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其實,今天秦舞陽過來主要是和豐華一起對方案不足和有異議的地方商談修改一下。李清遠看著手中的方案,一臉疑惑,他低聲問身邊的尹東循:“哎,你覺不覺得這個方案的風格和手法有點像出自涵子的手啊?”
尹東循笑了笑,沒說話。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雖然不是很像,但是整體的思路和框架卻完完全全是顧墨涵的風格。
豐華的四位老總很有默契的對視,心照不宣。
很快兩個多小時過去了,秦舞陽帶著一行人從豐華離開。回到公司樓下,秦舞陽留意了一下,那輛麵包車還在那裏。
柳韻歌看到她停了下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突然渾身一震。
秦舞陽發現她的異常:“怎麽了?”
柳韻歌看著那輛麵包車:“那輛車是洪哥的,就是那天晚上那個領頭的小混混。”
秦舞陽明白了,同時心裏的疑慮更大了:“你不是把錢還給他們了嗎?怎麽他們還來?”
柳韻歌也一臉苦惱:“我也不知道。秦總,您還是小心點。”
秦舞陽點了點頭,心裏卻很不踏實。但是繁忙的工作讓她暫時把這件事忘了。
下了班秦舞陽帶著柳韻歌直奔君豪酒店。豐華和騰達的合作案其實還有政府的參與,如果想要順順利利的進行,得到政府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今晚騰達和豐華做東,請政府部門的相關領導吃飯,聯絡感情。說是吃飯,不過是說些恭維的場麵話,喝酒喝到吐,至於飯菜倒是沒動多少。
豐華那邊是顧墨涵和莫騁野代表出席的。一群人民公仆,剛開始都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斯文的說話,斯文的喝酒,斯文的相互吹捧,誇顧墨涵和莫騁野年少有為,誇秦舞陽漂亮能幹。幾杯酒下肚,便摘下了麵具,推杯換盞,脫衣卷袖,氣氛火熱,紅光滿麵,豪言壯誌,完全找不到北。
秦舞陽心裏鄙視著,臉上卻是端莊的笑容。無論哪朝哪代、東方或者西方,端莊路線是永遠不會錯的。但是,裝也得裝得像,這是個技術活。當秦舞陽滿臉笑容若無其事的把旁邊一位局長的手從大腿上拿開的時候就深刻認識到這一點。它不僅考驗你的耐心,還是一場麵部表情、肢體語言與內心想法的拉鋸戰。明明是想站起來怒目而視,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或者把杯子裏的水潑到他的臉上,再或者直接上去給他一巴掌然後揚長而去。然而事實情況隻能是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把那雙鹹豬手拿開。
秦舞陽突然覺得背後冷颼颼的,汗毛倒立,轉頭一看,顧墨涵正一臉冰霜的看著旁邊這個已經完全不知東西南北的局長。
顧墨涵接了個電話回來就看到秦舞陽旁邊的那個人把手自然地放到了她的腿上,一看就知道這是經常做的動作,他氣不打一處來。
顧墨涵慢慢走回座位,沒有了剛才的熱絡。莫騁野看到他的臉色有點難看,湊過來問:“涵子,怎麽了?”
顧墨涵抬眼看著那個局長,漫不經心的口氣中帶著寒意:“有人占了你嫂子的便宜,你幫我處理了,不用手下留情。”
嫂子?莫騁野看了看顧墨涵,又看了看秦舞陽,明白了,然後一臉悲愴的看著那個局長:你占秦舞陽的便宜,不想混了嗎?
