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同意書
雲柔吃痛的揉了揉腦袋，確實她準備的菜量多，呲牙咧嘴的笑著，端起麵前的菜，還不忘朝遠處的婦人喊到。
“姐姐快過來幫我端一下菜，我拿不走這麽多。”
那婦人急忙過來幫忙，將剩下的兩三盤菜給拿了起來，同蘇沫道別，兩人相繼離開後，就有丫鬟送了花茶上來。
當然少不了飯後水果，她剛喝了一杯花茶，拿了一塊水果還沒啃，就聽到一陣腳步聲，一個小廝跑了進來。
幾個箭步跑到了跟前，朝她雙手一拱。
“蘇小姐你快跟奴才來一下，外麵有一莊戶人家說是他老婆生產，生不下來特來找蘇小姐呢。”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蘇沫自然第一時間，丟下手中的水果，起身往屋裏走，邊走邊道。
“好，我先去拿一下藥箱，你讓他不要著急。”
“好，奴才這就去。”
小廝又氣喘籲籲，轉身往外跑去，蘇沫回了藥房，快速將幾味藥材藥粉，全塞到了藥箱中，提起就往外奔。
“小姐，你這是幹什麽去？”
雲柔正好送走了那小婦人，就看到小姐匆匆忙忙，提著藥箱要出門，急忙走上前問道。
“先別問了，緊急情況，產婦難產咱們抓緊趕過去。”
“噢噢噢！小姐等等奴婢。”
倆人是跑著出門的，主仆二人來到府門口，已經有小廝準備好了馬車侯著，門口還有一個滿臉焦急的男子來回踱步，看到主仆二人出來急忙上前。
“蘇大夫救救俺媳婦，她快沒了。”
蘇沫點頭往馬車上走去，邊走邊說道。
“抓緊時間回村，你帶路。”
馬車旁邊停著一輛牛車，想來是這男子騎過來的，男子聽聞急忙上了牛車，以最快速度往前奔。
蘇沫主仆也飛快上了馬車，隻是此時此刻天已經完全擦黑，伸手不見五指，等出了城門口，幾乎是兩眼一抹黑。
車夫早就備好了燈籠，馬車兩旁都放了一個燈籠，隨著夜風燈火搖曳。
前麵趕車的漢子，牛車上並沒有油燈，此時已經放慢了腳步，馬車與他並肩同行，好在這個村子離城門並不遠。
大概趕了一柱香時間，馬車就駛進了村口，黑夜裏幾乎每家每戶都沒有點燈，已然歇下。
隻有村西頭一家門前，明晃晃的燈火，顯得格外耀眼，隔得老遠就能聽到從那戶人家傳來女子陣陣淒厲慘叫。
蘇沫聽到這聲音，就回想起四年前，自己生三個孩子時的場景，仿佛曆曆在目，心裏別提有多緊張，生而為女人可真不容易。
馬車很快停在了那戶人家門口，蘇沫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門口有兩個老人來回踱步，看到她從馬車上下來，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快步迎了上來，趕牛車的漢子也從牛車上跳下，幾個箭步就來到兩個老人麵前。
“爹娘，蘇大夫兒子請回來了。”
“好好，蘇大夫快救救我家兒媳，她已經生了一天了，但還是生不下來啊……”
麵前開口的老人，是產婦的婆婆，隻見老人一頭的青絲，已然有一半多都是白發，微微佝僂著身子，滿臉希翼的看著她。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女子難產意味著什麽，都生了一天，還生不下來，最後隻可能是一屍兩命，這個代價太為慘痛，也多麽的無奈？
蘇沫鄭重的點頭，邊回答邊吩咐。
“老人家大可放心，我定會全力以赴救治產婦，不過現在我需要給產婦動手術，我需要大量的開水，你們抓緊時間準備。”
她邊說著就自顧往，一掛著紅布簾的小門走去，這小兩口應該是新婚燕爾，剛成親沒多久。
撩開簾子走了進去，房間裏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傳來，一個年紀稍長的女人站在床頭忙活。
應該是村裏會接生的穩婆，這讓蘇沫很意外，畢竟都生產一天了，生產不下來，一般的穩婆為了自己的名譽，定然不會再繼續。
左右不過是一個死字，也是白折騰而已，穩婆看到她進來，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她是誰，急忙走了過來。
“蘇大夫你可總算是來了，這產婦怕是不行了，已經生了一天了，老婆子也是盡力了，您看看有沒有什麽法子可以挽救？”
看來這穩婆心倒是善良，蘇沫點了點頭，快步來到床前，將手中的藥箱擱在一旁的破木桌上。
首先給產婦把了一下脈，胎心微弱，胎兒隨時麵臨著窒息的危險，隨後又看了一下下體，宮口盡然都沒有開全，又如何能夠順利生產？
她一邊來到藥箱前，一邊對穩婆說道。
“接下來的就交給我，你可以出去了。”
她說這話的功夫，已經著手準備，現在這個條件有限，隻能用烈酒消消毒，然後做手術。
穩婆聽到以後愣了一下，隨即轉身出了屋子，蘇沫一邊準備一邊對雲柔說道。
“你去將那漢子叫進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好的小姐。”
雲柔快速除了房間，不多時就將那漢子帶來進來，漢子一臉的緊張，忐忑地看著蘇沫。
“蘇大夫，是不是俺媳婦不行了？”
“並不是，但是現在孩子非常的危險，可能會隨時窒息，所以我得為她們娘倆做手術，就是在產婦肚子上劃一刀，將孩子取出，但是做手術並不保證百分之百會成功，手術過程中有可能會因為，大出血而造成產婦流血過多而亡，孩子也會因為生產一天在產婦肚子裏，長時間的缺氧環境下，一出生也可能會死亡，這諸多的因素，不得不提前同你們說一下，你要是同意，就在宣紙上寫下你名字，按下手印，不同意那我也不可能給你媳婦開刀。”
先前蘇沫就是怕出現這種緊急情況，她的醫藥箱裏都有，事先寫好的同意書，隻需要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按個手印就好，就連印尼都製出來了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藥箱裏取出那同意書，遞到那漢子麵前，那漢子雖是個糙漢，但是蘇沫的話還是聽懂了。
蘇大夫要在他媳婦身上劃一刀，將孩子取出來，但是雖然有風險，總比一屍兩命的強。
現在容不得他多思考，隻能死馬當活馬醫，顫抖著手接過同意書。
“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