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發怒

她這裏也不是開善堂的呀!現在竟連這賣身葬父的女子都來她這兒了,周圍排隊看病的,大多都是城外窮苦百姓,對於這女子深感同情。

如若不是真的被逼急了,又有誰會把自己賣成奴隸,往後餘生都要受製於人,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蘇沫,在這些百姓眼裏,她不缺銀子。

安葬一個老人,不過幾兩銀子而已,對於開藥鋪的掌櫃來說,真的是指尖縫流出來一點就夠了,對此,大家都認定她會買了這個可憐的女子。

蘇沫一時間腦袋有些疼,她確實挺善良的,看著女子的打扮,也確實是貧家女子無疑。

並非什麽狐媚子,正好她也缺一個貼身丫鬟,看著這丫頭是農家女,於是盤問了幾句,小丫頭都如實相告了。

原來這丫頭名喚二丫,家遠在百裏之外的一小山村,因為老父親重病,所以前來京城求醫,卻沒曾想遭到京城藥堂的驅逐,原因無他,因為身上帶的銀兩不夠,被看成臭要飯的趕了出來。

沒有銀錢住客棧,又冷又餓,原本病弱的老父親,在一夜之後撒手人寰,這時候才打聽到京城有一位神醫,二丫覺得神醫心地都善良,所以才有了這一幕。

蘇沫心中很是同情,竟不知自己已被百姓稱作了神醫,隨後給了她五兩銀子,二丫是個性子耿直的,非得要她立馬去辦了賣身契,蘇沫原先也沒想要真買她,是想要先給她銀子,然後在她這裏當幾年的丫鬟。

到年紀就放她自由,沒成想這丫頭還真老實,恰在此時,幾個滿臉慌張,雙手滿是汙血的人,抬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看到蘇沫將人一放下,就都跪下二話不說就不要錢似的磕頭。

“求求蘇大夫,救救我當家的。”

蘇沫眼角直抽搐,什麽人啊這是,把她氣的邊焦急走到那受傷男子旁蹲下,給人查看傷勢,邊對那幾人破口大罵。

“人都隻剩半條命了,不先急著救人,竟然還有時間給我磕頭,人命在你們眼裏是真重要還是假重要,有那功夫磕頭,還不如先把人抬進去,讓我醫治好再磕也不遲。”

她此話一出,滿滿的憤怒,將正在磕頭的三人說的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後急忙起身幫著蘇沫,將人抬進了藥堂。

這人受的是刀傷,深入骨髓,不知道是他傷還是自己誤傷的,整條大腿的骨頭已經被砍斷了一半,基本上等於斷了。

血肉翻飛,森森白骨肉眼可見,看診台後麵她專門弄了一個軟榻,就是專門醫治這些重病患者的,今日剛好用上了,已經有好心的百姓將屏風挪開一些,讓人將傷患抬了上去。

傷患的妻子,看著自己的丈夫不省醒人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一邊跟蘇沫訴說著始末,原來這個中年男子是一個獵戶,跟同伴進山的時候遇到了幾隻狼,撕殺時不小心被同伴砍傷,蘇沫一邊聽著一邊快速將所需的藥材,還有手術時需要固定的竹片拿了過來。

隨即才想到外麵的那丫頭,目光往外看,就見那丫頭還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她隻能讓早上帶過來的丫鬟,陪她走一趟衙門。

隨後將屏風拉過,冷聲說道。

“都在外麵等著,我不開口,任何人都不準進來,如若不聽從後果自負。”

她這裏雖然有後院,但是小的可憐,就隻有一個小廚房,還有一個廁所,壓根算不得後院,否則她也不至於在前廳給人動手術。

她在心裏呐喊,一定要加快賺銀子,給自己換一個大一點的藥鋪,窩在這麽小的藥鋪裏,簡直是太憋屈自己了。

好在外麵的家屬都滿口應下了,她準備的這個屏風夠大,所以壓根不擔心有人會偷看了去,先給病人口服了麻沸散,在快速將傷者的褲腿嚓嚓兩下剪掉。

接著消毒,這一步必須要處理的到位,否則的話,傷口感染會要了病人的小命,隨後她拿出先前特意定製的銀針,在男子一個穴位上紮了下去,主要作用是止血,接著在落下一針,保護心脈。

然後穿針引線,正要動手之際,外麵一個女子聲音傳來,百姓們聽到這個聲音,紛紛回避,開口的此人正是,相府嫡女的貼身丫鬟雨彤。

蘇煙走在最前麵,看到這麽多的百姓,站在藥鋪裏,她的臉色極為的厭惡,滿目的鄙夷。

雨彤沒看到蘇沫人,就大步上前去拉開屏風,在裏麵正要動手的蘇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抹刺眼的陽光照射在臉上,此時此刻她看到雨彤,滿目的怒火直接噴湧而出。

二話不說,一巴掌甩向她的臉頰,清脆的巴掌聲在眾人耳畔響起,蘇煙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動手,而雨彤則被打的一個踉蹌,差點沒栽了跟頭。

一臉不可置信地捂著臉頰,看著蘇沫,隨即憤怒的就要上前打人,嘴裏還不住的叫囂著。

“蘇沫你竟然敢打我?奴婢可是大小姐的丫鬟,你可知道大小姐往後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你這樣可有把太子殿下放在眼裏?”

蘇沫快速走出來,將屏風拉上,看都沒看,那如同瘋狗一樣亂喘的人,而是目光犀利的看向,站在人群中,一身白衣的蘇煙身上,她冷哼道。

“沒想到蘇小姐竟是如此教下人的,不過一介婢女,竟然還敢同本小姐叫囂,可謂是讓我見識了,何為狗仗人勢。”

這句話氣的蘇煙臉紅脖子粗,她恨鐵不成鋼的看向雨彤,這個蠢貨,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還敢口不遮攔。

在蘇沫這前太子妃麵前,不成心落了她的麵?現如今蘇沫還被攝政王避護著,而她身為蘇沫的姐姐,一直跟在太子身側,過去四年,足足四年,卻還未被娶進太子府,她才是那個被笑話的人啊,真是諷刺。

時至今日在看到蘇沫,就讓她回想到四年前的那個夜晚,還好當時她力氣耗光,剪刀劃在她臉上隻是擦破了皮,沒留下疤,但她心裏的氣卻時隔四年,還是消不了。

嗬嗬,真是可笑,她都要蘇沫的命了,人家劃她臉怎麽了?怎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