莫騁野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顧墨涵,真怕他控製不住要去打人。莫騁野立刻站起來說了幾句客套話,很快結束了這場飯局。
在酒店門口送走了那一群政府官員,顧墨涵對莫騁野說:“我送舞陽,你送柳助理。”說完抓起秦舞陽的手往停車場走。
秦舞陽掙紮著:“我沒喝多少,而且我自己開車來的,不要你送。”
“我喝多了不能開車,你送我吧!”顧墨涵邊走邊說。
秦舞陽傻眼了。
喝醉
秦舞陽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一臉悠然自得,哪裏像喝多的樣子。秦舞陽邊開車邊時不時的偷瞄他一眼。顧墨涵雖然目視前方,但是嘴角的弧度卻越來越大。
“我長得是不是比以前好看了?”顧墨涵突然轉過頭來,對上了秦舞陽偷看他的眼睛。
秦舞陽被逮個正著,有些惱羞成怒,白了他一眼,專心開車。
“你家住哪兒啊?”秦舞陽在等紅燈的時候問。
顧墨涵轉過頭,一臉委屈:“我都回來那麽久了,你連我住在哪兒都不知道?”
秦舞陽立刻伶牙俐齒的回他:“我和你什麽關係啊,為什麽要知道你住哪?”
顧墨涵突然探過身雙手捧著秦舞陽的臉,印上她的唇。
隻是溫柔的摩挲著,不帶有任何欲望,隻是呼吸相聞,沒有相濡以沫。秦舞陽被他突然的動作和溫柔震住,睜大雙眼看著眼前那雙閉著的眼睛,雙眼皮的折痕很深,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忽然間她的心也跟著顫動起來。
後麵的鳴笛聲不斷傳來,秦舞陽猛地推開他,顧墨涵立刻防備:“你不會又給我一巴掌吧?”
這句話好像提醒了秦舞陽,她揚起手,落下,卻被顧墨涵緊緊抓住,放到嘴邊輕輕的吻。在此起彼伏的鳴笛聲中慢慢放開,抬起眼睛看著秦舞陽,深情款款。
秦舞陽終於認識到男女實力的懸殊,她以後絕對不要再和顧墨涵有任何肢體語言的交流。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秦舞陽以最快的車速駛往顧墨涵所在的小區,至於顧墨涵是什麽表情,她也不敢看。“吱”的一聲,輪胎與地麵發出巨大的摩擦,車穩穩地停住。
秦舞陽鬆了一口氣:“到了,拜拜。”
顧墨涵一改剛才的悠閑得意,深呼吸了幾下,慢慢開口:“你扶我進去吧。”
秦舞陽抗議:“為什麽?”
顧墨涵看著眼前這個炸了毛的小女子,心裏隻覺得歡喜,臉上卻不動聲色,虛弱的開口:“你怎麽這麽沒有良心,你忘了剛才是誰幫你擋的酒?你喝那麽多試試。”
秦舞陽的氣勢一下子沒了,顧墨涵說的是事實,秦舞陽今晚之所以能夠全身而退,真的是多虧顧墨涵,憐香惜玉的後果就是被別人灌了更多。仔細想想,好像剛才他真的喝了很多,而且他的臉色看上去真的不太好。
“你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秦舞陽不死心。
“本來是挺好的,你喝那麽多酒再坐開得那麽快的車,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顧墨涵輕鬆化解。
秦舞陽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的解下安全帶:“好吧,我扶你進去。”她打開車門走下去。等了半天,顧墨涵也沒有任何動作。秦舞陽走過去打開車門:“你怎麽不下來?”
顧墨涵輕飄飄的看著她:“我喝多了,解不開安全帶。”
秦舞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你隻是喝多了,又不是殘廢了!她隻能彎下腰去解安全帶。顧墨涵看著近在眼前的秦舞陽,近得一伸手就能把她攬在懷裏,從她的頭頂飄出淡淡的幽香。在過去的五年裏,顧墨涵一直渴望著這樣的距離。
秦舞陽解開安全帶,伸手拽了拽顧墨涵的胳膊:“好了,出來吧。”
顧墨涵故意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秦舞陽身上,秦舞陽勉強扶著,走了兩步就氣喘籲籲:“你就不能自己走嗎?”
