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病的不輕
王怡婉這裏跟宋酒兒搭話，有意無意地打聽家裏的情況。
宋酒兒半真半假地回應，高興了說兩句，不高興了就不說。
說話間，王怡婉時不時在腹部揉一揉，偶爾還會發出幹嘔聲。
隻有這時候，宋酒兒會抬頭看她一眼。
她被看得不好意思，又轉頭裝作清嗓子。
宋酒兒就低頭繼續練字。
看來，病了很多年了，病得不輕，怪不得這麽多年也沒孩子。
身上還有很濃重的益母草的味兒，吃了不少暖宮的藥，但是不對症，白花錢也沒治好。
宋老太太們做好了飯，擺了滿滿一大桌子，一家子其樂融融坐在一塊吃飯。
本來加上薑沉家裏也才九個人，新做的大桌子完全夠用。
但是現在宋老三夫婦倆回來了，就成了十一個人，剛好坐十個人的大桌子就有點擠，而且板凳也不夠。
宋老三剛才已經問明白，知道薑沉是買回來的，就說：“下人怎麽能跟主子一塊吃飯，弄點飯去廚房裏吧，別沒規矩。”
那理所當然的樣，好像他就是薑沉的主子一樣。
宋青竹幾個平時跟薑沉一塊讀書一塊幹活，根本沒有什麽主子下人的想法，聽見這話臉色都變了變。
薑沉臉色不變，掉頭就要出去。
但是還沒挪步呢，就被宋酒兒一把抓住了。
“薑沉是給我買的，是我的人，也是我治好的，就得跟我在一塊。不許走。”
她站在椅子上，氣鼓鼓地做出個孩子模樣瞪著宋老三。
一來就想欺負她的人？
沒門！
本來宋老三說他是下人，薑沉都沒感覺，但宋酒兒的維護和態度卻讓他很動容。
“小姐，我……”
“不許走，坐下。”宋酒兒又轉頭看宋老太：“奶，說好了薑沉是買給我的，隻有我能使喚他。”
她扭著身子故意做出個很任性刁蠻的模樣，就像個真正的孩子。
宋老太本來還在猶豫，見她耍脾氣，立馬就哄道：“好好，聽你的，以後薑沉聽你一個人使喚。別鬧了，快坐下吃飯，再不吃就涼了。薑沉，你快給酒兒挑魚，她最喜歡吃了。”
她一發話，薑沉就順理成章地坐下了。
宋老三好一個沒臉，看看左右，也沒人讓位置給他，隻好自己搬了個別的凳子坐。
但他還是嘟噥道：“娘，家裏的孩子也不能太慣著了，這麽任性，以後人家會說是有娘生沒爹教的。”
剛說完，宋老太把筷子都扔在了桌上。
“不會說話就滾蛋，你侄子侄女怎麽招你惹你了？大過年的回來就給我添堵，你回來幹嘛？你說這話對得起你大哥二哥嗎？”
柳如意和李曉紅也臉色不好，分別安撫自家的孩子。
柳如意還摸摸宋酒兒的包頭，讓她別在意。
宋老三一句話幾乎得罪了全家，王怡婉都覺得丟人。
太不會說話了。
而且她也看出來這個家變了，以前是宋青竹最得老太太歡心，現在卻是宋酒兒最寶貝。
剛才她用了那麽多紙，宋老太不光沒罵人，還誇她寫得越來越好了。
看來宋酒兒不能得罪。
她起身，又幫宋老太拿了雙新筷子，陪著笑：“娘，老三不會說話，您別生氣。但他身為三叔，畢竟是幾個孩子唯一的男長輩，是該對侄兒們關心。”
這話倒是在理，宋老太接了筷子，讓大家都吃飯吧。
因為宋老三不再說討人嫌的話，飯菜又豐盛，大家吃得高興，慢慢地也就忘了這些事。
宋老太還問：“老三，你們吃了飯就回去吧，是不是還住在鎮上？”
宋老三卻是說：“娘，這麽晚了，我們回哪兒去啊？我們就是來陪你們過年的，先不回去了。”
他吞吞吐的，顯然沒完全說實話。
李曉紅斜眼看過來，低頭撇撇嘴，已經知道他們回來幹什麽的了。
就柳如意還在幫孩子們夾肉夾菜，問收拾哪個屋子給他們住。
“就，就住薑沉旁邊那間倒座房吧，那個屋裏還幹淨。”
跟個下人住在一起，這麽多院子不給住，讓他們住倒座房？
宋老三一瞪眼，被王怡婉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腳，就不敢說什麽了。
吃過飯，柳如意就去幫他們收拾了房間，拿了新被褥什麽的給他們。
王怡婉一個勁的說謝謝：“真是的，我們回來一趟倒是給大嫂添麻煩了，大嫂快別忙了，坐一下，咱們說說話。”
柳如意說：“今天守歲，能說一夜呢，我先把東西收拾好，免得待會兒酒兒困了我就顧不上了。”
她手下沒停，還在鋪著褥子。
宋酒兒在院子裏看哥哥們放炮仗，從開著的門剛好看到，就見王怡婉很客氣但卻沒動手幫忙，隻站在一邊看。
李翠紅剛好過來，見她一直盯著看，就過來笑道：“酒兒，心疼你娘啊？”
宋酒兒跟她笑了笑，裝作沒聽懂。
但是李翠紅知道她懂，立刻進了屋，故意大聲說：“哎呦，三弟妹啊，你這可是尊貴人了，還要大嫂幫你鋪被子呢。大嫂，你可不能偏心啊，待會兒也幫我鋪一個。”
王怡婉被說的臉紅，趕緊過去接過被子說自己來。
李翠紅轉頭，跟宋酒兒得意的一揚下巴。
看吧，還是她靠得住，這個剛來的三嬸靠不住的。
李翠紅現在危機感很重，就怕王怡婉嘴甜把宋酒兒糊住了，讓三房占多了便宜。
宋酒兒是大房的，宋青竹他們占大頭是應該應份的，但是三房兩個白眼狼憑什麽？
她這明晃晃的討好倒是不讓人厭煩，宋酒兒跟她甜甜的笑了笑。
眾人在院子裏玩了一會兒，又進屋去吃零嘴守夜。
這一整晚都不能睡覺，可有的守呢。
宋老三就到了宋老太身邊，問家裏現在都靠什麽營生，怎麽突然起了這麽大的院子，也沒跟他們說一聲。
“跟你說什麽？你是出錢啊還是回來分房子？”宋老太沒好氣的說：“我告訴你，蓋房子的錢都是酒兒出的，這是大房和二房的院子，跟我老太太沒關係，你別想分。”
宋老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哭笑不得的問：“娘你說什麽呢？酒兒一個小女娃連自己衣服都穿不好，怎麽可能賺錢？”
宋老太驕傲的說：“你們不信可以出去打聽打聽，看看是不是這麽回事兒，滿村子你們隨便問。”
王怡婉一樣震驚，看自家婆婆不像在說謊，也覺得這件事很玄妙。
這到底怎麽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