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眾太醫齊會診
顧唯已哪兒還敢有任何隱瞞，隻好如實招來。
聽著顧唯已的講述，薛不豫怒火高漲，捏緊拳頭，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薛太師，我所言句句屬實，晚淶可是我的親骨肉，我平日舍不得打舍不得罵的，我又怎會害她呢，我對天發誓，這事絕對不是我幹的！”顧唯已嚇得冷汗連連，賭咒發誓證明自己的清白。
“舍不得打？那二十板子不是你下令打的？”
“那…那是晚淶實在是太頑劣了些，所以想給她長長記性，我當時還特意吩咐下去，讓人輕點打，嚇唬嚇唬她就罷了。”
“頑劣？晚淶的性子我最清楚了，若不是你那小妾咄咄逼人，晚淶又怎會出此下策呢！”
“這…”顧唯已竟啞口無言，關於府內之事，平日他也不怎管的。
“哼！顧唯已，你最好祈禱晚淶沒事，若晚淶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陪葬！”薛不豫見顧唯已滿臉悔色，怒氣這才稍微壓下一些。
扭頭一瞧，薛不豫便見到顧晚淶那膿瘡潰爛的臉上有雙靈動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著。
“晚淶，你醒了！”薛不豫激動的聲音顫抖，靠近，想要拉著顧晚淶的手。
卻被顧唯已及時傳來的話語給打斷。
“薛太師，你別靠太近，當心癘風惹人啊…”
“顧唯已，你這個貪生怕死的東西，你給我過來！”聽到這話，薛不豫氣得臉都紅了。
顧唯已滿臉懼怕，可不得不聽從，艱難的往前挪了兩步。
“外祖父…”顧晚淶的聲音有些幹涸沙啞。
“我在！”薛不豫立馬褪去先前的憤怒，換上關切和藹，聲音柔和，握住顧晚淶的小手，感受到她傳來的冰冰涼，趕緊給她搭上被子蓋好。
同時扭頭，跟變臉似的，怒斥顧唯已，語氣淩厲道：“還不快倒杯熱水過來給晚淶潤潤嗓子！”
“傻愣著幹何，快去給大小姐倒水。”顧唯已趕緊吩咐暢兒。
可是卻被薛不豫厲聲嗬斥：“顧唯已，你這做父親的可真會使喚人。”
“啊…我這就倒水。”顧唯已本就心虧，鐵青著臉去倒水。
“來，晚淶，喝點水。”薛不豫接過顧唯已端來的水，小心翼翼的想要給顧晚淶喝水，可是，水卻剛喂到嘴邊，就順著嘴角流到脖子處。
“咳咳…”
薛不豫活了這大半輩子，也沒照料過什麽人，遇上這事兒，顯得有些慌亂。
“薛太師，讓我來吧。”暢兒見狀，趕緊拿著手帕過去擦拭，接著想要把顧晚淶給攙扶起來。
可薛不豫見到顧晚淶緊皺的眉頭，心疼不已，趕緊阻攔：“你別碰疼晚淶了，去拿個枕頭墊墊。”
“外祖父，我沒事。”顧晚淶雖說虛弱無力，可吃了藥睡了一覺，現已經退熱了，頭腦也清醒許多。
“傻孩子，你別怕，我已經派人去宮裏請太醫了，一會兒太醫們就到了，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薛不豫眸裏盡顯疼愛之色，可又想到張太醫所言判死刑，心裏一陣發緊。
“嗯。”顧晚淶輕輕點頭，心中倍感溫暖，恍若一條暖流淌入。
這是她在這世界，第一次感受到親情的存在。
哈…
由於身體虛弱，顧晚淶倍感疲倦，不禁打了個哈欠。
“晚淶，你先別睡，撐住！”薛不豫麵露緊張之色，隨即衝顧唯已怒吼：“你還不快去催催看太醫們何時到！”
噗…
這反應，該不會是以為她一閉眼就快要死了吧？
“外祖父，我真的沒事，隻是有點困而已。”顧晚淶心中再次一暖。
“晚淶，乖，聽話別睡，你以前不是吵著要聽你娘親小時候的事嗎，我這就講給你聽，你娘從小就乖巧懂事，有一次啊偷偷溜進書房…”可薛不豫卻緊張的有些手無足措，拉著顧晚淶不讓她睡，給她講起了許多她娘親小時候的趣事。
雖然顧晚淶的確很想睡覺，可是看著眼前這個雙鬢發白的老人，那麽努力的想要‘救她’，心裏百感交集。
她能體會薛不豫此刻的感受，已經失去了愛女，不想再失去外孫女…
哎！
顧晚淶就乖乖的撐著眼睛聽著薛不豫講故事，越聽越有趣，還時不時輕笑。
不知過了多久，太醫們來了。
張太醫、王太醫、李太醫、劉太醫和馬太醫等。
幾乎整個太醫院德高望重的太醫全部被請來。
“見過薛太師！”
“幾位太醫無須多禮，趕緊來看看我這外孫女吧！”
“老夫定當竭盡全力醫治顧大小姐。”
客套之後，太醫們便上前給顧晚淶診治，有的把脈，有的查看她臉部的潰爛，還有的想要把她腿上的布條給拆開。
卻被顧晚淶給阻攔：“別拆，我疼！”
“請顧大小姐稍微忍耐一下，老夫定會輕點，需要查看一下大小姐的腿傷...”李太醫正色解釋。
“能不能別看了，之前張太醫在我腿傷捏了幾下，疼得我渾身冷汗差點喘不過氣了，我害怕，嗚嗚...”顧晚淶眼神恐懼，虛弱又害怕的樣子，真的令人憐惜。
她主要目的是不想讓這些人折騰她正在愈合中的腿，且耽擱了她的治療罷了。
“這...”幾個太醫有些遲疑的看向薛不豫。
薛不豫聽到顧晚淶這話，心疼不已，十分猶豫，心軟，怕顧晚淶受疼，可又擔心不給太醫看的話，會耽擱病情。
“薛太師，之前我已為顧大小姐診斷過，是癘風，外加嚴重腿傷，這腿部經脈已經斷了，沒法治了。”張太醫上前開口，他雖然不想來，他篤定顧晚淶是沒救了，可介於薛不豫的顏麵，還是來此一趟。
“張太醫可是德高望重的太醫，我相信他的診斷。”
“我也相信。”
“那咱就別再加重顧大小姐的疼痛了，她身子弱，怕一時疼的受不了，會斃命的。”
那薛不豫一聽，嚇得臉色慘白，緊張道：“那你們千萬別碰晚淶的腿！”
“嗯，現目前，咱們還是先想法子保住大小姐的性命吧。”
“對，先治癘風！”
“可顧大小姐這脈象虛弱，恐怕……”李太醫麵色凝重，講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虛弱得閉上眼的顧晚淶，又生生將到了嗓子眼的話給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