顧墨涵還是那一句,輕飄飄慢悠悠的說:“我喝多了,使不上勁。”
秦舞陽恨得咬牙切齒,你就沒別的詞了嗎!
好不容易到了顧墨涵的家,秦舞陽把他扔在沙發上就不再管。自己使勁喘著粗氣,寒冷的冬天她竟然出了一身汗。
過了一會兒秦舞陽才開始注意顧墨涵的家,典型的歐式設計,大方典雅,低調中透著奢華。整個房子幹淨整潔,一塵不染,隻是少了一些生活氣息。
“看完了嗎?如果看完了能不能麻煩你管一管我這個喝醉的人。”顧墨涵半躺在沙發上半睜著眼睛戲謔的開口。
秦舞陽起身去廚房倒了一杯水,遞給他:“沒我什麽事兒了,我先走了。”
顧墨涵挑著眉,不慌不忙的開口:“你就是這麽對待債主的嗎?”
秦舞陽真是瘋了:債主?這種理由他都想得出來!
“你還想讓我幹什麽,說吧!”
顧墨涵笑了笑,一臉無害:“也沒什麽大事,你幫我把洗澡水調好就行,調好了你就能走了。”
秦舞陽邊調水溫,邊在心裏抱怨,等她調好了關上水一回身,不知道顧墨涵什麽時候進來了,微微靠著玻璃門,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墨涵看到秦舞陽回頭,笑了笑,眉宇間隱隱流動著□,魅惑人心,秦舞陽想到一個詞:恃美行凶。
她忙低下頭,平複紊亂的心跳,漸漸的被一個陰影覆蓋,秦舞陽本能的後退抬頭。顧墨涵步步逼近,長臂一伸,打開了花灑,水噴薄而下,全數灑在秦舞陽的身上。
秦舞陽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墨涵,顧墨涵一臉鎮定的走到水裏來,熱水很快澆濕了兩人。顧墨涵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深,眼裏的柔情慢慢的快要滲出來:“你調的水溫正合我意。”
秦舞陽這下真的相信顧墨涵喝多了,一個正常人怎麽可能做出這種舉動?
顧墨涵把秦舞陽摟在懷裏,好像抱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下巴輕輕摩挲著秦舞陽的頭頂,喃喃自語:“舞陽,舞陽……”
夜,靜靜地,除了嘩嘩的水聲,隻能聽見顧墨涵低沉悅耳的聲音,秦舞陽突然間覺得很累,不想推開這個熟悉的懷抱。
浴室裏霧氣繚繞,秦舞陽的衣服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優美的線條。顧墨涵漸漸開始吻她,從頭發到眉心,眼睛,經過秀氣的鼻梁,最後停在柔軟玉潤的唇上,水順著肌膚不斷流下,秦舞陽的心裏癢癢的。
浴室內的空氣漸漸升溫,兩人用力纏綿在一起很久,顧墨涵才抱著昏昏沉沉的秦舞陽去浴室衝洗……
第二天,秦舞陽在顧墨涵的懷裏醒來,她看著枕邊那張俊顏,鎮定的閉上眼睛深呼吸,再睜開,發現這不是在做夢。她微微動了動,全身酸痛,大腿跟處更像是斷了一樣。她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明明顧墨涵是喝多的那一個,為什麽最後是她被吃幹抹淨?
她忍不住哀嚎一聲,把被子蒙在頭上。顧墨涵被吵醒,扯下被子,對著她爽朗的笑:“寶貝兒,早啊!”
秦舞陽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給他兩腳,她掙紮著從他懷裏出來,她立刻紅了臉:“流氓!”
顧墨涵笑著把頭埋在她的肩上,悶悶的出聲:“這不是流氓,每一個身心健康的正常男人每天早上都會這樣,你慢慢就會習慣了。”
“習慣你個頭!”秦舞陽拿過一旁的浴巾過好自己衝到浴室洗漱,當她看到躺在浴室裏濕淋淋的衣服時徹底絕望了,她要怎麽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