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抉擇
鬱建輝回家的時候，聽說把鬱海峰和鐵蛋掉水庫裏的事，他見鬱海峰進門，就問起此事來，林湘也沒瞞著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鬱小月一聽弟弟掉水庫裏了，也就沒說關於她上學的事。
到是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鬱海生，心中五味雜陳很不是個滋味。
如果他們家裏的條件稍微好點，鬱小月就不用這麽早著急嫁出去，她可以跟其他上進的女孩一起重新回到課堂，參加高考改變自己的人生。
想到這裏鬱海生不免想起挖柴胡的事來。
難道他真的讓林湘去挖柴胡補貼家用嗎？供他弟弟妹妹上學嗎？
如果林湘不挖柴胡，他就算在出更加危險的任務，部隊給的補貼怕是也無法滿足家裏的開支。
而且他的身體狀況，也並不在適合出危險任務。
就在鬱海生滿心糾結的時候，他腦海中突然出現林柏衝送的那袋子白菜。
一個念頭湧上心頭，他或許可以退役。
林柏衝的那袋子白菜，別人或許不知道來曆，他卻是知道的。
現在雖還在打擊投機倒把，但一些小買賣也是可以做的。
林柏衝從北邊運白菜來他們這邊賣，雖賺不了大錢，但糊口還是沒有問題的。
打定主意鬱海生準備一會把此事，跟家裏人說說。
他現在退役會有一筆不小的津貼，這筆錢足夠家裏一年的花用，他會有一年的時間來努力改變家裏生活。
隻是想要說服他爹娘同意他退役，怕是比較麻煩，而且當初林湘之所以嫁給他，也是因為他那身軍裝。
他必須找個非常合理的理由才行。
“還好海峰和鐵蛋沒事。”鬱建輝有些後怕的說道。
他雖有五個孩子，鬱海峰不是長子不是老幺，但鬱建輝也是極為痛愛他的，萬一他真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後半輩子怕是都會生活在懊悔當中。
杜蓉聽著鬱小月和鬱建輝說的話，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今天一家人全都聚齊了，杜蓉跑去廚房張羅午飯，。
她不僅在鍋裏做了一鍋骨菜湯，還特意拿出一塊臘肉來，切成大片放到湯裏，準備一會一人分一塊解解饞。
林湘是個勤快的，見杜蓉在廚房忙，她也上前幫著切菜，燒火。
看著廚房忙碌的身影，鬱小月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才離開家一個月，林湘怎麽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海風，大嫂這是怎麽了？她以前不是說廚房油煙重，她不適合去廚房嗎？”鬱小月奇怪的問道。
“大姐，你不在家的這段時間發生可多事了。”
隨後鬱海風把林湘和鬱婉雲鬥智鬥勇的事說給鬱小月聽。
鬱小月聽的那是嘖嘖稱奇，“我以前就說鬱婉雲不是什麽好東西，整天裝腔作勢，大嫂跟她交好不吃虧才怪。”
“現在大嫂跟以前可不一樣了，我可喜歡大嫂了。”鬱海風喜滋滋的說道，今天沒林湘幫忙說話，他肯定沒新衣服穿。
鬱小月微微點頭，心裏有了主意。
“大嫂，你說我回到高中能跟上嗎？以前學那點東西，我差不多早就忘光了。”鬱小月趁著跟林湘一起摘菜的功夫問道。
“如果從現在就開始補習，應該沒什麽問題。不過要下苦功夫，我聽說高考還要考英語，你這個有接觸過。”林湘問道。
像北山村這樣的偏遠小山村，別說學英語了，就算是英語字母怕是都沒見過。
“要考英語啊，這個我是一點都不會。”鬱小月剛才還滿是期望的小臉瞬間誇了下來。
她能把語文和數學念明白就不錯了，哪裏還會什麽英語。
“咱鎮上中學不教英語嗎？”林湘問道。
“以前到是教過一段時間，後麵就沒有了，我現在連字母都認不全。”
“如果你以後要參加高考，現在就得把英語重新撿起來，哪怕高考的時候能考個幾十分也行。”林湘說道。
“大嫂，你認識會英語的嗎？我就算要重新撿起來也得有人教啊。”鬱小月有些犯愁。
她以後想要參加高考，眼前的困難重重，除了學費和生活費這些，她還要趕緊補課。
她隻上了一年高中，想要過兩年參加高考簡直難如登天。
“小月，要不你在等等，看看恢複上課之後，能不能跟上英語進度。”林湘提議道。
鬱小月搖了搖頭，就算學校恢複上課，她單獨拿出時間學習英語，成績怕是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語文數學這些都放下好久，全部都要從頭撿起來。
而且她念書期間，還要幫著家裏幹活，她有三個弟弟都等著吃飯呢，她如果不幫襯著點，她爹娘怕是要累死了。
如此一算她念書的時間是真的不夠用。
“小月，要不你跟我學一段時間試試，我英語到是湊合。”林湘說道。
本來林湘是不想把自己會英語的事情，過早的暴露出來，但看鬱小月一幅快哭了的表情，她一個沒忍住就說了。
“大嫂，你怎麽會英語的，我記得你以前上學那會英語早停課了。”鬱小月很是奇怪的問道。
林湘心裏發苦，看吧，她就不應該說，現在還得圓謊。
“是我認識的一個知情教的。”林湘隨口說道。
她話音剛落，鬱小月整個人都呆住了，她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大嫂，你不會是跟王越學的吧？”
林湘心想怪不得鬱小月剛進她的時候一幅很不屑的模樣，原來問題出在這裏。
林湘自然是不會背這個黑鍋的，
“當然不是，王越那種草包也配教我英語，是在我們村下鄉的一個留過洋的老者教的。”林湘解釋道。
很快午飯做好了，大家好久沒吃過這麽帶油水的，吃午飯的時候，難的誰也沒多說話，全都悶頭幹飯。
等吃過飯，一家子坐在炕上，這才說起柴胡的事情來。
鬱建輝感覺挖柴胡肯定能賺大錢，他拚死拚活賺那幾個工分，還不如來挖柴胡呢。
“我看此事可行，以後爹不去賺工分了，就天天帶著你們來山上挖柴胡。”
不過鬱建輝的提議被鬱海生給否定了。
“爹，以後挖柴胡這事兒，還是讓湘湘帶著海峰，小月幾個來。”
鬱海生之所以會如此說還是因為當下的社會問題，小商小販的地位不如農民，如果鬱建輝不去賺工分，天天挖柴胡，有眼紅的怕是會告鬱建輝。
他好好的農民不當，非要做哪些投機倒把的買賣，這是思想有問題。
鬱建輝一想是這麽個道理，他們就算來山上挖柴胡，那也要低調一些，更不能讓人知道他們能挖多少柴胡。
就算拿去國營藥店出售，他們家也不能隻出一個人去，家裏孩子多，天天換著人去，這樣才能減少別人的注意。
“是爹莽撞了。”鬱建輝眉開眼笑的拍了拍鬱海生的肩膀。
這些年鬱海生在部隊，也算是見過世麵，早已經比他這個當爹的有遠見了。