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這是欺詐
薑沉肺癆被治好的消息這次不用宋老太和李翠紅宣揚，村民們和來見過薑沉的人都自覺地興奮的傳達著這個消息。
“對，就是那個小女娃，說是神女在夢裏教了她仙道，真的治好了肺癆。”
“哎呦喂，你怎麽不信啊，我可是親眼看見那小子好起來的。”
“沒錯，真的好了，整個人都胖了一圈，看著真是個俊小夥。”
這一下，百草堂門前排隊的人更多了，還有人想接宋酒兒去家裏給人看診。
宋酒兒一開始全都拒絕了，想看病就來找她，她不上門。
來人說：“我家少爺身子弱，不能吹風。”
宋酒兒正在開藥方，頭也不抬的說：“你家少爺得了肺癆才應該出來吹吹風，身體再健康的人整天悶在屋裏也能憋出病來。”
那人見勸不動，還想動粗，但是手剛伸出去，就感覺手臂一陣麻，直接耷拉下來動不了了。
“誒誒，我怎麽了？你對我做什麽了？”
宋酒兒笑了笑：“薑沉，給他把針拔了吧。”
一個長得很俊俏的大男孩過來，把這人胳膊上的銀針拔下來，拿到一邊去消毒。
這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嚇得再不敢造次，趕緊跑了。
排隊看病的人都起哄，說他們不自量力。
他們之中也有曾經來找麻煩的，但是都被整治過，就再也不敢惹事了。
還有些不明白情況的人問薑沉是誰，是不是學徒。
有人就給說明了一番，說這就是那個治好了肺癆的孩子，而且還是宋酒兒的童養夫。
“家裏有這麽寶貝的孩子，肯定不想她出嫁，給找個童養夫，一輩子留在家裏也好。”
“哦哦，原來如此，找的倒是挺好看的。”
薑沉聽見了這些話，臉色有點難看。
晚上回到家，他就找到宋酒兒。
“我不想做你的童養夫，我可以還錢，但我是男人，絕不給人做童養夫。”
他昂著頭，一身的倔強。
“行。”宋酒兒根本沒多說什麽，回去給他寫了張單子。
“自己看看吧。”
薑沉也認識幾個字，拿過來看了看，看到最後的數額，大驚失色。
“五百兩？你怎麽不去搶？”
這也太多了。
宋酒兒笑的露出兩顆小虎牙，說話的時候都是剛吃的桂花糖的甜味。
“你別著急，這隻是本錢，看你的樣子也不可能現在就給我銀子，我還得跟你算利息。你可以分期給。”
“怎麽分期給？”薑沉總覺得小丫頭眼裏都是狡黠的光，是要坑人的標準姿勢。
她真的露出小白牙笑了笑，笑的眉眼都彎起來。
“你要是十年還清，加上利息，一個月需要還我五兩九錢。你要是二十年還清，一個月需要還我三兩九錢五分銀子。你可以自己選。”
薑沉算了算，要是這麽還錢，自己以後一輩子都得給她幹苦力。
而且，算了算利息竟然都快趕上本金了。
“你這是欺詐，哪兒有這麽多銀子？”
他扭頭就走，但是還沒走兩步，突然腿一軟倒在地上。
“你，你給我下毒？”
宋酒兒慢悠悠晃著小短腿溜達過來，圍著他看了看，還抓著他的手把脈。
“看來你的肺癆真的好了，不過腦子沒治好，這是絕症，我也治不了。”
“你罵我？”薑沉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她在罵自己腦子有毛病。
宋酒兒甩了他的手，低頭冷冷看他，那屬於孩童的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露出的是看破人性的光華。
“我是在罵你笨。你要明白我能治好你就沒必要騙你，不說那些雞鴨魚肉還有人參藥材，就說你的命，難道不值五百兩嗎？”
薑沉低頭，無話可說。
“還有，你想要自由就拿出點骨氣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是在街上打架混日子，難道連自己的良心和骨氣也混沒了？”
她明明聲音軟糯，語氣卻鏗鏘有力，一字一句都砸在薑沉的心頭。
已經很多年沒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也沒人管他會爛成什麽樣。
他低著頭，有些不敢看宋酒兒的眼睛。
好一會兒，他感覺自己能動了，這才趕緊起來。
轉頭才發現宋酒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
他走進屋裏，跟她說：“我不走了，我會留下來幹活，一是還錢，二是還你救命之恩。我薑沉，不做沒骨氣的事，你記住，以後別給我下毒了。”
宋酒兒挑眉笑道：“看你表現。”
“你……”
知道吵架也吵不過，又怕再被下毒，薑沉趕緊出去了。
他拿了斧頭，把劈柴的活搶過去，看的宋青竹一愣一愣的。
這孩子怎麽回事？
宋酒兒出來，找到宋青竹問明天能不能帶他上山去挖藥材。
她把馮先生那裏的藥材都看了一遍，發現很多藥材功效都不太好。
本來吃五副藥就能治好的卻吃了八副藥才好，這可太影響她的名聲了。
她查了原因，發現是百草堂的藥材不行。
好的藥材也要經過好的炮製方法才能發揮最好的作用，炮製不好，藥材性能會減半，甚至會發生相反的作用，大大影響藥效。
宋酒兒看這樣不行，決定自己上山挖藥材自己炮製。
好藥材價錢可不低。
一聽可以上山挖藥材換錢，全家都很積極。
大哥宋青竹和二哥宋青海都趕緊說：“酒兒，你就別去了，你告訴我們藥材長什麽樣，我們挖下來給你。”
“對啊，那山上難走，你走在上麵還沒草高呢，你那小嫩臉可受不了那些草刮。”
宋酒兒說不行，藥材種類太多了，她得跟著免得落下了好藥材。
村子旁邊的山很高，而且上邊常年雲霧繚繞，是個出藥材的好地方，跟神女穀比也不算很差，她不想錯過好藥材。
“我先跟著去，等以後你們認識的多了，我就不去了。”
全家拗不過她，也確實不認識藥材，隻好帶著她。
去之前，宋老太把全家召集在一起開會。
“這可是賺錢的好機會，酒兒教給大家的都是本事，都好好學，誰偷奸耍滑就給我滾蛋，知道嗎？”
說著還指向宋小勇：“別舔手指頭了，看你那熊樣，跟你姐姐學學。”
宋小勇趕緊把手收回來，往李翠紅身後藏了藏。
一家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山上去，薑沉在後邊跟著，覺得他們家看起來跟別人家不太一樣，突然有點喜歡這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