙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但聽力還在，趙如煙挨打的時候聽得一清二楚，眼睛早就哭腫了。
作為一個奶娘，趙如煙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這些年來，把趙如煙當成了她的親生女兒一樣照顧。陳彩雲那鞭子落在趙如煙身上，卻疼在她心裏，對陳彩雲恨之入骨。
現在，卻反過來裝作大方勸楊天要冷靜。
楊天不吭聲，脖子青筋暴起。
趙如煙才九歲啊，怎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不殺了陳彩雲那老巫婆，怎麽發泄心頭之恨！
“少爺，真的不能去。”
“為了紫雲峰，為了這個家，你不能去。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們兩個怎麽辦？”
“二長老雖然在宗門內一手遮天，但你活著，老家夥多多少少還有點顧忌，你要是……”
秦月娥邊說邊抹淚，一個勁地勸說。
楊天還是不吭聲，緊握的拳頭卻慢慢鬆開。
是啊，月姨說得沒錯。
自己無所畏懼，哪怕陳彩雲身邊有千兵萬馬也絕不退縮，但月姨和師妹怎麽辦？
自己要是當真死了，誰來照顧她們，誰來保護他們？
“大師兄，你別生氣了。”
“都怪我，笨手笨腳的怎麽都快不起來，連衣服都不會洗，還打爛了一個杯子，都怪我，嗚……”
趙如煙一直哭，一個勁地自責。
秦月娥伸手暗暗拉趙如煙一把，示意她不要再說，但已經晚了。
“師妹，你說什麽，洗什麽衣服？”楊天追問。
“大師兄，我……”
“自從……，自從你受傷後，二長老就停掉了我們每個月的例錢。給姑姑療傷要錢，吃飯要錢，父親又不在了，所以……”
趙如煙支支吾吾，也知道說錯話了。
“所以，你和月姨就去幫人洗衣服補貼家用？”楊天問。
“嗯。”
趙如煙點點頭，怯生生的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師妹……”
楊天鼻子一酸，眼眶紅紅的。
自己隻顧著修煉，還真沒想過家裏的困難，生活的重擔一下子壓在月姨和趙如煙身上。可憐她們一個雙目失明，一個還年幼，就靠給人洗衣服幫補生活。
“少爺，沒事的，我眼睛雖然不好使，但雙手還好好的，洗衣服這樣的粗活也做習慣了。”
“如煙也慢慢長大，是時候學著做些事情了，我們都挺好的，你不要擔心……”
秦月娥裝作大方和平靜，反過來安慰楊天，但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嘩嘩地流淌。
紫雲峰地位超然，一直以來都是要什麽有什麽，有錢都沒地方花。
一夜之間，就全都變了。
想去庫房領點藥品和生活用品都難，要用錢買，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更可惡的是，就連規定的例錢都被二長老停掉了，沒有任何生活來源，很快就坐吃山空，不得不想辦法賺錢補貼家用。修為淺薄，不會煉器也不會煉丹，就隻能出賣苦力聽人使喚。
“師妹，月姨……”
楊天也忍不住了，眼淚在眼眶內打轉。
三人抱在一起，淚流滿麵。
“少爺，委屈你了。”
“不管怎麽樣，你一定要活下去，記住月姨的話，隻要不死就還有翻身的機會，沒有了武脈咱再想別的辦法。我就不信，老天要斷絕我們紫雲峰一脈！”
“答應我，不要去找陳彩雲。他們勢力龐大，我們現在是鬥不過的，好不好？”
秦月娥眼眶含淚，輕輕撫摸楊天和趙如煙的腦袋。
這些年來，她照顧著兩人的起居，早就把兩人當成了她的孩子。
現在，她最擔心的不是趙如煙，而是楊天，生怕楊天一衝動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好！”
楊天含淚點頭。
縱使有天大的怒火，看著雙目失明的秦月娥和年幼的師妹趙如煙，他也隻好忍下來。
“好，能屈能伸，這才是男人大丈夫，我們的少爺長大了。”
秦月娥鬆了一口氣，“對了，少爺，你今天去哪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到外麵隨便走走。”
楊天找了個借口，當然不敢說孫青和沙盜的事情。
想起沙盜，他突然心頭一動。
這些沙盜到處燒殺搶奪，儲物戒指內多多少少總有一些銀兩吧。
果然，打開大個子黑衣人的儲物戒指一看，裏麵有不少銀兩，似乎還有不少丹藥和寶物。
楊天顧不上細看，匆匆拿出十兩銀子塞到趙如煙手裏，“師妹，日常生活所需的銀兩我來想辦法，這裏有十兩銀子，你先拿去。以後，不要再去給人洗衣服什麽的，不要再去了。”
“哇，十兩銀子？”
趙如煙拿起銀子放到嘴裏咬一口，看著銀子上的牙齒印破涕為笑。
有了銀子，就不用再為一日三餐操心，更重要的是不用去幹粗活聽人使喚了。
但凡還有選擇，誰會願意做那樣的事情呢。
“少爺，這銀兩你哪來的？”秦月娥卻皺起眉頭，追問銀子的來源。
“月姨，這是我去白沙坡打獵，用三條鐵皮鱷尾巴在山下黑水城的藥店換來的。”楊天找了個借口。
找借口也是有技巧的，他真的去白沙坡了，鐵皮鱷尾巴也一直是暢銷貨，向來備受人們的歡迎。
“原來是這樣。”
“白沙坡很少有厲害妖獸出沒，但還是要小心，畢竟是在野外。”
秦月娥鬆了一口氣，叮囑楊天小心。
“好，我會小心的。”
“月姨，師妹，你們早點休息。”
楊天叮囑一聲，回到練功房內繼續練功。
從頭到尾打了一遍大虞長拳後，他盤腿坐下，取出大個子黑衣人的儲物戒指，把裏麵的東西全都取出來。
有銀兩、丹藥和寶劍，還有一口品質上佳的陽火丹爐，以及幾張珍貴的丹方。
楊天目光明亮起來，有了丹爐和丹方就可以嚐試著自己煉丹了，不用再求人，甚至可以煉製更好的丹藥給姑姑療傷！
楊天壓下心頭的激動，目光被一堆花花綠綠的內衣所吸引，翻開看看，甚至還有薄薄的襪子和紅肚兜，明顯是女人的東西。
“一個大男人，怎麽會收集這麽多女人內衣？變態啊！”
“死在自己劍下的那個大個子，到底是什麽人？”
楊天皺起眉頭，聯想到沙盜援兵的異樣反應，有股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