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這還是人麽？
顧曼依今天是精心打扮過的。
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讓她在全校師生麵前都丟了大臉，所以今天一大早她就早早起床，給自己化了一個無比精致、又楚楚可憐的綠茶妝，然後又將之前預定好剛剛到的香奈兒新款連衣裙穿上。
原本這條裙子她是想要等到重要的，例如參加宴會這樣的場合再穿的，現在就穿上，足以證明今天對她的重要。
可是她精心準備的一切，卻被向汶寧一口果汁全都噴毀了。
這一刻，顧曼依覺得世界都黑暗了。
沒愛了！
她就那麽石化一般地僵坐在椅子上，任憑向汶寧在她臉上左一下右一下的，毫無章法地胡亂抹著。
都不用看，就能知道此刻她精心準備的綠茶妝被毀成了什麽奶奶樣。
還有身上高定的香奈兒連衣裙，被黃色的果汁汙染得一塊一塊，已經完全不能看了。
“哎呀，曼依，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剛不知道怎麽就嗆到了，你看這上學的時間都快要到了，你趕緊去換件衣服吧。”
顧曼依覺得心在抖。
那種恨不能馬上將向汶寧撕碎大卸八塊，偏偏還要忍耐著，假裝的心情，誰能懂？
一旁的文艾利和顧世賢都看懵了。
還是文艾利最先反應過來，不管不顧地衝到顧曼依身邊，心疼地拿過紙巾開始幫顧曼依擦拭。
“曼依，曼依你沒事吧？”
向汶寧在一旁看著，有點忍不住想笑。
就文艾利這悲壯的表情，知道的是顧曼依被果汁噴了，不知道的以為顧曼依得了絕症要死了。
“媽媽，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
趕在文艾利發難之前，向汶寧搶先一步低下頭，雙手絞著衣角，楚楚可憐地說了起來。
她這麽一說，文艾利就算是想要發作都得憋回去了。
顧曼依還坐在椅子上，雙手用力地捏緊著平複呼吸，像是在努力地平複情緒一般。
“姐姐，我……沒事！”
最終，顧曼依還是從齒縫中擠出了幾個字，就是每一個字在向汶寧聽起來，都有點咬牙切齒。
“啊？曼依你沒事麽？真的沒事嗎？”
“好了，時間來不及了，寧寧啊，先讓司機送你去上學，曼依這個情況怕是和你一起走不了了，正好我剛剛想起來上午醫院還有個複查，今天曼依就先不去學校了。”
一旁的顧世賢見事情在這麽糾結下去好像也糾結不出個所以然，而且文艾利情緒太容易外露，再繼續下去也生怕她再說出什麽過分的話，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讓向汶寧起疑心，所以就連忙站出來說了一句。
“這樣啊……那曼依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放學我回來陪你。”
向汶寧十分體貼的朝顧曼依說了一句，然後又乖巧地跟顧世賢和文艾利告了別，這才轉身離開。
隻不過，沒有人看見她轉身的一瞬間，之前臉上所有的情緒全都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嘴角陰惻惻的一抹弧度。
……
學校還是那個學校，老師也還是那個老師，但是向汶寧一走進來就感覺有點不對勁。
具體哪裏不對勁，還有點說不上來。
“哎呀，向汶寧同學你來啦，怎麽樣，昨晚睡得好不好？”
向汶寧剛走了兩步，麵前突然蹦出來一個人，猝不及防間一把抓住她的手，嚇得向汶寧本能地就想給對方來一個過肩摔。
好在及時看清楚了對方的樣貌。
“何老師？”能不能不這麽突然蹦出來嚇唬人，我容易誤傷你……
“哎，是我是我，向汶寧同學，你現在有時間麽？”
化學老師何老師笑意盈盈地看著向汶寧，就好像大灰狼見到了小白兔。
向汶寧看了看表：“這不是要上課了麽？第一節課是數學老師老周的課。”
“害，那沒事，主要老師這裏有一套化學題，想要你幫忙做一下，耽誤不了你很長時間，數學老師那邊我跟他說。”
原來是做題啊。
向汶寧沒什麽心計地點了點頭：“題量大嗎？”
“不大不大，就一張卷子，就是題有些難……”
“那走吧。”
不等化學老師說完，向汶寧直接一口答應：“隻有一張卷子的話，應該可以在第一節課之前做完。”
向汶寧跟著化學老師來到了辦公室，化學老師拿出一套題放在向汶寧麵前，囑咐道：“沒關係，你慢慢做，就算時間來不及還有我呢，老周要是敢找你麻煩，我找他拚命！”
雖然向汶寧在化學上表現出來了絕無僅有的天賦，但化學老師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可不是普通的化學試卷，而是去年全國化學競賽的試題。
而去年的全國化學競賽試題是近十年來題型最難的一次。
艾德中學雖然是私立貴族高中，但在教學質量上卻從未放鬆過分毫，畢竟這些非富即貴的子弟們，將來都是一不小心就要回家繼承億萬家產的人，所以他們對自身的要求往往比普通人還要高。
偏偏，艾德中學這幾年的化學勢頭有點凋零，連續五年已經沒有在全國化學比賽上拿過任何獎項了，更別說是國際。
所以化學老師一見到向汶寧就兩眼放光，更是不惜一早就去學校門口堵人。
因為他有預感，向汶寧就是艾德學院的化學之光！
向汶寧不知道自己在大致瀏覽卷子的這一分鍾時間裏，化學老師已經在心裏勾勒出了一幅未來的美好藍圖。
她隻是發現卷子確實有些難度，但那隻不過是對其他像她這個年紀的高中生來說。
對她嘛……
向汶寧眨巴了兩下眼睛，隨即拿起筆，開始做題。
化學老師原本是怕打擾向汶寧，所以默默地走開了一點，一邊掐算著時間，一邊小心翼翼地盯著向汶寧的情況。
但是盯著盯著，化學老師就忍不住湊近了去看。
因為向汶寧做題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她好像隻需要讀一遍題，完全不需要思考就能寫出答案一樣。
這還是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