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霸氣的外祖父
半個時辰後。
湯藥熬製完成，藥粉亦磨好。
顧晚淶服下藥之後，指導暢兒將兌了香油的藥粉均勻抹在了受傷處，隨後用白色棉布輕裹兩層。
“暢兒，記住了，每隔半個時辰，便用白酒將棉布淋濕。”
若藥粉幹燥了，那藥效便會大打折扣。
“啊，好。”暢兒雖不懂，可覺得吧，這抹藥總比不抹的好。
這會兒，院子外邊傳來吼聲：“暢兒，暢兒？”
暢兒快步走到門外，瞧見同院小紅站在院外張望。
“小紅，怎麽了？”
“別別！暢兒，你別過來，就站在那兒講話就成。”小紅見暢兒欲靠近，瞬間變得緊張。
“啊，好。”暢兒止住步，表情微僵，心情有些許複雜。
平日的好姐妹，如今也這般嫌棄她。
“暢兒，大小姐現在情況怎樣啊？”小紅小聲詢問。
“嗯，還是那樣，剛吃了藥，現在睡下了。”暢兒謹遵顧晚淶的囑咐，她自己用藥這事兒暫時保密。
“我剛剛在前院瞧見薛太師了，肯定是為了大小姐這事兒而來，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跟要殺人似得，太可怕了。”小紅八卦的語氣衝著暢兒嘀咕著，繼續道：“對了，老爺還吩咐，要咱們千萬別提大小姐的腿傷，你可記住了！”
“為何？”暢兒皺眉不解。
“咱做下人的隻管聽從主子的吩咐即可。”小紅張望著，瞧見不遠處那一行人，立馬緊張起來，壓低聲音：“薛太師過來了！你可記住我剛才與你說的，萬一出什麽岔子，可別怪我沒轉告你！”
小紅講完就跑。
這……
暢兒不明白，為何這事兒要瞞著薛太師。
但很快薛太師便行到眼前。
“見過薛太師。”
“薛太師請止步！”顧唯已快步伸手攔住即將踏入院門的薛不豫。
可薛不豫一點麵子都不給，板著張臉像是沒聽見似得，悶頭往裏走。
“快，攔住薛太師！”顧唯已滿臉急色下令，不讓薛不豫靠近。
“顧唯已，你竟敢攔著我！”薛不豫雙眼猩紅，接近殺人般的語氣。
嚇得那顧唯已唯唯諾諾，語氣緩和，謹慎道：“薛太師，晚淶得了癘風，那個是要染人的，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
“你個貪生怕死的東西，你就獨留晚淶一人在裏邊，是死是活都不知？”
“有個婢女在裏邊伺候。”顧唯已糾正道。
意思很明確，他並非不管不顧，他有安排人照料顧晚淶。
“混賬！有你這樣當爹的？都給我滾開，別擋道！”薛不豫越漸憤怒，抬腳踹開攔在身前的小廝，由於年紀大，差點沒站穩，幸得顧唯已及時攙扶。
“滾，別碰我！”站穩之後，薛不豫板著臉，嫌棄的把顧唯已推開。
在他心裏，顧唯已就是害死他女兒的凶手。
當初害死了她的女兒，現如今又差點害死他的外孫女，這讓他如何不動怒！
不就是區區癘風，他早知張太醫能治這癘風。
薛不豫來時，便讓人去請張太醫過來給外孫女治癘風，可哪兒知，他剛到這仕郎府大門口，便收到張太醫傳來的消息，說是顧晚淶癘風且腿傷太嚴重，活不過今晚了。
腿傷？何來腿傷？
這讓他如何不動怒！
一路上，薛不豫不動聲色，想要看看這顧唯已究竟打算隱瞞到什麽時候。
“薛太師，您老身子弱，還是別進去了，萬一染上癘風可怎辦。”
“我身子骨硬朗的很，你個狗東西，跟我一起進來！”薛不豫的臉，就像那暴雨來臨前的天，黑壓壓的。
他伸手揪住顧唯已的衣領，後者也不敢掙紮，隻得硬著頭皮跟著進屋去。
一開門，屋裏便飄來濃濃的藥味兒。
顧晚淶喝了藥，出了一身汗，太熱，便掀開了被子，覺涼快些，這才睡著。
“晚淶，晚淶？”薛不豫一進屋，便見到滿臉膿瘡和包紮的左腿，心裏湧出一陣心酸。
輕輕喚了兩聲，顧晚淶並未有任何反應。
薛不豫勃然大怒，衝著顧唯已吼去：“顧唯已，你究竟把我外孫女怎樣了！不是說是癘風麽，這腿又是怎麽回事！”
“薛太師別動怒，晚淶那腿是她頑劣上樹不小心摔下來的。”顧唯已心裏咯噔一下，又用這個借口來搪塞。
同時他的眼神狠狠瞪著暢兒，責怪她為何不把被子蓋好！
暢兒嚇得臉色慘白…
“你個狗東西！滿嘴沒一句實話。”薛不豫心疼自己的外孫女，見到外孫女被害成這副模樣，心中憤怒暴漲。
一腳往顧唯已身上踹去。
由於薛不豫年邁，力道也不大，可踹身上還是些許有些疼。
可顧唯已說了慌，心虧，也不敢閃躲，隻能忍著。
“你，你是晚淶的貼身婢女是吧，你來說，究竟是怎麽回事！”薛不豫心知這顧唯已是不會講實話的，於是將目光轉到暢兒身上。
暢兒從小跟在顧晚淶身邊，所以薛不豫也是認識的。
“婢子不敢…”暢兒唯唯諾諾的開口。
雖說她心裏很想鼓足勇氣講出事實，卻又畏懼顧唯已投過來的威脅目光。
內心極度恐慌的暢兒，嚇得瑟瑟發抖。
“顧唯已，你再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摳出來！”薛不豫更怒了，他又沒瞎，順著暢兒的目光見到了麵露凶煞的顧唯已。
“薛太師，我…我沒有啊。”顧唯已麵色怪異，用力眨了眨眼睛撇清自己剛才的行為。
“哼，顧唯已，那你自己說！你究竟對晚淶做了什麽！你若不講，我立馬進宮麵聖，說你親手打死了我的外孫女！”薛不豫語氣淩厲，猛拍桌子。
使得桌上茶具哐當作響。
或許是藥物原因，顧晚淶睡的特別沉，可這拍桌子聲響，還是將她給驚醒了。
然而此刻屋裏的人還沒發現顧晚淶眼睛緩緩睜開了，而是將注意力專注於顧唯已和薛不豫身上。
“薛太師，你可別瞎說啊，晚淶的腿不是我打的呀，真不是！”顧唯已被薛不豫這麽一咋呼，嚇得臉都綠了。
這事兒要是鬧到皇帝身前，那他可真是百口莫辯啊。
“怎麽，你剛才不是說晚淶的腿是樹上摔的麽，這會兒怎麽又成打的了？”薛不豫輕哼一聲，怒色中帶著些許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